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黄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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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不凡一看，算了吧，还是直说了吧，他说：“那个三水老伯一直坚持不愿意接儿子回来，并且没有将他儿子的电话记在小本子上或者手机上，这显然是不符合常规逻辑的。”

冯小珍点点头，孙不凡说得没错，一个孤老头子坚决不接自己的儿子回来，如果单纯用家庭怨恨来解释好像有点勉强，这个老人家记性肯定是不好的，但是儿子的电话号码他却宁愿记在脑子里，也不愿意写在本子上或者手机上，这说明什么呢？冯小珍毕竟也是刑警啊，这个问题她当然有自己的考虑了，这说明老人家在有意藏着揶着，他生怕自己儿子的电话让别人知道了。

冯小珍很快就想通了，三水老伯是个开小饭馆的，平时他的店子人多眼杂，况且有些老主顾开起玩笑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忌讳的，可以说是百无禁忌，弄不好这些人还真的有可能拿他的手机用，或者抢了他的小本子看看都写着什么东西，一旦儿子的电话号码泄露出去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呢？

比如说陈伯，如果知道了水生的电话号码，他会干什么？他至少会做两件事情，第一就是打电话给水生问他这爷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深仇大恨，要闹到这个地步，第二，这个陈伯一定会竭力想办法劝说水生回到中州来，水生老伯已经是风烛残年了，难道就这样让一个老人孤零零地在这边里孤独去死去吗？

这一切在说明水生老伯是有意在隐瞒儿子的电话号码，用意很明显，那就是避免有人打电话给儿子提这些事情，他为什么怕别人提起这些事情呢？

这个问题冯小珍想不明白，于是她只能问孙不凡：“孙不凡，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水生老伯要克意隐瞒儿子的电话号码呢？”

出乎冯小珍意料之外的是，孙不凡这次却很干脆地摇了摇头，他说：“如果是猜谜语，我倒是可以给你几种可能的说法，但这件事情却不是猜谜语，所以我们得进一步深入地调查，在没有找到答案之前，我不想妄加猜测。”

“喂！”冯小珍不答应了，她高声叫道：“什么都是你有理，刚才说我不会猜谜语是我的问题，现在又说做人不能猜谜语，你这个人真的是相当霸王条款，什么东西都是别人的错，你就永远都是对的，你这个人真的是太霸道了。”

孙不凡皱了皱眉头，好像冯小珍说的事情还真的发生过，并且刚刚就发生在眼前，还是算了吧，这个事情咱们就不要深入讨论了嘛，孙不凡果断地将话题一转，他说：“要想搞清楚真相，我们就尽快把这个水生给找出来，只要把他找出来了，一切不就解决了，对不对，小冯警官！”

根据技术部门提供的资料，水生所持有的手机号码最近出现在上海，确切的位置是一个大型电子及数码产品批发市场附近。

这次孙不凡决定单枪匹马赶往上海，由于没有确切的证据显示这个水生跟凶案有关联，孙不凡不建议冯小珍向支队申请去上海办案，虽然小冯警官很想陪他一起跑一趟上海，但是她还是接受了孙不凡的建议，倒不是因为案子，而是因为男女同行，那个仇南启铁定不会批准的，如果说申请交上去，那么仇南启一定会考虑派两个男警官过去，或者派两个女警官一个男警官再加上孙不凡四个人过去，从组织上来讲，不大可能让冯小珍跟孙不凡两个人过去，一来孙不凡不是警队的人，二来只派一个女警官出去办案，好像没有这个传统，如果派四个出去，那动静也未免太大了。

最后，私下进行，孙不凡到上海以后随机应变，当然，冯小珍特别提醒他，你不是警察，是没有执法权力的，所以只能走访，千万别采取任何带有强制性的措施，一旦冒用警方的头衔使用了警察才能用的方法，那就麻烦大了。

孙不凡暗自笑了，凭他现在的本事，还用得着什么强制手段吗？以他的手段，直接把上海那边的黑老大狠狠打一顿，接下来他想知道什么，直接吩咐一声，就有大把的江湖兄弟去帮他跑一跑，当然，这一招更是用不得的，要是让冯小珍知道，他动用黑帮的力量去搞侦察，不把小姑娘的肺给气炸了才怪。所以，他得找到一个比较文明妥当的办法才行。

水生的名字不叫水生，他的名字叫黄锦辉，现地的水生哥混得可谓是风生水起，自打几年前从中州跑到上海，他先后干过很多行当，在大排摊帮工，送外卖，跑快递，摆地摊跟城市管理都周旋，这些都不太成功，最后他在房地产中介这块做出了一点名堂，那几年是上海房地产是火爆的几年，这个黄锦辉先是帮人打工跑中介，后来发现开一家房地产中介其实要不了多少银子，于是他摆脱了老东家选择了自己干，才四五年的工夫，他就赚大了，虽然在大上海，他那个中介连锁企业还排不进前三，但对于一个草根渔N代来说，从身地分文到家财几千万，也算是个传奇了。

为了更全面的了解水生这个人物，孙不凡花了点心思好好调查了一下他的广安地产中介公司，广安中介已经从一个躲在角落里苦苦支撑的小作坊发展成了一个拥有七十多家门店的大型连锁企业，那气派，相当的牛。

孙不凡觉得调查的程序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该进入正式的摊牌程序了，他决定以陈伯的私人秘书身份拜访他。

混进广安的总经理办公室之后，孙不凡开门见山地自然介绍了一番：“黄总你好，我是来自中州陈记灯具公司的孙不凡。”

黄锦辉一听到中州这个词眼稍稍一怔，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生硬地盯着孙不凡在看，足足看了半分钟之后，他冷冷地说：“你有预约吗？如果你是来推销灯具的话，直接去找总务处。”

孙不凡不紧不慢地说：“黄水生，几年不见，你现在倒是牛气了，连老乡也不认了，你真的以为能在这里躲一辈子吗？”

一听到黄水生这三个字，他全身一震，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这已经是他很多年以前用过的名字了，在上海，没有人知道他还有这样一个名字，即使在中州，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却知道，黄水生的心里升起一丝不安的情绪。

“你可以出去了，总务处在七楼，你自己去找吧。”黄水生转脸就冷冰冰地准备打发来客了，他可不想旧事重提。

孙不凡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在总经理办公桌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他倒是不急，他说：“我这次来是想让你想办法救救三水伯，难道你真的打算不管他了吗？”

这次黄水生的全身抖得更厉害了，孙不凡不失时机将一张相片递了上来，黄水生一看到这张相片整个人都软了，幸好他的宝座够大够宽，要不然他的身体一定会从椅子上滚落下来，孙不凡到底给他看了什么样的照片，能够让他如此震动呢？

那是三水伯的照片，在三名警官的护送下，正准备进入一辆警车，这当然是孙不凡巧意安排的，三名警官只是邀请老伯到市局指定一下那三具尸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