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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借来神农鼎,便朝着昆仑山而去,方瞧见颜止,便感觉到他满身戾气。他小心地唤他一声,却见他沉着脸道:“回到这竹屋,怎的还跟个外人般畏手畏脚,莫不是出去了些时日,便忘了家在何处!”
知晓他这是含沙射影之意,他也懒得理会,拿出神农鼎来交给他,便要转身离去。不料他又一反常态地柔声道:“即来了,何必急着走。待我炼好了丹药,你便将它拿去给那家伙,算算时日,洛倾也该回来了。”
“在招摇山呆着不也挺好。”
“哼,若是在招摇山倒是省事了。”颜止冷声道,“他竟敢将她拐去了魔族!近一月!”
血凤满头黑线地瞅他一眼,反驳道:“外头一月,魔族一天。算起来,她才去了还不到一天的时日而已。”
正在摆弄药材的颜止忽地扫他一眼,竟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赶紧识趣地闭口不言。颜止也懒得理他,左手拿了株火红的药草,掂量一番,又摸出两株来,扔进了鼎内,这才开始炼药。
知晓他炼药最忌打扰,血凤干脆回到洛倾屋中小憩。
日落之时,只听得外头“砰”地一声巨响,血凤正要起身去看,便见颜止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个小小的瓷瓶。对着他道:“药已炼好,你即刻拿着它去给那家伙服下。告知他服了丹药,便要闭关修行三年,直至丹药完全浸透,骨骼再无火焚之感,方能出关。”
“三年?”他诧异地开口,道:“这四海八荒之中,谁人不知竹屋颜止的丹药最为神奇,再重的伤,一粒丹药服下,最迟一盏茶的功夫便能恢复如初。何以这回竟需要三年之久?莫非莲肆的伤疾果真如此严重?”
颜止冷笑一声,嗤道:“闭关修行三年,修身养性,对他提升修为也是好的。省得成日里无所事事,尽惦记些不该惦记的美事。”
血凤识趣的闭上嘴,懒得再掺言。心里不禁暗暗同情起莲肆来,活该你要惦记不该惦记之人,这回有你好受的。可转念一想,不由问道:“若是他不信该当何如?”
“你便告诉他,烛九阴之火毒非比寻常,若非彻底拔出,即便有这寒丹也是徒劳。若被火毒反噬,恐是立即便能要了他的命去。”颜止淡漠道,“莲肆虽瞧着肆意随性,却是个惜命的。若是连命都没了,再惦记些别的也无用。你无需担忧他不会照做。”
想到这里,血凤硬着头皮将颜止交代的那番说辞道来,果见莲肆凝重地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我便晚些时日再服药吧。”
“不行!就连服了寒丹还需闭关三年,可见你这伤极为严重,正反我也想念小龙了,明日里我便同血凤去瞧瞧他,你明日便打点了魔族事宜,服了丹药闭关罢。”洛倾极为坚定道。
见她如此认真,知晓拗不过她。再者这伤确实拖不得,千般不愿,他也只得点点头。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花市便显得有些乏味。莲肆带着几人回了魔族宫殿,安排了洛倾二人休息的院落,便去主殿处理闭关事宜。
院落中,洛倾与血凤相对而坐。
血凤瞧了瞧她的脸色,问道:“既然莲肆要闭关,你明日作何打算?”
洛倾瞧他一眼,道:“还能作何打算,自是前去丹穴山看看小龙,便回招摇山去。”
“我来时,颜止曾说你要回昆仑山看看。”血凤斟酌道,“你...不先去昆仑瞧瞧?”
洛倾一怔,继而苦笑道:“回昆仑?如今的我,谈何回去?顶多算是去做客罢了。别忘了,如今的神女可是住在招摇山上的。再则,现在回去能做什么呢?徒添伤感罢了。”
血凤有些心疼地瞧着她,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可再想到颜止说过的话,又试探道:“说不定回去会有些惊喜呢!不如明日咱们先去昆仑瞧瞧罢?”
洛倾狐疑地看着他,眯眼道:“你如此积极地怂恿我去昆仑山,莫非有什么猫腻?”
