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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午后,洛倾正躺在木椅上假寐。忽闻院外嘈杂声起,不由微微蹙眉。多日来的清静似要被打破,她有些不耐地揉揉额心,等待着那嘈杂声过去。
嘈杂声越来越近,近到仿若停留门外,徘徊不去。她恼得皱了皱眉,满脸不耐烦。
忽闻咚咚声起,似是有人敲门。她咻地睁开眼,眸中锋芒乍现。还未等她前去开门,便听嘭一声响,那两扇摇摇欲坠的大门直接被人给踹开。
忽然涌进来的一群人,全都手持刀棍,如同一群流氓地痞般占满了庭院。她就那么侧卧在木椅上,冷眼看着,一声不响。
人群渐渐往两边散开,自中间走出一红色身影来。洛倾穆地眼眸一缩,寒光潺潺。好久不见,那日街头惨痛的回忆令她有些目眩。思及往生崖上那一幕幕绝望的情景,她甚至有些恍惚。好一对恬不知耻的狗男女!
红衣女子乍一见她这神情,心头有些发怵。上回见着还落魄不堪,如今竟给人如神袛般尊贵之感。
吞了吞口水,她不慌不忙地打量着这间破旧的宅院,哂道:“都道城北贱民所居之处不堪入目,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若非正事要办,本姑娘还真不愿踏进这污逆之地,无端端脏了鞋面。”
洛倾瞧着她嫌弃地左捋右拍,忍不住道:“按说你那景家哥哥联合贼人弑杀主子时,你早已懂事。莫非是如今锦衣玉食惯了,竟忘了本”
红衣女子被她说得既羞且怒,此刻涨红了脸,恶狠狠看了周围人群一番,厉声骂道:“好你个刁民!不过是个不知哪来的野女人,竟也胆敢质噱幻星城中事。你......”
“废话少说,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洛倾懒得听她聒噪,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红衣女子被她堵的哑然,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恨恨瞪她一眼,自怀中摸出一块玉牌来,高声道:“前些时日城中流传城北乞民内斗,更有受害者历经九难到主城鸣冤。城主近日不在家中,本姑娘忧心民生,特持城主玉牌前来调查!”
见玉牌如见城主亲临,众人一听,赶紧全都跪了下去。那红衣女子得意洋洋地环视一圈,却见对面那女子依然卧躺在木椅上,不由呵斥道:“大胆刁民!见城主玉牌竟敢不跪拜。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洛倾懒懒瞧她一眼,不急不缓道:“方才你不还说我不知是哪来的野女人,既不是幻星城中人,我为何要遵循幻星城的规矩又为何要跪”
红衣女子被她一抵,涨红了一张脸,想到什么,忽然笑道:“不跪也罢。可你如今居住在我幻星城中,就得服从我幻星城的管理吧!前些时日城北乞民王三到主城鸣冤,声讨你与那凤孤大街上殴打与他,你有何说法!”
洛倾低笑一声,料想那王三便是前些时日与小风街头发难之人,本以为那日话已够明,不曾想他二人竟来了这么一手。
环视一圈,不见那日的乞民。洛倾慢悠悠自木椅上起身,淡漠道:“那日那人早已解决了这事,我还真不知你打哪儿听了这事找上门来,莫非整日里太过悠闲,无聊得紧”
红衣女子大笑一声,极为轻蔑道:“笑话。你当本姑娘乐意踏进这污秽之地。众所周知,民众妄想鸣冤,须得经受主城九难,滚钉床、走蛇桥、过棍阵、上火下水、吞泥避毒瘴,走完刀桩还需三拜九叩才得以击鼓鸣冤。试问恐怕无人愿拿此当作游戏,戏弄他人罢”
洛倾一怔,委实不知那鸣冤者竟还需得经历这般酷刑,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瞧着那女子甚为嚣张的模样,满院不善的家丁,她只得问道:“说说你今日来此的目的罢!”
那女子得意的瞟她一眼,大声道:“城中规矩,凡有击鼓鸣冤者,被告之人应当配合调查。若有不从,可独自进入迷雾幻境,一切看个人造化,若能平安出来,便不再追究,若遇意外,后果自负。”
“迷雾幻境......”从未听说过这个,洛倾不觉有些新鲜,喃喃自语时却不见那女子眼中一闪而逝的狠毒。
正欲出口答应,忽闻身后响声大作,一道女声赤剌剌响起:“倾姐姐,千万别答应!”
来着正是凤孤。
原本在屋中运气修行。刚到关键时刻便听见外头的响动。习武之时最忌中途被人打搅,她耐着性子听闻外头的响动。好不容易结束打坐,正下榻便听闻那恶毒女人的话语,激得她推门而出,扬声阻止。
洛倾回头看去,凤孤额头全是豆大的汗珠,可见在里头有多煎熬。心里淌过一阵暖意,她笑着看她,柔声道:“瞧你那慌慌张张的模样,莫非屋里有老鼠不成!”
