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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琴羽讶然:【心有所属?咳呵,抱歉。是吾唐突了。不过此曲你还是听完吧,远道而至,无一所获,亦是可悯,凤凰祥瑞,出于太平,权当是吾之祝福,此曲也只是一时兴起,随心而发,你勿要多想。】
风羲看了一眼听剑生,又回过头来对闻琴羽道:【听你话意,已知吾来意。】
闻琴羽:【听闻姑娘正寻息红泪?想以此寻人,但莫说俗世未有此仙物,若真有,又怎能轻易求得。若非圣物,它又有何神通遂你之愿?姑娘只会败兴而回。】
风羲:【我从来未想轻取,既非仙品,亦有其功,怎能轻放?现今吾弟生死不明,既为名士,应也不愿见手足分离。】
闻琴羽:【忧结深郁,难以为思,先尽杯中物,忘忧解虑,或得开阔。】倒酒,邀风羲入座。
夜色如墨,寒风如刀。
乌获王子所率领的五万名黑齿军,在这种极不友好的气候条件下,越过流贯青丘的上工下虫河前进。
强大而以富庶著称的青龙,因为从西北方入侵的白虎军而吃了大败仗,雁门被占领了,国内呈现前所未有的混乱状态。趁这个空隙解决长久以来年国境纷争,取下广大的领土,如此一来,和乌曼王子的王位继承之争一定可以占有比较有利的条件。这是乌获王子的野心。
【乌曼,我岂能让你跑在我前头?在黑齿国的历史上刻下不灭威名的将会是我!】
在夜里仍然清晰可见的白马上安着黄金打造的马鞍,乌获王子轻蔑地呼叫着彼此憎恨着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名字。
而现在,国王乌桓病倒了,两个王子为了王位而争战不休。
乌获王子二十七岁,刚好比风桐大十岁。他有着黑齿人特有的深麦色的肌肤,仿佛雕刻而成的深邃五官,笑起来有着足以深化人们心志的魅力。然而,与他敌对的乌曼王子和其一党却认为他这个特色正是他老奸钜滑的证据。
【如果乌获那家伙打一开始就乖乖地认同我的王位继承权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尽管只早了一个月,毕竟我比他早出生,而且我的母亲的出身也高贵许多。贵族们也都大力支持我。一开始根本就没有他出头的份。】
同父异母的兄弟在争夺王位时,母亲出身高者往往比较有利,这在哪一个国家都是一样的。关于这一点,乌曼的主张也没有不当之处。相对的,乌获也有他的说法,而且他的措词是非常激烈的。
【不论从才能或气度上来说,我都比较适合当国王。乌曼并不是没有什么才能,但是,和我生在同一年年代却是他的不幸。】
这种说法虽然是太大言不惭了些,但是,他终究是成功地结集了黑齿国内的反乌曼势力。和同父异母的兄弟比较起来,乌获大方得多,很得下级士兵和贫穷百姓的人心。而乌曼从不在民众之前露面,只知道在王宫和贵族们的庄园中过着豪奢的生活。乌获则常常轻衣简从走在街上,观赏街头艺人的表演和商人谈论景气善,甚至在酒馆里喝得酩酊大醉。因此,在民众的眼里,乌曼高高在上的形象也就牢不可破了。
上个月,乌曼出兵进攻青丘失败,于是,乌获便想亲自试试,希望自己可以马到成功。
下虫河西,青丘城巍巍耸立着。
这座扼住和南方的朱雀国相通的大路公路的城塞是用青色的石岩建筑而成的,城内驻守着二万名骑兵和六万名步兵。而现在,它不仅是青龙境内最重要的军事据点,同时也是青龙神使挽救国家的根据地。不久之前,风桐在为数不多的部属护卫之下抵达了这座城塞。
自从在雁门会战中,青龙军被侵略者白虎军打败之后,青龙国各方诸侯骚动不已,然而,恰在此时,一个对青龙国而言堪称为救世主的人物出现了。