“哪,哪有......”血凤尴尬地挠了挠头,一向善于撒谎的他破天荒的感觉到拘谨,感觉到洛倾眸中的不善,他赶紧将那一套说辞搬了出来:“其实罢!来时颜止曾嘱托我将你带回去。说是,说是你留在竹屋的东西,他极为厌烦。是时候解决了。”
“东西?”洛倾莫名其妙道。她自出生以来,唯一留下的东西,约摸便是那一堆混沌蛋壳,可那些个东西,早就被弑天视若珍宝,捧回天宫供着了。哪还有......忽然忆起前些时日被颜止不情不愿领回去的景凉,她这才恍悟!当下道:“啊!是有那么个东西。不过也不算是东西。”
血凤茫然地瞅着她自言自语。时而皱眉,时而欣喜,时而又忧伤。他感觉自己是越来越不懂洛倾了。这女人的情绪,竟可以变换得如此迅速。
“明日你便先去丹穴山瞧瞧小龙母子,我先去昆仑一趟。若小龙不愿离开,你也无需强求,过几日我便回招摇山去。”洛倾忽而对着血凤道。
血凤心想他二人相处,若他在一旁也不合适,便点了点头。二人又聊了些别的,便相继回屋睡去。
第二日清晨,洛倾又是睡到晌午才起身,出门便见着一身玄衣的血凤栖在树上。许是听见动静,微侧过脸来,道:“你起来了。赶紧收拾收拾,与莲肆打声招呼,咱们也好启程。”
洛倾点点头,笑道:“我一直忘了问,这近万年来,从不曾见你着红色以外的衣袍,这两日怎生都是一身玄色打扮?莫不是忽然间改了性子不成?”
“你当我乐意呢,一提起来我就满肚子火气。”血凤恨恨道,“那日我拿了丹药,便朝魔族奔来。谁知道将将走到石者山,忽然冒出个人来,扑将上来便与我厮打在一起,说是我故意着一身红衣前来挑衅。嘿,我这个气的,我哪知道这魔族除却莲肆竟不许他人着红衣了?这也没人提起过啊!后来一问,你猜怎么着!他说这是魔族不成文的规定,这是他魔族众人尊崇尊上的规矩!”
洛倾瞧了他一眼,忍着笑道:“所以你一怒之下,便决定改着玄色了?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你是我的守护神兽,前来寻我的?”
“呸!”血凤忍不住吐了口口水,更加愤恨道:“我怎地没说!那厮,那厮知道我是血凤后,竟扬言,我若是不换了这身衣裳,管他血凤青凤的,他决计不会放我进去!”
洛倾终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先前她瞧着那孟极极为上道,不曾想竟也有这般迂腐固执的时候。血凤的红衣比之他人倒不是故意为之,乃是以朱雀本体羽毛所化,因着从不曾变更过颜色。
“早在门外便听见你的笑声,何事如此高兴?”莲肆笑着自门外走进来,一袭红衣此刻煞是碍眼。
洛倾收了笑,淡声道:“无事,不过是血凤讲来个笑话与我听罢了。”
血凤恨恨地瞅他一眼,闷声道:“既然你来了,我二人倒也无需再去主殿寻你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二人也该启程了。”
莲肆看他一眼,又盯着洛倾道:“当真要走?你不过将将到得魔族来,还有许多地方不曾去过,若是为了我的伤势,我大可缓几日再服药。”
“身子为重。来日方长,何愁没有机会。”洛倾捋了捋衣袖,又道:“时辰确实不早了,我二人这便告辞。”
莲肆见着实拗不过二人,只得作罢,将二人送至结界口,直至看着他二人消失在结界中,这才往回走去。
洛倾不曾知晓的是,昨夜里的那一场昙花盛宴,并非机缘而开,乃是布谷特意施法,提前催化了昙花,为的,不过是替他二人制造出机会。谁知,天不从人愿,即便以万亩花田为代价,仍是将二人生生错开了去。日后三千年,魔族再也见不着昙花盛开,酒雕自此再也无昙花酒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