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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汉道:「她为何这般做?」小青道:「你说呢?不是巴望你回来又是为什么?」

听得汤圆姑妈如此痴情阿秀也不禁感动了仰头便道:「大叔汤圆姑妈待你很好啊你怎么不娶她当老婆呢?」那大汉道:「滚一边去小孩子懂什么?」阿秀喔了一声走开两步小青却拉住了他附耳道:「别和他说话畜生的心思和常人不同你猜不透的。」

常人受此奚落早已恼羞成怒那大汉却是天生可以关耳朵的低头在衣物堆里翻找取出一件官袍穿上了身另又扔掉了破靴子穿回了黑头官靴把腰刀挂上赫然之间竟是紫袍红衣两肩飞虎透出了满身威武昂藏。

阿秀猛吃一惊:「这……这不是御前侍卫么!」小青叹了口气:「他坐牢前本就是御前带刀四品官秩有着大好前程的。」阿秀茫然道:「那……那他为什么坐牢啊?」小青叹了口气:「这你得问他了。」找出了一块令牌还不及送出阿秀已伸手抢过大声道:「让我看看。」

令牌上刻篆文无一字可懂可姓氏那几笔却像一支大伞亘古不易任谁都能一眼认出那正是个「秦」字。直至此时阿秀方才信了眼前这人真的是秦仲海。

刀在手令在腰秦仲海真个回京了看他威势凛然身长八尺四腰悬御刀足踏虎头云履胸前补子绣了一只大猛虎再也不是那个打赤膊、流鼻水的「铁脚大叔」而是那传闻中虎踞西北、领导万军的「怒王」秦仲海!

怒王虎立在堂目光一扫只见阿秀怯怯畏缩小青则是目不转睛只在怔怔瞧望自己便道:「怎么啦?」小青脸上微红别开头去啐道:「陷阱。」阿秀害怕道:「什么……什么陷阱啊?」秦仲海道:「她说我是陷阱良家妇女见到了容易掉下去。」阿秀哈欠道:「厉害专抓瞎子是吧。」秦仲海恼了双眼一瞪暴吼道:「操!」

阿秀鼓起胸膛怒眼骂道:「干!」眼前这人虽是秦仲海却还是那个打打闹闹的「铁脚大叔」傻不隆冬、没半点用两人大眼瞪小眼正相况凶残间小青来到了背后取过官带忽然双手合围抱住了铁脚大叔的腰道:「我替你系上。」秦仲海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小青道:「你别多手。」径从背后环住了腰细心绑缚道:「衣带宽了你瘦了不少。」

这秦仲海颇有几分坏男人的天资高大威武却又不拿一点架子想来小青过去也曾看上他场面有些尴尬小青却不松手秦仲海咳嗽道:「小丫头劝你别来招惹我。老子可不是读圣贤书的。」小青附耳低声:「我也没打算立贞节牌坊。」

这话一说秦仲海不由嘿地一声握住了人家的玉手恼道:「还不放?」正说话间阿秀已拍了拍棉被笑道:「床铺好了快来啊。」这话一说小青满面晕红立时放开了手阿秀叹道:「就这样啊?」秦仲海冷笑道:「不然怎么样?小小年纪学得混蛋。」

眼看衣装已毕秦仲海将腰刀悬上另将杂物打做了一只包袱背上了肩道:「小青多谢你了秦某无以为报……」正说话间却又见到阿秀的布袋便又道:「这儿有些银子你拿去用吧过几天舒服日子……」阿秀大惊道:「又来了!那是我的钱。」哭闹吵嚷抱住了铁脚捶打却听小青姊姊道:「把钱拿回去我不会收的。」

阿秀大喜欲狂抱住了布袋孵蛋似的压住抵死不放小青笑了笑抚了抚他的头道:「看这孩子的性儿倒很像他娘。」阿秀只管死命护住家当哪管她说些什么?小青替他梳理头忽地见到他眉心的伤痕便又静默下来了。

阿秀眨了眨眼不知小青姊姊又怎么了?抬头来看只见她神色幽幽低声道:「你现下带着这孩子究竟有何打算?」秦仲海道:「你该知道的不必我说。」小青道:「你真觉得如玉想见你?」秦仲海道:「想见也好、不想见也罢都不干你的事。」

