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绝地逢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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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月暗星沉

风声轻悄之中带着些许呜咽，夹杂着低低的蛙声虫鸣，偶尔还有从远远村庄上传来的犬吠。

这样一个暮春时节的深夜。

暮春的夜色，本是油油的半透明的，不过，因为刚下过一阵小雨，夜色比平时更深沉一些。

邙山脚下的偏僻小道上，几匹骏马健步如飞。跑在最前面的是大哥的青灰色高头大马，其次是罗成的一匹千里白驹，尾随其后是我的枣红色汗血宝马——这匹马原是罗成的爱马，据说是跟着他久经沙场的一匹“爱将”，可是因为我的骑术不精，所以他索性就把这匹马送了给我，夜色之中脚步稳稳，行动起来奔走似飞，果然疾如闪电。我的后面，两匹棕色栗驹紧紧相随，正是流霜花影两个丫头，走在队伍最后全副战甲武装的，正是秦琼大哥！

夜色深深，马蹄踏在雨后的山路上，有一种沉沉的嗡声，偶尔一声哗啦脆响，激起一片四散的水花，映着天上一抹如烟的月色，更加深了夜色的清冷。

突然，山峰转角处，飞起一阵尖利的呼啸声，继而，人嘶马叫，一带黑压压的人影从山坳里闪了出来，火把闪闪，将周围的夜色染得通红。

“不好！中了埋伏！”大哥的吼声低低响起。

“刷！”各人武器出鞘，夜色之中寒光闪闪，映着每个人神色之间的决绝，空气里升腾着一股静静的杀气。

“程咬金！——你给我出来！”一个冰凉的声音破空而来，带着一抹不显山露水的冷傲。

“徐茂公——你多管闲事！”大哥一边愤愤着说，一边打马奔出，手里的马槊冷光凛凛。

“血战在即，大将出逃，说出去都让人笑话！”徐茂公淡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的冷笑，黑色长衫在风中漫卷，长发飘飞带着一丝悠然的仙气。

“茂公兄弟——咱们不打官腔！昨日那盘棋，叔宝已经把话彻底讲明白了——我们三人去意已决！还请茂公兄弟手下留情！”秦琼大哥缓缓走出，声音里含着一丝掷地有声的坚定。

“徐茂公，今日我程咬金不跟你攀交情，咱们只论是非——娘亲已经惨死，妹妹几次死里逃生，我兄弟三人一降再降、如今连自己麾下的兵马都被收回！哼！听说那王伯当还要加派人手监视我们！他娘的，我程咬金一向光明磊落，受不了这份窝囊气！今天，来的都是我瓦岗寨的好兄弟们!当初，提着头冒死上山，咱们到底图个什么？不就是想让家里人都过上好日子吗？！你们说——我程咬金该怎么办？”大哥本是性情似火的汉子，一番话虽然夹杂怒火，却也发自肺腑。

四下里一片沉默！人声寂寂、风声呼呼，含着一丝凄凄的呜咽。

“徐茂公！今日，我兄弟几个若是非走不可呢！”罗成一袭冰蓝战甲，银白长枪配着如雪白马，飘然而出，神色之间，嚣张地有若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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