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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尔曼吃了好几次之后才注意到的。
霍以言的心细,真的是旁人都比不了的。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尔曼面对霍以言这样的好的时候,都会有些难过。
此时那头的霍以言根本不知道这头已经不是尔曼了。
“陆同学?”霍以言反问了一声,靳北城冷了脸色开口。
“她不会跟你去吃饭。”简单直接的话语,让尔曼浅浅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靳北城从来不会考虑她的感受,她回到A市之后真的一度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霸道惯了所以当她成为逆鳞的时候他就觉得不痛快,每天都要牵制着她了?
尔曼略微皱了一下眉心,眸色带着一点凉意。
靳北城收了线,她也不知道那头的霍以言说了什么。她伸手想要把自己的手机抢回来,但是靳北城却是放进了自己的西装内衬的口袋里面,平静地俯视尔曼。
“私拿别人财务,靳北城你倒是给自己判个罪看看。”尔曼的话语不善,她这个时候心底非常不痛快,他凭什么拿她的东西!
但是靳北城却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般,兀自开口:“时间差不多了,去吃午饭。”
“谁跟你吃午饭?我有约了。”她理直气壮地说道,就是因为心底气愤。
“如果你不去吃,我就带着孩子去吃。”靳北城像是个无赖一边的开口,他像是抓住了尔曼的软肋一般,知道尔曼最害怕的就是他对孩子怎么样,脸色瞬间变了。
“孩子现在不能出院去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反驳。
“所以你跟我去吃。”他的逻辑丝毫没有破绽,但却很恼人。
“我都说了我有约了!”她想要见霍以言,有很重要的事情。她要把戒指还给他。
再拖下去尔曼都觉得不合适了,但是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给她见到霍以言的机会。有的时候尔曼真的是一度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安插了眼线在她的身边,为什么每一次她准备去见霍以言的时候他都会及时出现?
“我已经帮你推了。”靳北城说的直接,“我有重要的事情对你说。”
靳北城仿佛是为了吸引她跟他一起去吃饭,所以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从靳北城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尔曼几乎是有点不敢相信的,因为在任何事情面前,靳北城永远都是最镇定自若的那个,尔曼从来没有见过他说什么事情是“重要的事情”。
当初在纽约的时候靳氏分公司那位职员去世,靳北城也是镇定地解决了,无论是媒体还是家属方面都安抚地很好。当初那么重要的事情他都没有皱一下眉心,所以尔曼真的想不出来,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尔曼不可能不去了。
“这家川菜馆很有名,毛肚很新鲜。”靳北城夹了一块毛肚放到了尔曼的碗里面,自己也吃了一块。
看上去他今天的心情和胃口都不错。
尔曼看着碗里面的红辣辣的毛肚脸色却是僵在那里,连带着手指也有些僵持了,她没有动筷子。
“你怎么不吃?”靳北城问了一句,催促她。
尔曼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脸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靳北城,我不吃辣。”
这么多年了,尔曼从来没有吃过一点沾辣的东西。因为她不会吃辣,只是稍微一点点她都能够呛到,吃辣的水平可能跟五岁的帆帆差不多。
而且她的饮食向来清淡,之前一年多的相处她还以为他会观察得到。
但是转念一想,其实她跟他真正相处的时间也就一年多而已,这个时间不算长。他在她的生命里面横亘了十几年的时间,在很长很长的岁月里面他都是她最重要的人,也是生活的希望。
但是她在他的生命里,撇去这五年,真正相处的也只有一年多而已。
以前他说过的,一年多,该让他如何深爱?现在尔曼才懂了这个道理。
尔曼喝了一口水,抬头凝眸着靳北城的双眼,眼神通透:“你从来都没有试图了解过我。”
原本靳北城夹着东西的筷子停顿在了半空中,他顿了一下之后将筷子放了下来,开口的时候话语带着歉意:“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尔曼浅浅地吸了一口气,完全就当做无所谓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却是牵强,“反正之后我们也不会有什么交集。靳北城,我真的不想跟你再有关系了。”
“晚了。”靳北城这两字说的很直接,似乎是不假思索。他也喝了一口水,原本的胃口也变得全无。
