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你很有叛徒的潜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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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冲天。

本该的黑夜被染成了血红，四通八达的马路上警铃不断作响，灭火车和救护车也在不断地穿行，赶往现场，东京的如今，宛如白昼活跃。

“两个建筑物炸了啊……最近的日本还真是不安分，下午的时候才刚刚有一个人坠楼又车祸……这位小哥儿，你说是吧？”

一辆正在疾驰的出租车上，已经有一定年纪的司机正在一边听广播一边唠叨，说话到半途还不忘抬头透过中央后视镜和坐在后座的客人搭话，但见到后者仍旧是一副面瘫脸，却又不得不摇了摇头。

“小哥儿，看开点，不就是事太急不小心违章停车然后车被拉走了嘛，我刚才可是费劲苦心安慰你，正在很认真地说明这个世界上比你惨的人更多……所以啊，笑一笑，还十年少嘞！”

黑泽银的嘴角抽动：“大爷，谢谢你的安慰了，我倒是没有在为这个伤心，只是在后悔罢了，后悔自己莫名其妙又帮了不想要帮的人一把……”

他说完这句话，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当时阳台上的场景。

那颗炸弹的确是他丢的，还被他特意做成了巧克力球的形状，从袖口滑出自动滚落到了阴影地带。

他本来扔完就想要上去，可惜青池上二发来的邮件暂时阻碍了他的行动，他不得不暂时逗留在原地，给青池回信的同时，却也顺势发现了某些地方的不对劲。

巧克力球本该直线向前滚动到碰撞到障碍物，但它如今的轨道却是划过一个U字型又绕回来，达到另一个角落。

看样子，阳台有一部分的区域要稍微高海拔，否则的话难以形成这样的效果。

他当时就有些好奇，可能也是由于无聊的因素，脚在那上面四处踢了踢，也不知道碰到什么东西，一块瓷砖顿时被他的脚尖提起了几毫米的距离，露出了一条可以看到下面阳台的缝隙。

或许……也不能说是瓷砖，而是一块装在地板上的活动门，也就是日本的大楼常设有的逃生梯。

他在当初甚至想要把这活动门整个掀起，但一股寒风吹起，他仿佛意识到什么，侧头朝着那股寒气的来源处看去，却只觉得一双墨眼在自己眼前一晃而过就销声匿迹，身体条件反射紧绷就是站得笔直。

下一秒手机提示他收到了一封信的短消息。

“你干什么？”

就是因为这一句话的传讯，黑泽银鬼使神差手机联络上耳机，手机揣兜，耳机隐蔽地摄入耳朵，若无其事攀爬回天台的同时，很自动地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两人保持通讯到现在。

以及，黑泽银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无意间帮助赤井秀一做了很多事情，虽然自己和他保持联系的时候，两人默契一言未发，但这也的确架起了赤井监视警方这边动静的桥梁，而且是没有任何负担且最直观的那种监视。

黑泽银估计赤井秀一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掌握警方的动静，同时抓住自己模拟作案手法尸体下落遮挡住另一边建筑物里的人的视线的同时抓住时间借助逃生梯逃之夭夭。

在那么短时间内赶到现场还做好准备的组织成员一定是那种平时闲得没事干的家伙，能力想想都知道是哪种水平，赤井秀一从某栋屋子脱离到下一楼层的阳台并灵巧躲入另一房间的时候这些家伙估计还在盯着原来的房子猛看，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其他可能性。

毕竟面对的是FBI的王牌……

但是黑泽银还是觉得很不爽啊，因为宫野明美的事情还想着要好好教训赤井秀一，结果却好像是自己无意中又帮他装了一个逼……

“谢了。”耳边的杂音逐渐消失，很明显是把一切搞定的赤井秀一给出简洁有力的答复。

“以身相许作为报答我会更乐意。”黑泽银把左腿抬起放在右腿上，冷言冷语，“比如说在我面前乖乖站一分钟，让我欣赏到你被我安装炸弹然后炸的粉身碎骨的画面。”

“提前叫个救护车吧，你很可能做到一半就吓晕过去。”

“……就算我晕血我也绝对会硬着头皮做到最后，实在不行戴个墨镜就当看黑白电影了！”