小青默然半晌道:「你们……你们要da进jingnetg来了对吗?」秦仲海道:「这事别问我我已经不干了。」阿秀咦了一声回过头来小青也是一脸错愕:「不……不干了?」

「累了。」秦仲海搔搔脑袋、不置可否。小青低声又问:「你……你不是最讲义气吗?要是弟兄们吃了baizhang你都不救?」秦仲海道:「放心我们不会输的。」拉住了阿秀的手正要离去忽听小青低声道:「已经失去的东西再想拿回来那可比登天还难了。」

砰地一声铁柱子粗的臂膀按在墙上秦仲海俯身低头沈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青强作镇静慢慢低下头去道:「我是好心提醒。你若一意孤行只怕要si在红螺寺里。」阿秀呆呆看着只见铁脚大叔竖起了两条灰眉毛沈声道:「什么意思?」小青道:「你有没想过也许如玉恨不得你死?」铁脚大叔别开了头嘴中并未作声小青姊姊又道:「当年你舍得下今日便该放得开。你若还参不透这一点只想一家团圆、父子相认恐怕已经迟了。」

秦仲海深深吸了口气道:「阿秀我们走。」转身出房大踏步走到了院外阿秀喔了一声正要尾随却被小青拉住了听她轻轻问道:「孩子你以后真想跟着他吗?」阿秀茫然道:「跟谁啊?」小青朝院外指了指低声道:「与他一起浪迹天涯。」

阿秀吃了一惊:「不、不要我……我只是跟他去玩儿的。」小青道:「他可是怒王秦仲海你不怕他掳走你?」阿秀起抖来了这才想起铁脚大叔的身分他杀过人、坐过牢、造过反乃是天底下第一大反贼自己却和他混迹同行这可如何得了?

小青低声道:「听姊姊的话别和他走。」阿秀颤声道:「可是他……他会打你的……」小青摇头道:「不会这人是条好汉无论怎么动气也不会伤害女人……」话到口边却又见到阿秀眉间的伤印便又闭上了嘴。

两人默默相对阿秀忽道:「姊姊你……你知道我亲生爹爹是什么人对吗?」小青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我不能说。」阿秀茫然道:「为什么?」小青柔声道:「我答应过你那汤圆姑妈你的身世只能让她告诉你。」阿秀眼眶一红语带哽咽:「姊姊我爹……我爹爹是个坏人对吗?」小青低声道:「为什么这样问?」

阿秀垂泪道:「从小到大从没一个人告诉过我……我的亲生爹爹是谁……我其实早就猜到了他……他一定做了很多很多坏事……对不对?」小青也红了眼睛哽咽道:「孩子我们不说这些来让姊姊送你回家吧。」阿秀大声道:「不要!我不回家!」

小青忙道:「你不回家那你要去哪儿?真要随那个人走么?」听得此言阿秀不自禁朝院外看去却又见到铁脚大叔的背影小青拉住了他道:「孩子别任性和姊姊回杨家吧不然去找你姨婆也行……」阿秀摇头道:「不要。」小青忙道:「你不怕他害你?」阿秀沉默半晌道:「不会。他不会害我的。」小青道:「你怎么知道?」阿秀大声道:「我就是知道!」

阿秀已经起疑了眼前这个铁脚大叔自称是「秦仲海」当世第一大反贼想那城外多少饿鬼他不去陪着去一起造反却为何在此嘻笑怒骂陪自己这么个小孩儿胡闹?

不想可知眼前这个「铁脚大叔」必与自己的身世有着重大关连。小青姊姊知道铁脚大叔知道惟有阿秀不知道。

眼见小青不说话了阿秀便道:「姊姊你若没有别的事那我要走了。」小青沉默半晌忽道:「等等姊姊还有话告诉你。」不待阿秀答应便将他搂到怀里附耳道:「见到你汤圆姑妈时记得向她要一柄弓。」阿秀茫然道:「工?什么工?」

