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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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悔点点头，接过托盘：“没事，辛苦你了。“转身走进去，放在桌上准备用膳。小紫瞧她头发有点湿漉漉的，去内阁收拾了换洗衣物又道：“大人的头发还是湿的，这会引发伤寒，奴婢帮你擦一下吧。”

东阳悔摇摇头，让她下去吧。东阳悔吃了一点，五分饱就够了。随后找了绢布擦干了头发，简单的化了个淡妆。

来到未央堂，华灯依旧在里面看着暮流歌。许是出来需要什么东西，却看见东阳悔一直静静站在门外，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不进去？”

东阳悔没有回答他，抬步走进去。那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刺痛了自己的眼睛。明明眼前这个人是不该躺在这里的，明明该死的是自己。当初在东阳皇宫的相见，本来就是错误的开始。当初那个引魂人告诉自己的，那些存在于前生记忆的那些画面。难道，眼前的人，才是自己应该珍惜的么？“净尘……”她轻轻呼唤，竟发现这个名字是那么顺畅，像是百般诵念过。“流歌……”她慢慢走向他，轻轻坐在塌边。眼神飘忽带着浅浅温柔，如三月樱花般梦幻的温柔。东阳悔将耳朵轻轻贴近他的胸口，听着那微弱的心跳声，自己的心更加痛苦。

华灯走进来看见的便是这一幕，她趴在他的身上，垂下的眸子。脸上的温柔比那五月暖阳还要耀眼。华灯静静站在那儿，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可以说些什么。他和倾晨，暮流歌，暮倾君是从小结交的兄弟。几人的性格几人都是最了解不过了。除了那个女人，暮流歌真的没有对谁温柔过，他从东阳国回来了，第一个谈及的是那个女子。从来都没有见他这么认真的谈及一个女孩，他说，认定了，真的不想放手。

老天啊老天啊，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们。为什么不能让相爱的人聚在一起呢。半晌，东阳悔抬起头，在暮流歌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轻声念道：“等我。”曾经，你对我温柔，对我付出。我不能给你温柔，但我可以给你足够温暖的承诺。

“华灯，我来找你是有事情要你帮我的。”

华灯没有意识到她会突然叫自己，怔了片刻，道：“什么事？若是华灯能做就尽力帮你。”

东阳悔起身，没有再看暮流歌，一脸冷峻，淡道：“很简单，陪我去一趟流觞。听倾晨说过，你是流觞的人。”

他凝视着的她的眸子，半晌才道：“好。”

华灯仔细交代了家里的仆人要好好看护暮流歌。然后才一块上了马车，马车晃晃悠悠朝着目的地驶去。东阳悔问道：“常和公主怎么没来照顾他？”华灯望了一眼斜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的她，淡淡答道：“她称病出城了。去找她的兄长卫闻，卫闻是威武大将军，但是一直驻守在边疆。皇上不可能下旨去召回卫闻，但是常和可以称病去春州静养，再去找卫闻回京城救驾。自然连跟踪调查这件事都想好了，连替身都找好了。收复叛臣这是关键的一步。”

“最快几日能回京。”东阳悔蹙眉，时间根本不能等，若是回来太慢，恐怕连暮流歌都救不了。

“七日。”华灯道。东阳悔没有再说话，七日，足够了，今天算作第二天，只有八天，必须拿到百毒丸。她在不停的计划，一定要万无一失。

马车行驶到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客栈，甚至说没什么人来。也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是一个客栈。华灯和里面的人交代了一下。两人来到马圈最后一个圈马的地方，一阵阵粪便的味道扑面而来。东阳悔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那小厮掀开稻草，将表层的土挥去，露出一个暗门。打开暗门，让两人进去。华灯先潜下去，东阳悔紧接着也进去，是一个暗道，还是蛮宽阔的。华灯点着了一个火把，让两个人能够看的清。

“你怎么突然想要去流觞？”华灯走在前面，手里举着火把，突然出声问道，在这个暗道里回响。华灯应该是常常去，似乎很熟悉这个暗道，在前面走着，一边道：“这个暗道是直接通往流觞的，皇上把真龙令牌都给了你，你来看看流觞，也是合情合理。”

“我只是为了尽快扳倒董启成。所以才要出动流觞的势力。时间不够了，流歌他等不了。”东阳悔淡淡道。

华灯听到她喊暮流歌为流歌，身形僵了僵，垂眸道：“这些事情交给你，倒是辛苦你了。本来就很艰险的任务，让你一个女子做，的确是有点吃力。不过你要是需要什么帮助可以尽量找我们。”

“这话听着倒有些讽刺。伱照顾王爷，皇上稳住叛乱的重臣，王爷病重。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我。你们何必说委屈了我，我倒是觉得，你们没有把我关押在牢中，用各种刑法。我已经觉得是你们仁至义尽了。我此次去流觞是有重要的事情交代他们，击溃一个敌人，不瓦解内部，只攻外部，那么这一仗，也没有什么意思。”

华灯无言，不知道是认同她的说法，还是别有其他的意思。举着火把。两个人的脚步声在静谧的过道中回响。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连东阳悔都觉得脚有点酸痛的时候。两个人才重见天日，只是令她惊讶的是，这一条漫长的地道，竟然直接通往了流觞。可想而知，当初造就这一条过道的时候，是耗用了多大的人力物力财力。

两个人从地道里出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四方雅阁。华灯熄了火把，将地道出口掩盖好。出了雅阁，就是流觞的内部。流觞的内部建立在郑州城外隐蔽的鬼森林中，之所以叫鬼森林，是因为这里练练出人命，甚至有不知名的尸体随处可见。弄得这里久而久之成了一片人人害怕的森林，加上地势较高，地理位置特殊，几乎没有人愿意来到这个地方。而这里作为流觞的基地自然是最好的了，这里是一个足够让杀手得到最好的历练的地方。

他们来到流觞的时候，阳光黯淡了不少，可想而知，走了多少路。他们是直接通往了内部，环顾四周，就能大概看清这个基地的结构。很大很宽阔。有校场，有各种挂有牌匾的厅堂。华灯轻车熟路的领她到了主堂。副堂主名字叫子规，倒是文气十足的名字。如果不是穿着一身沉重的黑衣，听起来倒像是一个儒雅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