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西门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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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刚过，欧阳清听到隔壁房里的动静，知道陆小凤走了。然后自己也重新费力的扎上马尾，戴上眼罩，但是这次却换了一身行头，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虽然说是黑色的，但却也不似普通夜行衣那般紧紧的绑在身上，和她平常衣服的样式倒是没有变化。
她从铜镜里看到自己的模样，甚是满意。然后刚要打开门，忽然记起大哥曾经说过夜访他人总是要走窗户，于是想了想，便打开窗户，决定从窗户直接越到对面的屋顶上。
却不想，刚一开门就看见陆小凤也打开了窗户。
不仅打开了窗户，陆小凤还一脚踩在窗栏上，双手保持着推开窗户的姿势，无语的看着右边同样姿势的少女。
“……”
欧阳清：“好巧，你也走窗户啊。”
陆小凤还没有说话，却听天空中传来哈哈的笑声。
陆小凤很无语，身影一闪，从窗户里窜了出去，就听有人说道：“陆小鸡来追我啊，追到了就告诉你今天晚上西门吹雪叫你要做什么？”
陆小凤没有回答，但是人已经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欧阳清仰望了一下天空，黑空中悬着许多颗明亮的星星，明明是晴天，但是中都北京却从下午开始变得很冷很冷，现在寒风呼呼的吹，总觉得这里似乎比西域还要冷些。
欧阳清下午时候已经打听到了王爷府在哪里，所以晚上便顺着下午的路线，很快到了完颜康赵王府。
赵王府极尽奢华，站在门口看去，一排白玉阶梯直通前厅，即便是站在外面都能感受到里头的是热闹，歌舞升平，推杯换盏，来来往往笑声不绝。
欧阳清不知道大哥是不是在里面，生怕再次太久会引人怀疑，便匆匆从侧面绕了过去，轻轻一跃，便进去了。
欧阳清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便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但她生来就有些异于常人的灵感，便直接走到了花厅，如今虽然已经立春，但燕京的气温还是很低，花厅里处处都是腊梅，霎时惹眼。
欧阳清躲在一处，听几个人寒暄。
她用的乃是西域闭气功，饶是内力不够，却也鲜少有人能发现她的藏身之处。
却听这几个人说来说去不过是些客套话，实在是无趣，她自己下午又让陆小凤带着去吃了羊肉泡馍，肚子里还饱着，也即便如此也被那大厅里传来的阵阵香气给吸引。
反正无事，便先去灶房里寻了点儿吃的东西，等她出来的时候情形却又全部变了。一个道士和一个秃子打在了一起，自己大哥却不知道去了哪里，小王爷完颜康也不见了。
欧阳清便挑了无人的小道，去找欧阳克。
却不想听到了欧阳清和完颜康的对话。
完颜康道：“欧阳兄，方才那道士非让我给那个老头子送去一千两银子，还要娶了那个女人，这可怎么办？我娘要是知道了非要伤心了。”
欧阳克却道：“有什么关系，那姑娘长得不错，身段也不错，你贵为王爷，身边有三妻四妾也正常不过。”
欧阳清听着这话，觉得非常的熟悉。当然，更是忍不住心中一股怒气。
当她没有贸然出去。
想要听听欧阳克到底要怎么说。
完颜康似乎是在思考，很快便道：“不成，即便是妻妾，也需有些身份才可。不然我先将他们父女关押进来拖上几天，让他们想说也说不出去，这样我师父也不知道，我娘亲自然也不会伤心了。”
然后欧阳清就听到了两个人的笑声。
欧阳清实在是有些失望，但是她还是想要相信自己的哥哥或许真的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所以才不得不附和小王爷那样的性子。
但无论如何，心都凉了半截。
或许欧阳克也是这样想的，三妻四妾不是什么问题。自己在山上的时候虽然不让他和那些侍女们接触，可是真的是不是有关系她自己哪里知道，欧阳克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在家……更何况现在……
欧阳清摇摇头，希望自己的大哥并不是那样的人。
片刻后，杨康说自己要去前厅招待方才的客人，等晚些时候再和欧阳克商量药材粮食的问题，欧阳克便摇了摇扇子，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欧阳清本想去找大哥，但是走了一半路，看到穿着披着大红袍子、金冠束发的完颜康之后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纵身飞跃了起来，静静的站在了一株腊梅之上。