“这就是你今天瞒天过海的手段吗？倒是做的出彩，可惜真论起改头换面，你果然还是无法做到天衣无缝，至少我光发一个短信就可以确定你的真实身份了，你该庆幸亚历山大没有太过低头去注意你手机的样式。”

“你也该庆幸你靠近窗户看我的时候没有被十六或者对面建筑物的人发现。”

黑泽银本能地开始反唇相讥，只是他也知道赤井那种惊鸿一线的出没根本不可能被注意，但他也想强调自己同样给手机罩上了一层新面孔，即使十六真的看到也不可能有任何发现，赤井秀一会通过短信发现他纯粹是巧合加上意外……

呃，巧合，意外，说起来……

“秀哥，关于那次的案件，其实你知道些什么吧？”黑泽银扣住下巴，思绪不由自主又飘了回去。

他在天台上面对十六的胡言乱语自然是他临时硬凑出来的借口，他有把握相信赤井秀一不是那种对自己的生存环境被外人入侵还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的人，甚至是……

“我当时在阳台上站着围观了全局。”赤井秀一一脸的冷淡，没等黑泽银发问就开始了自主的解释。

“品川家里总有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还有一个组织成员在调查他，我本以为这是和组织有关的线索，就暂时栖息在了这边调查，谁知道那个成员却开始调查我的日常出行，我就给了他一份他想要的作息表。”

“等到成员作案的今天，我出去之后再伪装回家，想要看看那个小鬼搞什么鬼，上方传来很浓重的血腥味，准备上去看看情况的时候瞄到了你在下面，瞄的时候尸体掉下去了。”

黑泽银：“……”

“你眼力是有多好从23层阳台看到当时还在地面的我还盯着我看了那么久……”黑泽银都不知道自己如今该摆出如何的表情了，冷静下来之后果断无视这些槽点，“不过算了，你刚才提到了组织成员，能被你记在心上的组织成员课不多，是高层？”

“不，只是看到他用你们组织的联络方式和人打电话罢了，是那个送牛奶的员工。”赤井秀一冷淡应答，“不过他很显然只是被派出来的小喽啰，一样是个替罪羊，一小时之前死了，只是现在尸体还没有被发现。”

赤井秀一的食指在手机页面上有节奏的敲击，屏幕上所显露出来的画面是一个人口吐白沫的场景。

“同样是药物过量死亡，看样子是同一个凶手的手笔。”

“也死了么……”黑泽银不可能去怀疑赤井秀一话语的真假，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还以为十六故意把凶嫌转移到清洁人员身上是为了保护这个人来着……看样子我果然把那女人想的太仁慈了，完全是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的地步。”

“她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她所杀的人必定是有什么被她憎恶的理由。”

“……秀哥你还真相信你们FBI的叛徒的品质啊。”黑泽银揉着头发，“亏她还宰了很多你们FBI的成员上位呢，我怎么觉得你对她那么宽容，刚才在阳台还只是射了她的手枪就收手。”

“……”

“别装蒜了，我在伪装成警察的时候对她的手机动了某些手脚，通过她的手机监视她，但你也真是够厉害的，一枪就把手机给爆了，我还指望着通过手机得到更多点讯息呢。”

“……开枪的另有其人，我在炸弹爆炸时就解决完那群老鼠下楼了，如果当时我在楼上，有机会能宰掉你们的人我可不会有任何手软。”

什么？

他明明听见十六叫了一声赤井秀一来着……

谁在假装？

黑泽银的眉头一下子就皱起。

“看样子还有不知名的黑手存在幕后。”赤井秀一淡淡发声

“这点不用你说我自己知道，我只是在暗爽你也被摆了一道而已。”

叮……

“你那边什么情况？”黑泽银一愣。

“上司的邮件。”赤井秀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

事实上，却是他的手机的页面在那声响之中自动切换成了一连串的数据，上面偶尔会有一个人的照片划过，若是黑泽银在这里很轻易就能够辨认出那些划过的照片都是在今天死亡的相关人士，手机正在分析这些人的信息情报，而且跳出的第一行字分明显示第一个共同点已经找到。

可惜黑泽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