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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郝夕才悠悠醒来。她看到床头还亮着柔和的灯光，外面依旧是漆黑一团。天还没有亮。
她想起来，却起不来，她被抱在韩春阳的怀里。四肢交缠，身体紧贴。韩春阳微微合着眼睛，不知道是否睡着。他的睡衣胸口敞开着，郝夕一抬眼就可以看到他宽阔坚实的胸口。
“韩春阳……”郝夕叫着他的名字。如果是以往，郝夕发现韩春阳搂着她，一定会一把推开。但今天没有。
韩春阳的眼睛睁开，他柔声说：“你醒了？”
“嗯。”
“醒了就好。”
“你一直在陪我？”
“是啊。”
“就这样搂着我？”
“嗯。”
郝夕不说话了，把自己的头埋在韩春阳的怀抱中。
“我做了一个梦。”
“嗯。”
“是个噩梦。梦见我姐姐，父母，还有夏风，他们坐飞机回来，飞机……飞机……”
郝夕的头彻底埋入韩春阳的怀里，两个肩头耸动，传来阵阵抽泣声。
“郝夕，你……”
韩春阳还是想安慰郝夕，让她坚强一些，不要被这些事情击倒。
“告诉我，韩春阳，这些都是梦，是梦对不对？”
郝夕抬起头，满脸泪水，同时露出乞求的眼神。她多么希望韩春阳能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你做的一场梦而已。是梦，不是现实。飞机没有坠毁，姐姐他们天亮以后就回来。
韩春阳轻轻摇头。
现实就是现实，无法逃避，也无法否定。
“从此以后，我就是一个人了。”郝夕忽然轻轻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一个人代表着孤独，代表着无依无靠。从出生以来，郝夕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依靠父母，在外面的时候听从姐姐。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即便前些时候，和姐姐分开，“嫁”到了韩家，成为韩家的媳妇，她还总是和姐姐见面和通话。问姐姐这事情怎么做，那事情怎么处理。姐姐也不厌其烦地跟她说着，虽然说话时总要挖苦郝夕几句，郝夕不觉得烦，觉得姐姐那么聪明，她说的一定是对的。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没了。
就好像是一面镜子被一块石头打碎，原本美好的事物，就这样粉碎掉了。
郝夕一边哭一边说：“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
韩春阳能说什么，即便郝夕再否认，也改变不了什么。
“不行，不行。”郝夕忽然要起来。
“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找姐姐，找爸妈，还有夏风。我要去接他们，他们说天亮以后就会回来。”
韩春阳一把拉住她：“别傻了，那是不可能的。”
“不，你骗我。”
“是你在骗自己。”
韩春阳一把将她拉回自己的怀里，把她压在身下。
郝夕挣脱了两下，没挣脱开。毕竟她是女人，韩春阳是男人，力量的差距很悬殊。
韩春阳盯着郝夕的眼睛：“不是我在骗你，是你在骗自己。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飞机坠毁地点距离这里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我不管，不管。”郝夕使劲摇着头。
“不要那么任性。你现在只能呆在这里。”
“不要，我不要。”
郝夕还想说，韩春阳忽然用自己的嘴巴封住了郝夕的嘴。很久以后，两人才分开。郝夕总算稳定了下来。她盯着韩春阳的眼睛。韩春阳也盯着她。
默默无语。
忽然，韩春阳又一次吻着郝夕，不光是嘴巴，还有她身体的其它部分。脖子，耳朵，还有眼睛。韩春阳扯开了郝夕的睡衣，吻着她的身体。
郝夕也回应着韩春阳，这次她不再拒绝。
两人搂抱在一起，衣服脱掉。
依然是尽在不言中。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郝夕才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躺在韩春阳的怀里。和之前不同，这次两人身上一丝一缕的衣服都没有。两个人零距离的贴在一起。
韩春阳的手指划过郝夕的面颊，低声对她说：“不要怕，有我在，不管你今后遇到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不离不弃。你是我的老婆，以后也是，不要怕。”
“嗯。”
郝夕低着头，只发出这么一个字。
韩春阳说：“刚才不敢告诉你。我在你睡着的时候，打了电话去核对情况，你姐姐他们的名字确实在名单中。但这个名单还未确认。或许……”
韩春阳想说或许名单有误，但他不敢这么说。怕给了郝夕希望，这个希望破灭后，会让她更加绝望。
郝夕的情绪已经很稳定：“没什么，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面对。”
“嗯。我和你一起。”
两人又搂抱在一起。
夜慢慢的走到了尽头，天亮了。
郝夕从床上起来，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任凭温暖的水龙从头顶落下。浇在身上，很温柔，很舒服。
郝夕又哭了，泪水和洗澡水混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韩春阳走到浴室门外，很绅士地背靠着玻璃门，说：“你还好吧？”
“还好。”
“我、我这个人不太会安慰别人。”
平常他只会讥讽和调侃别人，怎么可能会安慰别人呢。
郝夕说：“没事，你做了你能做的一切。我……”
后面的话，她不说了。
韩春阳揉揉额头，说：“你没事就好。我也放心了。”
郝夕把身体擦干净，过了一条浴巾从里面出来。她拉开门的时候，韩春阳还不知道，结果差点把韩春阳弄一个跟头。
如果是平时，韩春阳一定会大发雷霆，两人肯定也会再吵一架。但今天没有。今天的气氛太压抑，空气沉重得好像已经凝结在一起似的。
忽然，郝夕的手机响了。郝夕没有去接。她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韩春阳指着手机说：“你的电话。”
“帮我接一下吧。”
这次换郝夕靠着浴室的门，她仰着头，努力抑制着眼泪，不然它流出来。一旦眼泪流下来，那就无法抑制。郝夕不想哭了。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韩春阳走过去，看了一眼手机，忽然他大叫道：“郝夕，这个手机号……是你姐姐的。”
“什么？”郝夕不太明白韩春阳的意思。
韩春阳把手机接通，放在耳边，他忽然大叫起来，脸上同时显现出惊讶和喜悦的表情。
“郝夕，你姐姐他们没有上飞机！他们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