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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以恒眼眸微眯,说道:“霜霜……你今天很奇怪。”

秦霜抬眸,说:“我只是突然很好奇。”

“没有突然,”黑暗中,他看着她,神情专注,“没有任何的事情是空穴来风,正如你忽然问我这种问题。”

“所以……发生了什么?”他的声线微沉,神色也认真许多。

秦霜一怔,随即她翻了个身,语气闷闷:“如果我说我就是想问……你这是变相回避话题你知道吗。”

她轻而易举的将话题转移……她总不能说是她偷听到了什么?

她暂时还不想……戳破那一层窗户纸。

听到秦霜这般耍赖,陆以恒不由失笑,说道:“拿你没办法……那说正经的,你想知道什么?”

“你年轻的时候,”秦霜扯了扯被子,“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陆以恒眉毛微挑,他沉默了一阵,语气清冷地说道:“有。”

“几个?”像是奇怪的情节,大概女孩子都想探寻对方的过去,尤其是……她已经知道了开头。

“一个。”他神情淡淡。

“什么时候?”

“……不太记得了,”陆以恒说,“十七八岁吧。”

就沈语知一个?十七八岁……还是高中吧?那可真深刻。

秦霜抿唇,语气颇有些酸:“高中时代的感情很美好吧?你现在都奔三了,原来只谈过一个的话,这么多年都单着不寂寞……你也是蛮痴情的?”

“没有,”陆以恒摇头,“只是没有合适的人——现在不是碰到你吗?”

“我?”没由的,秦霜眼睛有些酸涩,她低下头说:“不是你和我的父母决定的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之前没有过交流……你怎么就知道合适?”

陆以恒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的发,说道:“和你相处,我觉得很舒服。”

“……是追起来轻松吧?”拿来堵他的话一出口,秦霜就后悔了。

今晚的她像是所有的不理智都一齐挣脱了牢笼,平日里刻意收起的不安烦躁像被点燃一齐爆发。

陆以恒似是怔了一下,随即便回道:“我们之间难道不是水到渠成?”

四两拨千斤,他总能找到话来回堵她。

最开始她是想旁敲侧击的打探沈语知的事,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就扯到了她和他之间。

很简单,原因只有一个——他不欲多说。

不想多说的原因有很多,第一是旧情难忘,再一个就是纯粹的没有感情不想提。

如果对象不是沈语知,她定然会只信是最后一个。

更关键的是……沈语知又住在了她家楼下,还是一个月前就搬来的。

那时候除了陆家人还有谁会知道她和陆以恒准备搬来这住?

一路上她左想右想,都只有一个陆以恒。

除了他跟沈语知有关系,那还有谁呢?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秦霜甚至在想是不是早已暗通曲款。

秦霜吸吸鼻子,说道:“是,我们是水到渠成,你连追都没追过我。”

追过沈语知的那个四年,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倒刺。

她忍不住的小心眼,不再像原来的她……她不想再去深究她这么冲动的原因。

想了会累。

在陆以恒说些什么之前,她率先扯过被子蒙住头。

“我先睡了,晚安。”

*****

之后的几天,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尽管秦霜心里有万个为什么,她强行按耐住心中的疑问。

她不断劝说自己在证据确凿前不要胡思乱想,可却在上班时间屡次走神。

她这么明显的变化就连苏衫都看出来了,临近下班,手头的事情几乎都处理完了,苏衫拖着椅子坐到她身边。

“你最近怎么了,情绪这么低落?”苏衫一脸关切,秦霜彼时正在发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大脑一片空白的走神。

她回过神来看看这个与自己关系不错的同事,她下意识的笑了笑:“没怎么啊。”

“少来,”苏衫摇头,一副我早就看透的样子,“平时我一偏头就看到你抽空看看手机回回短信,还一脸幸福,想都知道是和谁发短信,这几天你看都不看一眼,还老发呆,上午小张喊了你几次你都没听到,不过很奇怪工作你倒是没耽误……你刚刚又在走神吧?”

听完苏衫的这一串分析,秦霜目瞪口呆。

……就连旁人都察觉了她的不对劲?