凤孤此时哪还有心思开玩笑,执了她的手,认真道:“倾姐姐,你万不可答应她,且不说跟她回去会被她怎样虐待,单说那迷雾幻境,皆是有进无出。”
那红衣女子冷笑一声,阴狠道:“如此说来,你二人是要抵死不从了也罢也罢!”说着瞟一眼二人,穆然狠毒道,“想来是我城主太过宽容,竟叫你们这等贱民罔顾法规。来人啊,将这两个不知悔悟之徒捆绑回城,押入迷雾幻境,以儆效尤!”
随着她话声落地,院内的人群开始向着二人涌动,举着刀棍跃跃欲试。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何况瞧这趋势,这群人本就是有备而来,岂会给她二人辩驳的机会。洛倾冷哼一声,双手开始聚集灵力,即便灵气匮乏,她也断不能让这群人讨了好去。
“磨磨蹭蹭作甚!还不快去将那二人拿下!”红衣女子冷声呵斥道。
这一声令下,众人如雷灌顶,纷纷提气而上,抡起刀棍便朝二人砍将过去。洛倾二人只得奋力抵抗,喊杀声,兵器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想来这女人果真是有备而来,意在置她于死地。所携随从竟非一般,个个是高手所扮。洛倾还好,凤孤那几招三脚猫功夫,不一会儿便败下阵来,周身皆是伤痕。
那红衣女子瞧见,越发得意,竟令人搬来座椅,品茶等待。
眼见着凤孤不敌,身后一人趁机偷袭,棍棒高高举过头顶。洛倾猛然回首间,余光中瞥见,心中骇了一跳,也顾不得其他,手中积满灵力,抬袖一挥,疾风一过,只见一大片随从顿时飞出丈远,撞烂屋门再跌落在地。
只此一招,其余人纷纷停下,惊愕地瞧着满地打滚,不一会儿便动弹不得的众人,再次回转目光,眼里竟多了些恐惧。
眼见生此变故,红衣女子亦是错愕不已,喝茶的动作就那般生生顿住,目瞪口呆地望着一地死人。
洛倾冷眼扫视众人,走过去将凤孤扶至一旁木椅坐下,仔细检查了周身伤口,这才轻声道:“你受此重伤,不宜再动。剩下的便交由我来解决罢。”
凤孤摇摇头,极为担忧地扫视一圈宅院里剩余的几十人,小声道:“姐姐,万万不可。我虽不知你习得是何武艺,可却知晓极不稳定。此时人多势众,万一到了......那时,又该如何!”
洛倾眸色一沉,知晓她所言不假,可眼下这情景......她扫一眼那红衣女子势在必得的模样,眼眸一眯,一副破釜沉舟的气势道,“如今之计,我只能放手一搏。断不能让我二人落入了她手中去。届时,倒真是万般无奈了。”
说罢,顾不得凤孤再多言,转身返回众人中间,口气清冷道:“景凉,你今日携兵前来,不知是奉了哪家的旨意若果真是主城城主,怎地不见信物再则,我北城之事,即便要讲究个对错缘法,也该我北主判决。近日并无人传召与我,何以由你携了重兵私自前来抓人”
那红衣女子一僵,似不曾想她竟敢直呼自己的名讳。又碍于她这番话的缘由,唯恐生了变故,纵观一眼周围,心虚地提了提嗓门道:“笑话,我与城主婚期将近,恩爱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主城中大小事物皆由我说了算,此事自然是他嘱咐与我的。你休得花言巧语,迷惑人心,来人啦,速速将她拿下!”
有了方才的前车之鉴,众人皆是心有余悸。此刻即便有令,也都是畏缩不前,只拿着兵器跃跃欲试。
如此窝囊之举,直气得景凉怒火滔天。瞧了眼躺椅上一脸担忧的凤孤,心下计量一番,她忍不住嗤道:“你们这群窝囊废,畏畏缩缩成何体统!她若果真有那本事,岂会安心寄居在这肮脏不堪的城北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这么多人,还怕了她不成。都给我上!凡能捉拿妖女者,我定上报城主,赏珠百斛,封武士之爵。”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景凉这番言语,倒着实激励了一行人,再加之有武士封爵的诱惑,原本畏缩不前的众人也都提起劲来,豁出去般朝洛倾涌去。
眼见众人继续扑来,洛倾眸色一沉,照眼下这情形,倒也只能放手一搏。想罢,她又运气于掌心,一排排挥袖而去。先前还能有所震慑,可时日一长,眼见着死伤渐多,众人也是杀红了眼。想堂堂武者,竟是百不敌寡,说出去岂不令人笑话。
随着时间流逝,院中所剩武者已然寥寥无几,剩下的也都是苟延残喘,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