完颜康本是平视前方，却不知道怎么的，目光微微一抬，猛然吓了一跳，停住了脚步不说，还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你你你你你……！”完颜康瞪大了眼睛，还算能和帅气沾上边的那张脸上满是惊恐。
毕竟他第一次见这样的人……
黑乎乎的夜空，黑乎乎的衣服，冷风一吹，黑纱乱飞。
还有那长长的两条马尾……更加诡异的是那黑色的眼罩，眼罩上面画这个六个角的星星，居然在……居然在发光！
完颜康捂着眼睛，再次放开，少女还是静静的站在枝头，最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在看着自己，反而是看着不知名的远方。
欧阳清仰起头，以一种完美的角度看着看空，寂寥的说道：“你看到了我的眼睛。”
完颜康呆呆的，点点头，的确是看到了。
“所以……我们的契约完成了。”少女淡淡的声音好似带着某种魔力一样，愣是让完颜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腿也挪不动。
“什什什什什么契约？”完颜康觉得自己似乎下一刻就没命了。
欧阳清低头，轻轻笑了笑，伸出手去，“愿意和我订立契约吗？”
完颜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其实人并不可怕，可怕地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未知数。
这个少女的出现，打破了完颜康一贯的认知，让他觉得恐惧。
“订订订订订订立！”这种时候，骨气总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夜色中，欧阳清笑的很奸诈，不过完颜康没有看到。
她轻轻跃下枝头，衣衫飘摇，仿佛垂落下来的黑色妖魔一般。
“你要跟着我，我们一起去寻找master。”
欧阳清并没有落在地上，反而凌空悬起，和杨康平视，盯着他看。“好吗？”
杨康立刻就被她那个闪闪发光的眼罩给吸引住了，惊奇和恐惧一起用来，“好好好好好！”
欧阳清这才满意，落在地上。
问道：“你生辰多少？”
完颜康道：“八月二十。”
欧阳清想了想，比比划划了一番，皱了眉头，“你运势确真不怎么样。”
完颜康大惊，“怎么回事，恳请高人指点！”
欧阳清道：“近期火星和天王星聚首在处女座，相信你已经感受到了身边棘手的负能量；除了事情增多，麻烦连连外，整个心情感觉也有所低落，而且很大的不幸正朝着你急速而来。”
完颜康虽然不懂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分开来看还是明白的。
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请高人指点明路，完颜康定倾力相报！”
欧阳清原本并不像帮杨康什么，但是看着他最近的运势，却觉得很是意外，“恐怕你最亲近的人将要离你而去。”
完颜康连连倒退三步，“不，不可能，你在骗我！”
欧阳清目光中却并未有什么怜悯之意，她只是看完颜康，道：“信不信由你吧。”
本来只是想捉弄一下他，却没想到竟卜出这样的结果来。
她便打算离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去欧阳克的房间。
或许……她真的需要和大哥分开一段时间。
回到了客栈，换好了衣服，披散了头发，欧阳清正要准备洗洗睡了，却听隔壁有了动静，她不知道为何竟迫切的想要见到陆小凤，便急切的冲进了屋子里。
不过陆小凤的房间里却没有陆小凤，反而坐着一个白衣的男人。
男人身边还有三个白衣的女人。
一瞬间，欧阳清以为自己回到了白驼山庄。
她倒退回去，看看门牌。
天字一号，没错啊。
“陆小凤……呢？”
当然，男人的冰山脸，她就当做没有看见好了。
西门吹雪的心情更加不好，说好的见面呢？
于是两个人同时都找不到陆小凤。
欧阳清了然了，“大概是去花前月下了吧。”
西门吹雪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还是赞同的。
能够绊住陆小凤的，只有女人。
欧阳清又道：“他中午时候接到了飞鸽传信，有人约他子时相见。大约是去做些美好的事情了，我想我们还是不要等了吧。”
西门吹雪想起了自己传给陆小凤的信——子时相见。
顿时，脸色就变得不是那么好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