小青道:「那是一柄藤制的大弓你汤圆姑妈始终拉不开你记得向她要这柄弓就说她以前拉不开现下换你替她拉。」阿秀讶道:「为什么啊?」

小青道:「去了就知道不过你要记得这事至关重大恐怕关系这位秦大叔的生死。」

阿秀吃了一惊:「什么?」小青不再多言径朝阿秀背后轻推道:「去吧别再问了。」

行入院里秦仲海早在等候牵住阿秀的手道:「她跟你说了什么?」阿秀回头望向小青哼道:「她说你是畜生要我小心。」秦仲海笑道:「胡说八道。」正要离去却听院里传来了喊声:「等等。」回头一望却是小青来了她走出门来轻声道:「秦将军我祝福你们。」

秦仲海沉默半晌道:「谢谢你了。」夹起了阿秀纵上墙头小青静静看着他俩忽然奔上前来喊道:「秦将军!我……我以后还能见到你么?」秦仲海淡淡地道:「不会了这回是我俩最后一次见面。」小青点了点头低下头去眼眶径自红了。

这小青无依无靠只是个卖身妓女处境可怜此去一别恐怕再无相见之日阿秀心下不忍正想将自己的元宝送她却听砰地一声秦仲海跳下墙来从怀里取出一物道:「收下。」

小青接过一看手里却是只竹筒低声道:「这…这是……」秦仲海道:「日后只消你遇上了麻烦便到空旷处将竹筒拉开自有高人出手相助。」小青掩嘴惊呼:「这…这是怒匪的……」

秦仲海道:「别多问总之收着吧盼你一辈子都用不着它。」阿秀见好玩的来了便也跳下墙来兴奋大吵:「大叔我也要一只!我也要一只!」抱住了铁脚嚎啕大哭。

秦仲海奈不住吵只得再拿一只阿秀兴冲冲接过看这竹筒长不过半尺其后有根红线不知作何之用正要使劲拉动却听铁脚大叔怒道:「不许拉!这号炮非同小可一旦施放上天立刻会惊动整个朝廷!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能轻易拉开!」

阿秀心下一醒已知这是烟花霎时满口答应心里却暗暗亢奋:「真好玩一会儿来乱扔吧。」想他本有一只「五里笛」却让张胖子、霍天龙等人抢了走没想又得了一件怒苍宝物忙揣入怀里预备到空旷处乱放。

众人说过了话一大一小已要动身了小青自知诀别在即便又跟到了墙边强忍泪水怎么也不肯走。秦仲海叹道:「别这样搞得生离死别似的日后若是有缘咱们还会再见的。」小青大喜道:「真的吗?」扑了过来抱住铁脚大叔呜呜地哭了。

眼见小青泪如雨下秦仲海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向阿秀道:「看她爱上我了。」阿秀叹道:「饥不择食啊。」小青听见了暴怒道:「你们说什么?」秦仲海惊道:「没…没事……」夹住了阿秀忙朝墙下一跳一溜烟跑了。

出了院子回到了窄巷那青葱马却还拴在路旁并未让人盗走。二人正要上马忽听阿秀嘻嘻笑道:「大叔其实你心地很好的。」秦仲海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我心地好?可惜就是脾气不好啊!」哈哈笑声中先将阿秀捧上鞍去随即翻身上马驾地一声便朝北门而去。

两人来到了街上正等着听阿秀胡说八道哪知这小孩却一反常态始终没个声音低头一看只见他只歪着小脑袋怔怔望向自己的眉心似在察看什么。秦仲海讶道:「怎么啦?为何这般看我?」阿秀脸上一红急忙别开头去哼道:「谁看你了?」

秦仲海伸出手来拼命朝他腋下挠搔道:「快说!你在看什么?」阿秀哈哈苦笑:「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我……我在看你有没那个记号。」秦仲海讶道:「什么记号?」

阿秀翻开额傲然道:「看佛眼。」霎时急急伸手拨开铁脚大叔的额却见了一个血红狰狞的「罪」字。阿秀咦了一声正想问话忽听前方传来喝骂声:「别推!别挤!把文碟拿出来!全列好队了!」

阿秀吃了一惊放眼看去只见道上车马拥挤原来已到了钟鼓大街。城下更有大批官军来回奔驰百姓们则是怨声载道:「军爷!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城?」、「是啊!对啊!何时放咱们走!」吵骂声中不时传来小儿哭喊:「爹!娘!二毛打我!」