风桐是一个还未成熟的少年,追随他的部下,男男女女合计起来也只有八人而已。国主李显尧内外交迫,星宿海再出搅动风雨,然而,既然青龙国谓之青龙,身为青龙神使的他就是唯一象征青龙独立和统一的人物。而且,在他的部下当中,至少还有青龙最年轻的十二神将苏铭和君子国地方的旧领主房玄明,这两个人都堪称这个国家的代表性人才,更别说暗中还有预言毁灭李氏一族的灾祸王子胡曌。
夜是那么漫长,而事件又层出不穷,青丘传来了黑齿军来袭的情报。
负责守卫青丘城的是大将王蹇和晏殊,然而,年老的王蹇最近却很明显地缺乏原有的生气和精神,因此,晏殊不得不一肩挑起防卫战的指挥工作。
担任军师之职的房玄明,为了夺回被侵略者白虎军所支配的雁门而绞尽脑汁。
在房玄明的构想中,六万名步兵在这个时候并不能算是战力。理由有二:第一个是政治上的,将来等胡曌即王位之时,应该就会宣布解放奴隶吧?在青龙国内,步兵就等于是奴隶,所以,解放他们才是首尾相应的措施。对于他们的将来,房玄明已经有腹案了。
另外一个理由是军事上的。如果要动员六万名步兵,就需要有六万人份的粮食。目前青丘城中有足够的粮食,但是,这是指驻守在城里和敌人作战时的情形。如果要让八万名士兵远征,就必须运送粮秣,而运送军需粮食需要牛马和车。要聚集这么多的数目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是凑齐了这些必要的东西,行军的速度一定会落后许多。相对的,全部由骑兵组成的行军队伍行动就比较迅速,补给和负担就会减轻了。
然而,在发动夺回雁门的战役之前,必须先解决眼前的敌人黑齿军。和风桐进行商谈的房玄明似乎成竹在胸。
【神使,不用担心。姑且不说我军胜利的要因,黑齿军必败的理由就有三个。】
【怎么说?】
风桐那如晴朗夜空颜色的瞳孔闪着光,探出身子专注地问道。以前在校舍中生活时虽然曾读过军事和历史书籍,但是,当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而房玄明的说明却显得极为具体,充满了说服力,很能引起风桐的兴趣。
房玄明不直接回答,他把眼光转向友人。
【苏铭,你曾经在朱雀国停留过。在那个伟大的国家中,作战时应该注意的三个要素是什么,你应该学过吧?】
【天时、地利、人和。】
【没错。大人,现在黑齿军完全违反了这三个定理。】
房玄明详细地说明。首先是【天时】,目前是冬季,对习惯于炎热气候的南方国家黑齿的士兵们而言,这是一个辛苦的时节。尤其号称黑齿军最强战力的是【战象部队】,而象是不擅于抵御风寒的。这就是其违反天时之处。
第二是【地利】,而黑齿军却越过国境,且是在夜晚行动。或许他们是在打算趁天明之际发动奇袭,然而,对地理不熟的人来说,这无异是有勇无谋的举动。
第三是【人和】。不管是乌曼或乌获,尽管互相争夺王位,却仍然逞一时之欲,侵攻青龙。如果让竞争对手知道了,恐有背后受敌之虞。只要黑齿军芒刺在背,就算他们有再多的兵力也不足惧。
【我们会为殿下击破黑齿军,然后在往后的两三年之间让青丘保持安泰。】
房玄明若无其事地对风桐行了一个礼。
被城壁围起来的青丘城的中庭和前庭因为即将出动的人马而显得喧腾不已。
基本的指挥工作是由青丘的司令官晏殊负责。他从马上敏捷地下达一个又一个的命令,士兵们的动作虽然匆忙,但是却不曾有丝毫混乱的现象。
身穿甲胄,跨坐在马上的苏铭和房玄明看着这幅景象小声地交谈着。
【你不是说过,以少胜多不是用兵学上的正道吗?想法改变了吗?】
【不,没有改变。因为用兵的正道首先要整备比敌人更多的兵力。可是,这一回我想走非常道。】