尔曼有些不耐地别开了眼睛,眼前的川菜一动不动,她心底隐隐地不舒服。
“早的时候不也是一样的吗?你从来都没有对我上心过。”尔曼这句话说得淡然,没有一点晦涩酸涩,也没有一点委屈。就好像是在陈述事实一般。
“以前不会,以后会。”靳北城看着尔曼的眸色认真。
“算了吧……”尔曼轻轻地嗤笑了一下,“你连我从来不吃辣都不知道,还谈什么上心。”
“霍以言知道你喜欢吃水晶虾,就算是对你上心了?”靳北城也是傲娇的人,他忍不住反驳。
这句说出来的时候没有一点怒意,只是让尔曼感觉到了浓浓的醋意。
她很少在靳北城的身上看到这样的醋意,以前霍以言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他只是愤怒,尔曼只当做是男人对自己妻子的霸道。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靳北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醋意。
今天,是他失算了。他还以为她会喜欢吃辣。
尔曼收拾了一下包想要离开,或许是因为太着急了,尔曼手略微颤了一下,包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她附身想要去捡起来,低下头去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的额头重重地撞在了一块软软的东西上面。
尔曼的额头没有任何痛感,但是她感觉到了头顶传来一声低声的抽气。
“嘶……”靳北城皱紧了眉心,尔曼瞬间吓了一跳,连忙抬头看了一眼,当看到靳北城伸手捂住了桌脚的时候,略微愣了一下。
“你干嘛伸手?”她愕然地问出了一句话,靳北城伸回手稍微动了一下手腕,脸色和目光都是平静的。
“我不伸手,你的额头就不是撞在我的手上了。”
刚才尔曼那一撞力道很大,靳北城的掌心和掌背都已经通红了,可想而知刚才如果是撞在桌角上的话,尔曼的头可能已经被撞破了。
她恍惚了一下脸色,有些无措地伸手去触碰靳北城的掌心:“你没事吧?”
“有事。”靳北城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两个字,这次尔曼倒是没有恼他,拿着他的掌心反复地看,“掌心的血管组织比较丰富,所以撞一下会很疼,但是这边的骨头并不密集,不会导致骨折。不过看样子会淤血,这几天你估计得要忍受几天疼痛了。”
靳北城的目光落在这个埋头查看他手掌的女人的头顶,嘴角不知不觉地浮起了一抹笑意。
“你现在的样子,很像是在解剖。”
这个女人总是忘记她是一个法医而不是一个医生。当初在飞机上给人进行急救,现在给他看手掌的时候也是医生一般的口吻。看来那场官司还没让她长教训。
“说的好像你见过我解剖的样子一样。”尔曼的话语冰冰冷冷的,她招来了侍者。
“麻烦给我一块干净的毛巾,还有一些冰块。”
侍者闻言连忙去拿了,尔曼从侍者手中接过,用毛巾将冰块包裹了起来,再敷到了靳北城的掌心。
靳北城的眉心略微皱了一下,她给他敷冰块的手劲虽然有意地变得轻了一点,但是还是有些疼痛。
“你的头真重。”他转移了注意力,看着她认真平和的样子,觉得好像久违了一般。
这段时间陆尔曼对她一直都像是刺猬一般,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是剑拔弩张的样子,很少像现在这么温顺。
下一秒,尔曼给他敷手的力道加重了三分,靳北城疼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再说话,我就走了。”尔曼的脸庞是紧绷着的,但是说话的口气却是舒缓了很多。
靳北城趁热打铁,轻轻勾了一下嘴角,几乎不可见他的笑意。
“那我永远不说话,你难道永远就不走了?”调侃的话语让尔曼心底不悦,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十几分钟后,靳北城的手基本上已经消肿了,尔曼便扔下了手中的毛巾,她的手都有些酸痛了。
靳北城招来了侍者准备买单,他拿出钱包之后侍者忽然附身,从地上捡起来了一张照片递给了靳北城:“先生,您的照片掉了。”
说完侍者将照片放到了桌子上面,尔曼的目光略微瞥了一眼,她有些好奇像靳北城这样的人会把什么样子照片放进自己的钱夹里面。
但是当她瞥见到照片上面的自己的时候,脸色立刻僵了。
这是一张合照,照片上是她和靳北城的身影。她略微拧了一下眉心,这张照片,是她当初在纽约第一次见到靳北城的时候从钱夹里面掉出来的。
这张照片从拍下来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在尔曼的钱夹里面躺着,这五年她也没有拿出来。
每一次付钱打开钱包的时候都能够看到这张照片,她已经习惯了。
当初在纽约掉出来之后,她为了显得自己不在乎所以就将它扔到了地上就离开了。回去之后尔曼有后悔过,但是没有再回去找。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她很久之后才想起这件事。
现在,这张照片为什么会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