阿秀慌道:「大叔前头都是官兵咱们……咱们出得了城吗?」秦仲海道:「别急我先瞧瞧。」策马向前来到了街口凝目去看只见北门下旌旗飘扬正是「北威」、「北宁」皱眉道:「好家伙正统军的两镇都在这儿。」阿秀骇然道:「他们……他们认得你吗?」

秦仲海道:「这我也不清楚一会儿试试便知。」阿秀小脸苍白干笑道:「大叔我……我看我还是回家好了你自己出城吧……」正想溜下马去却让秦仲海拉住了:「别跑你一跑反而让人起疑。」阿秀颤声道:「那……那咱们该怎么办?」

秦仲海微笑道:「就这么办。」驾地一声策马越过了人潮直朝城门飞冲而去。

阿秀大惊失色看眼前便是正统军的大巢穴自己非但身怀赃款还陪在「怒王」身旁二人若真闯了过去岂不便是自投罗网?

「北威」二字越显眼了看看已离城门不到百尺阿秀吓得没魂了索性把两眼一闭、脑袋一歪装成无辜幼童模样反正自己已遭歹徒掳走若有什么罪名尽管望「秦匪」身上一推至于赃款从何而来、是否殴打过当铺老板自是一问三不知了。

马蹄隆隆奔驰阿秀紧闭双眼心里也是怦怦直跳猛听一声大喝门下传来怒吼声:「来者何人!」阿秀呼吸停了、心也不跳了正等着双方大打出手血沫肉块横飞可不知为何耳中却迟迟不闻声响。阿秀却也不敢睁眼来看只缩在马上抖。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边始终没打起来又过半晌阿秀实在按耐不住便偷偷睁了右眼惊见眼前一片旷野草原居然早已离开了北门?

阿秀呆住了仰头骇然:「大叔……你……你是怎么脱身的?」秦仲海淡然道:「忘了么?老子造反以前是干什么的?」阿秀呆呆地道:「你……你是宫中侍卫?」秦仲海微笑道:「别说什么侍卫我就是个武人便和他们一样全都是为国家打仗的。」

阿秀啊了一声:「所以……所以他们便放你出城了是吗?」秦仲海微笑道:「对。他们一见到我心里就觉得亲切彷佛遇到自家兄弟一般不会为难我的。」阿秀喃喃听着忽道:「大叔那……那你又为何要造反啊?」

这一问真问到了心窝子里秦仲海仰望天际忽然笑了笑道:「忘了。」

朔风呼啸吹得两人乱飞扬阿秀默默看着他却也没再多话了。

蹄声渐缓秦仲海放开了缰绳任马儿信步而去正无言间猛听道上喧哗声大作:「阿花!跟上!」、「孩子的爹!你有点气力行不行?」、「爹!娘!二毛又打我啦!」

阿秀转头来看却又见了牛车骡车四下尽是携儿带女的百姓全是城里出来的不由愣道:「大叔这些人要去哪儿啊?」秦仲海道:「他们要去红螺寺。」阿秀讶道:「怎么大家都去红螺寺啊?」秦仲海道:「那儿是天子脚下躲到那儿可以安心些。」

大战将即聪明的百姓早已出城避难阿秀看着百姓忽又想到姨婆还在城里心里起了挂记低声便道:「大叔我……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吗?」秦仲海微笑道:「说吧。但教力之所及我定会为你办到。」阿秀喜道:「你……你是说真的?」

秦仲海微笑道:「开口吧别要我摘天上的星星便行。」阿秀大声道:「大叔你可不可以叫饿鬼回家?」秦仲海愣住了:「什么?」阿秀低声道:「我……我不要你们打仗……」

秦仲海嘿嘿笑道:「怎么有谁教你这么说?」阿秀低声道:「没人教我这是我自己说的。」他伸出小手握住了铁脚大叔的大手怯怯地道:「大叔如果你们不打仗了那……那你就可以和我爹爹、和伍伯伯做好朋友了。大叔你……你可以答应我么?」