房玄明向挚友说明。
必须把神使在这里的事实向青龙全国发布出去。而据实宣传是最好的。如果要提高我们这边的名声,就要以寡击众。一旦名声确立了,慕名而来的同志就会群集在此了。
【下一次就轮到我们越过国境在黑齿的境内作战了。要指挥众多的士兵实在太过吃力了,而且……】
房玄明那充满智慧的脸上闪过使坏心眼和淘气的表情。
【而且,让对方以为我们没有那么多的兵力比较方便些。苏铭,不管怎样,你一定要活捉乌获王子。】
【知道了。如果是不管死活那倒还轻松些。】
入侵的黑齿军约有五万人。据斥侯(即我们常说的情报官)的报告,总指挥官就是乌获王子本人。晏殊负责青丘的守备工作确实是尽到了责任。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只会舞剑弹琴而不会用头脑的男人。
房玄明骑着马靠近晏殊身边。
【晏殊大人,请拔给我五百骑兵。而且还要一个熟悉地理环境的向导。】
【知道了。不过,只要五百名就够了吗?再多一倍也无所谓啊!】
【不用了。五百名就够了。暂时就请晏殊大人彻底坚守城池,不要出城击敌。当黑齿军开始退却的时候,会有信号送出来,到时再追击就可以轻松地获胜。】
房玄明请逢仪和华彦泉护卫亚尔斯兰,然后他叫来向导,旋即和他商量起来了。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房玄明向风桐说明状况,要求风桐允诺他的安排。风桐回答道:
【既然是房玄明决定的事,我当然没有异议。你就不用每件事都要求我答应了。】
身为君子国的年轻军师看着完全信赖自己的风桐笑了笑。
【我明白了。可是,关于今天晚上的行动,一旦出了城门,就完全交由你和苏铭放手去做了。】
得到风桐的答复之后,房玄明这次叫来了流真。当房玄明对流真说明他该做的事时,对流真执念颇深的少女靠了上来。她就是自称为流真将来妻子的白阳。
【流真能做的事,我也能做。你尽可以吩咐我呀!】
【好管闲事的女人!】
【真罗唆!我是在跟房玄明说话!】
【啊,你们就分摊来做吧!】
房玄明苦笑着看着少女和少年,把写着黑齿语的羊皮纸交给了他们。房玄明在少年和少女鼓足了干劲离去之后,转向逢仪和华彦泉。
【逢仪小姐,麻烦你多注意一下王蹇的行动。那个老人可能有求死之心。】
美貌的女神官闪着她那像绿宝石的瞳孔。
【你的意思是说,老人王蹇所藏着的秘密是那么地令人害怕吗?让他不得不以死来隐藏它?】
【至少对那个人来说是如此。】
听房玄明这么说,华彦泉的两眼中闪着嘲讽的光芒。
【可是,房玄明大人,倒不如说你应该比较喜欢那样的结局吧?那个老人背负着阴暗又沉重的秘密。最后,这个负荷把他自己从地面上淹没了。干脆就放着不管他,让他自生自灭,我是有这样的想法。】
逢仪保持沉默,然而看来她并不反对华彦泉的意见。
【那个老人什么话都不说出口。既然都造作地表现了态度,如果没有让事情明朗化,或许反而会留下祸根。】
【就是这样。】
【如果人死了再后悔也来不及了,所以才要特意拜托你。】
房玄明一边避开来来往往的人马队伍,一边策马来到城门前的广场。苏铭和胡曌已经聚集了五百名的骑兵等着房玄明的到来。
【殿下,我问你。这完全是一种假定。如果殿下并没有王家正统的血统的话怎么办?】
胡曌的回答果决、毅然而没有半分动摇。
【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其中有些什么秘密,我对自己的未来有相当的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