她回想这几天陆以恒一副没事的样子,照常做事,她心里就有些堵。

女人奇怪的心理——我不好你怎么就没反应,就也不知道问问?

虽然她多半也不会回应。

“你真厉害。”秦霜叹口气。

苏衫笑了笑,“见多了就知道了……怎么,你和你家那位吵架了?别想着瞒我,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

“没有。”秦霜摇头,“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些事我自己没想通而已。”

“冷战了?”苏衫问道。

秦霜否认:“没有。”

“那就是闹小别扭了?”苏衫又问。

秦霜苦笑:“这两者有区别么?”

“有啊。”苏衫认真的点头,“前者更严重一点,离婚的层面呢。”

……离婚?

“这么严重?”

“嗯,”苏衫点头,“冷战就说明问题很严重了,这属于冷暴力,总有人会先受不了的。”

“那闹小别扭呢?”

“一般都是误会啦,”苏衫解释,“小误会早点解决,不然也会愈来愈严重的。”

秦霜不由苦笑,她也不知道,她这种情况算什么。

下班后,因为一直在想事情,秦霜成了她们这间办公室里最后一个走的。

正巧遇上学长,梁梓唐看见她便喊:“这么巧,霜霜,正好有事想问你,今天都忙忘了。”

“怎么了学长?”她放慢脚步和梁梓唐并肩走。

“今天怎么最后一个走?”梁梓唐朝她温文的笑笑。

秦霜抿唇笑了笑,难得有心情打趣儿道:“还不是因为在给你工作。”

“不错,挺敬业,”梁梓唐拍拍秦霜的肩,说道,“好好干,年终给你发奖金。”

“好的,”秦霜点头,“提前谢谢老板。”

“对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梁梓唐又道,“前天早上碰到你,喊你那么多声你也没听到。”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怎么,最近精神不好?”

“你们怎么都这么问。”秦霜苦笑着说道,这是今天第二个看出来的人了,“学长,你也这么觉得?”

梁梓唐摇摇头,说道:“只是直觉而已,偶尔巡查办公室就看出来了。不过既然这样……下周五社里要去a市考察性出访,为期一周,你要不要一起?允许你工作后去散散心。”

“我?”秦霜一愣,“学长这么问……是强制性的一定要去,还是给我选择的机会?”

梁梓唐嘴角含笑,温和道:“毕竟是陆夫人,我怕让你出差陆公子会撕了我……我说笑的,当然选择性的,你考虑下?”

秦霜有些犹豫,却没有一口拒绝,她点头道:“好的学长。”

直到周五的晚上,秦霜下班后,忽然就接到了陆以恒的电话。

“霜霜,我在你办公楼的停车场里等你。”他的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让秦霜愣了一愣。

“你怎么来了?”她柳眉微蹙,一边快速将东西往包里胡乱塞着,动作急促。

那头传来陆以恒的轻笑,他说道:“当然是来接你。”

“……等我一下。”挂了电话,秦霜拉上手提包拉链便以最快的速度下楼。

陆以恒怎么突然会来?因为焦急,她慌张的连按了好几下电梯负一层的按键,心脏莫名的怦怦跳的厉害。

到了负一层后,离电梯不远处秦霜便看到了那辆黑色卡宴,以及站在车旁唇边噙着笑望着她的陆以恒。

这副玉树临风的姿态,让秦霜的心好一愣。

女人的第六感,她直觉上就有些奇怪。

总觉得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她快步走到车前,一边说道:“今天什么日子?”

“没什么日子,就是很平常的日子,”陆以恒抖了个机灵,绅士地替秦霜拉开车门,手放在车门顶上防止秦霜撞到头,“就是忽然想来接你。”

“你今天不忙吗?”合上车门,秦霜便问道。

陆以恒摇头,回答道:“和平常一样。”

秦霜抿唇,随后说道:“和平常一样忙,那你还来?耽误事。”

陆以恒一边发动车子,盯着车的正前方浅浅一笑,随后偏头看向秦霜,眼神认真地说道:

——“当然为了追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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