秦仲海道:「好我答应你。」阿秀又惊又喜:「真的吗?」秦仲海颔道:「真的。」

阿秀高兴极了正手舞足蹈间却见铁脚大叔遥望远方怔怔无言不由担忧道:「大叔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高兴么?」秦仲海仰起头来轻声道:「没事我只是想到我自己的爹爹。」阿秀茫然道:「你……你爹爹?」

秦仲海微微一笑:「孩子我过去也和你一样不知自己因何而来、不知欲往何去人海漂流譬如一小舟……有时夜半念及自己的身世真是悲从中来但觉生身父亲遗弃了我。可转念一想也就释怀了。」阿秀低声道:「什么意思啊?」

秦仲海伸出手来轻抚阿秀眉心的伤印微笑道:「孩子人生其实就是那么回事。亲生爹爹也许不是最好的可他就是你来到人世间的理由你早晚总得见他一面对不对?」阿秀啊了一声:「大叔你……你也没见过自己的爹爹是么?」

秦仲海道:「其实我见过他的可惜咱们没有相认。」阿秀愕然道:「为……为什么?」

铁脚大叔微微一笑挤出了额上深深的几道皱纹道:「等你到了我这年纪你便懂了。」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阿秀难得呆铁脚大叔也是默默无言二人各怀心事便又一路向北而去。

不多时但见前方山岭层峦山腰旌旗招展赫然便是「金吾」、「羽林」、「虎贲」、「府军」四戴维。不消说此地已是大名鼎鼎的「红螺山」。眼看青葱马毫不停留便朝山道行上。阿秀惊道:「大叔你……你又要直闯过去吗?」

秦仲海笑道:「不然呢?还能掉头跑吗?」提缰驾绳反而更加催促了马儿隆隆马蹄声中已见了大批官兵打着「府军」的旗号正是皇帝的禁卫军在此驻扎。

先前是「正统军」现下又是「禁军」阿秀暗暗害怕却又不免有些好奇只想看看铁脚大叔怎么应付过关正张望间猛听一人暴吼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众兵卒涌上前来连刀都抽出来了阿秀本还等着看戏此刻便又起抖来颤声道:「我……我是……」正要多嘴秦仲海却已翻身下马取出了令牌送将过去。众兵卒接到手里不过瞄了一眼便放开了道路笑道:「原来是虎林军弟兄!那可是自己人哪!」

秦仲海道:「劳驾几位兄弟我来得晚了不知虎林军驻地怎么走?」众兵卒道:「老哥哥入寺之后便向左拐……自会见到一座亭子……」正说话间却听一人道:「怎么谁来啦?」众兵卒回头一看纷纷喊道:「李都统!」阿秀凝目一看面前来了好一员大将肤色黝黑鼻孔朝天形貌丑恶偏又生得长大异常不知不觉间抖得更厉害了。

那都统道:「这小子是谁?」众兵卒道:「是虎林军的弟兄。」那都统哦了一声接过了令牌见是虎林军的符印无误便点了点头正要举手放行猛见马背上趴了一名孩子在那儿飕飕抖不由愣道:「随扈巡狩怎还带着一个孩子?你上头是怎么管你的?」

阿秀心下大惊脑袋趴得更低了秦仲海却叹了口气:「都统大人卑职家中欠和我家那口子突然回娘家了实在没人照料这孩子只能接上山来。盼您给个方便吧。」众兵卒笑了起来:「大嫂跑回娘家啦?敢情老哥哥又招妓啦?」

秦仲海叹道:「**宿娼误国害家。大家心里有数就别出我的丑了。」那都统仰天长叹:「这话说得是金吾虎林本是一家大家都有**的时候就别相互取笑了。」拍了拍秦仲海的肩头道:「快回去复命吧别误了公事就好。」

秦仲海端正抱拳啪地一声劲响凛然道:「卑职在此谢过了。」随即翻身上马驾地一声便朝山门而去。

好容易过关了阿秀自是大大松了口气坐直了身子正要说话却听后头传来喊声:「等等!别走!别走!」阿秀吓得寒毛直竖便又缩了回去只见山门口飞也似的追来一员大将正是方才那位「李都统」。

