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隔着银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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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智辉侧头，视线落向林可岚，林可岚低低地垂着头，只见到她头顶水晶发卡挽住的青丝，几缕发丝自然垂落于颊前，浓密的留海遮挡住额前那双莹亮的星眸，这双星眸透着忧郁和不安。

这样的林可岚隐忍、脆弱，同时又光华倾城、楚楚动人。李智辉心中被她的无助牵起丝丝缕缕的痛。然而想起她目前的身份，他慨叹，人不可貌相。刚刚柔软的心，试着坚硬起来。

“徐总裁，何必让林小姐劳累呢？在家里享清福不是更好。”他清冷的声音传到了林可岚的耳朵里，话中带刺，听上去有一种怪怪的味道。

他的声音，像是细小的电流，穿透她的四肢百骸，尽管听上去不那么友好，甚至有几分嘲讽，但还是压制了她所有的神经，让她只能接受来自他的信息。

“在家里太闷，让她到公司里充实一些。”徐旺山架起了腿，淡淡地说，虽然没有任何表情，话里话外却充满对她命运的支配感，他是林可岚的主人。

林可岚头埋得更低了，不过他可以感受到来自李智辉的目光的压力。

“好。”李智辉回答，一脸玩味地望着垂着头的林可岚。这样一个清丽可人的女孩子，又做出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这样的女子，足以令任何男人都怦然心动了。

“林小姐，跟我来。”他淡然说，扭头快步出门而去。

“诶！等等！”林可岚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收拾自己桌上的东西，背起包追了出去。徐旺山懒洋洋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晚觉察的微笑。她真的很像林雪儿，如果真是她回来了多好，他想。于是脑海中现出一幕幕林雪儿初来实习的画面，不过那时林雪儿大方活泼得多，也极具感染力。

想起林可岚木讷呆滞的样子，他眼中的笑意渐渐消散。到底她不是雪儿。他遗憾地想。

林可岚跟李智辉同在电梯里，她偷眼看他，他的眼底泛着隐隐的青色，英挺的眉此刻也有些纠结地微微皱着，他看都不看她一眼，空气很压抑，寒意弥漫。

林可岚满眼的失望不加掩饰，鼻子一酸，眼中就涌上一层温热。

林可岚自看见李智辉后，神情就有些恍惚，心中压着一块石头，总想跟他解释什么，又无从开口，也没有立场解释什么，毕竟，他们之间并没有明确过什么关系。

很快就到了一楼，李智辉率先走了出去，林可岚只得快走几步跟上。

“智辉，谢谢你那天请我。”林可岚很想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小心地开口，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慌乱。

“不必客气，本人很荣幸。”李智辉头也不回，英挺的眉皱了起来，完美的五官也随之蒙上了一层寒霜。他的客套透着极度的冷意，也许那次请客，他视之为耻辱。

心，一点一点下沉，骤然缩紧又缓缓舒张，有些堵塞得慌。林可岚形容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这样的李智辉给她从未有过的距离感，让人碰触不到。

想象着不久之前，他们一起在夜市吃饭，和乐融融，话虽不多，心却很近，温馨美好。那样的日子在现在看来就象梦幻，像不曾发生过。

他们的距离似乎隔着银河，再也拉不近了。林可岚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她现在的身份无论怎样都说不清楚，她也没有立场向李智辉解释什么。他们拥有的，只不过是初见面时的好感，仅此而已。

林可岚垂头丧气地跟着李智辉出来，外边的阳光微微有些刺眼。李智辉走得很快，林可岚有些娇喘吁吁，额头鼻尖已经布了一层细汗。她抬手抹去了鬓角欲坠未坠的汗珠。

他们去了另一栋办公楼，他的办公室。李智辉的办公室简洁干净，数十平米的办公室内，干净整洁到一尘不染，两旁的柜子里装的各种资料袋摆放得整整齐齐。

进了门之后，李智辉伸手示意她坐在沙发上，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给了她一个资料夹，自己坐在了办公桌后边的软椅上，开始自己的工作，时不时地接电话打电话，发布一些指令或接客户电话，直接把林可岚晾在那里了。

林可岚边翻看资料夹边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他，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她也不清楚，一个只见过几面的男人，自己怎么就会这么在意他，也许源于那个温馨美好的梦。

和李智辉仅有的一点回忆积攒在脑海里，每一个记忆的画面都在脑海中不断放大，直至与梦境中的他重合。她感受着曾经的美丽和纯真，在亦真亦幻处让伤感的茧一丝一丝的抽离身体。

墙上的时钟，秒针滴答滴答地往前走，一圈又一圈，凸显了室内的寂静。林可岚感觉到了一丝闷热，头上泌出了薄薄的汗。这屋里的冷气没有总裁办公室足。

“林小姐，”李智辉骤然出声，两手交叉放在桌上，他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地说：“林小姐，要不要先了解一下徐总裁发家的经历？”李智辉的声音干净清澈，尾音圆润而充满磁性。林可岚不由得心里一动。

林可岚嚯地抬起眼帘，看到李智辉挂在脸上的疏离的微笑有些愣怔，他的眼底有嘲讽的光芒，林可岚呼吸一窒，微微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移开与之对视的眼神，端起几上冰凉的茶水抿了一口。

“徐总裁其实以前也很穷，从大学出来以后，他迅速投入了商海，凭着敏锐的头脑和吃苦的能力，从钢材生意起家，摸爬滚打了很多年，几经沉浮，几次被骗，她的前妻始终不离不弃，终于积累了原始资本，有了事业的基础。”他自顾自地说，挑起眉，深邃的黑眸仿佛要看穿林可岚的灵魂。林可岚平复了呼吸，静静地听着。

李智辉身子靠向椅背，呈放松状态，漫不经心地说：“利用这些资本，后来他慢慢涉足到了重型机械加工、房地产开发、物流、酒店等行业，后来也收购了一家生物技术公司。咱们公司现在已经是我们省最大的钢材经销商，咱们部门的利润很可观，这你可以从手上的资料看到历年的利润。”

林可岚将一缕碎发掖到耳后，她佩服徐总裁的能力，他是全靠自己打拼才有了旭联集团的天下，这样事业有成的人，性格古怪点也不希奇。

说起徐旺山的前妻，李智辉言语中颇有赞许之意，而且讲得藏头露尾的，是什么意思呢？林可岚抬头看他，他的眼睛深遂幽暗，正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她有些说不出的郁结，眼神飘忽。

林可岚没来由地心虚，她低下了头，躲避了那双眼睛，她的心灰暗起来。重新翻看那历年的利润曲线表，真是节节攀升，徐旺山的帝国，根基很厚啊，这才是其中的一个部门而已。

还是对那位贤淑的太太感兴趣，装作不经意地问：“徐总裁的前妻，为什么离开了他？”低头不看他。

“你大概已经知道了，上次商业聚会上出现的章含琳的妈妈就是徐总裁的前妻。”李智辉低沉磁性的声音答道，嘴边的笑意还没有散去。

林可岚不着痕迹地将眼底的那丝复杂压下去，略一颔首，“我只是听说了一点，并不了解详细情况。”她依然低着头，把手里的纸页翻得哗啦哗啦的。

“是这样，他们结婚的第三个年头，已经有了一个一岁的女儿，这时公司里来了一位女秘书，叫林雪儿，想必你听说过。”听得出他尽量用客观平和的语气，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林可岚的反应，林可岚手一颤，手中翻着的纸页停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