大批兵卒赶了回来阿秀附耳颤声:「大叔!快逃啊!」秦仲海沈吟半晌反而拉住了马只见那都统一路奔到马边喘道:「你……你忘了东西啦!」说着取出了令牌送将回来。

阿秀咦了一声才知是令牌忘了秦仲海翻身下马歉然道:「瞧我这记性有劳都统了。」那都统笑道:「吃饭家伙下回可得收好啊……」正要将令牌送回忽觉手中铁牌有些锈蚀不由咦了一声终于低头来看了喃喃便道:「景泰三十二年己巳……你……你资格挺老啊……」

秦仲海道:「在下是年长些。」那都统笑道:「原来是景泰老卒那可稀奇了老哥哥姓啥名谁?怎么称呼?」秦仲海指着令牌道:「瞧上头有卑职的姓。」

那都统低头一看见到了一个「秦」字不由失笑道:「好小子什么不好姓居然姓这个反字?」把令牌抛了回来笑道:「快走吧万一被人当成了怒匪那可糟啦。」

阿秀心中一寒秦仲海却是哈哈笑了:「都统这话就不是了这天下姓秦的何止万千真要见一个、抓一个那弟兄们不累死了?」两人相顾大笑那都统笑道:「跟你说句玩笑话还和我当真?看你额上也不见个罪字脚上也没见铁脚……」说着低头朝下望了望忽然咦地一声又朝秦仲海看了一眼两人面面相觑突然间一齐哈哈笑了。

秦仲海笑道:「都统不会怀疑我吧?」那都统笑得泪眼渗出:「这……这哪儿来的事……胡说八道……」脚下向后退开来到了山边一处斜坡突然向后一滑整个人滚了下去。

「秦仲海来啦!秦仲海来啦!」咚咚隆咚、咚咚隆咚那都统口中狂喊偏又滚得好快喊声远去渐不可闻众兵卒闻声急来:「谁在嚷嚷?」阿秀干笑道:「是……是我……」

众兵卒茫然半晌又道:「都统人呢?上哪儿去了?」秦仲海咳嗽一声指了指山坡道:「好像自己跳下去了。」众人大惊失色:「什么?跳下去了?」

「来人啊!快取绳索来!快啊!」一时间全军急取绳索已要下山搜救。眼看阿秀目瞪口呆秦仲海淡淡地道:「走吧。」

喝酒享乐要趁早撞见魔王不得了。阿秀欲哭无泪便与大魔头一同走了怕是越陷越深了。

行入山门远远已能见到佛寺飞檐算来已在红螺寺的地界了。约莫行过了百尺前方却是一条长长的石阶秦仲海忽又缓下马来沈吟不语。阿秀忧声道:「又……又怎么了?」

话还在口秦仲海猛拉缰绳翻身落马阿秀也是哎呀一声便被他拉下马去了。二人趴在草丛里阿秀疼唉唉地苦骂道:「你干啥啊?」

秦仲海附耳道:「噤声这儿有高手。」阿秀茫然道:「高……高手?」话声未毕山门处烟尘弥漫竟已奔进了百余骑众骑兵高举一面王纛却是「德王蓟」。

轰隆隆、轰隆隆……看这批军马打着「勤王」的旗号虽只百人在此却是声势浩壮一路从面前疾驰而过便从石阶旁的右侧山路进去了。

阿秀不敢起身只趴在草丛里低声问道:「大叔你说的高手便是这些人吗?」秦仲海道:「当然不是。」把手向上一指附耳道:「抬头看看那株松树。」

山道旁便是陡坡悬崖只见一颗松树横生而出俯踞万仞高空地势可说绝险。阿秀眨了眨眼道:「你……你要我看什么?」秦仲海附耳道:「别用眼睛看用心看。」阿秀不知所以正要再问忽然间咦了一声只见松叶里露出一只裤脚真有人躺在树上颤声道:「好厉害!这……这人不怕高吗?」秦仲海附耳道:「仔细瞧瞧这人是谁?」

阿秀满心好奇便大着胆子慢慢向前爬了几尺抬头一看只见那人的脚伸到了悬崖外身上还盖了件厚衣好似在睡觉一般。当下大着胆子慢慢起身猛一见到那人的脸面不禁吃了一惊暗道:「是他!」

来人长方脸蛋长覆住了眉心伤印岂不便是今早城头见到的「三眼大叔」却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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