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是谁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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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执书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苏晓薇早已经醒来，但苏晓遇暂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妹妹，以免她担忧过度影响身体。
“妈，你感觉怎么样？”
就算极力控制，苏晓遇看着面无人色的母亲，还是不禁眼眶泛红声音微颤。
“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
还很虚弱的白执书想要抬手抚慰下女儿，却发现仅仅抬起手指就几乎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只得有气无力的劝女儿：“傻丫头，哭什么？妈不是还活着吗？”
“妈……”
苏晓遇再也抑不住满心复杂的酸楚，扑进母亲怀里泪流满面，“对不起，都怪我不好，不仅没照顾好妹妹，还害得你……妈，你骂我吧，都是我的错！”
脸色比床单还要惨白的白执书也不禁红了眼眶，“还真是个傻丫头，当妈妈的不是都这样吗？你本就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我自然是要心疼的呀。等你做了妈妈就明白了，没有妈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出事的。至于晓薇……”
提到太过单纯柔弱的小女儿，白执书也忍不住阵阵叹息，“人的命都是性格决定的，任我们再如何想护她周全，她终究是要长大独立，要学会自己面对一切的。这次的事，就当成是她成长的助力吧，只希望以后她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看男人啊，真的要好好擦亮眼睛才行……”
知道母亲最后的话也是在跟自己说，苏晓遇郑重地点了点头。
彼时，病房外的冗长走廊尽头，两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身影被阳光拉得斜长。
站在玻璃窗前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洛择城沉声问：“查到了吗？”
威廉沉吟片刻才汇报说：“车祸事发现场的监控已经坏了几天正在维修，所以人交通部门是调不到影像资料的。不过附近许多商铺都装有监控，我安排了人正在一一排查。另外，根据一些现场目击者提供的讯息，肇事车是一辆本地牌照的豪华型黑色凯迪拉克，具体车牌与型号还在调查中，但在盛京市内拥有这种车型的人并不多。”
听到这里，洛择城敏锐地眯起双眼，深邃如夜的目光中透出丝危险气息，“我觉得，这次的车祸，并不是单纯的意外。”
觑着老板高深莫测的脸色，威廉点头表示赞同，“根据目击者对那辆肇事车外观的形容，至少四大家族中都有人拥有，不过大半是公用的。”
“嗯，你继续查，先不要声张。”洛择城瞥眼不远处的病房门打开，是苏晓遇走了出来，当即摆手挥退威廉，“怎么样？伯母醒了吗？”
“醒了，状态比预想的要好。”一夜未眠的苏晓遇难掩憔悴，“我妈说，那辆车原本是直直向我撞过来的，她觉得不像是驾驶失误造成的意外，所以坚持要找到肇事逃逸的司机。”
没想到白执书刚刚清醒就能想到这些，洛择城由衷地赞叹了一声，“伯母果然心思聪敏细腻，我也觉得这件事没那么单纯，已经安排威廉在查了，你不必太过忧心。”
苏晓遇虽然点了点头，却仍是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迟疑着说：“我思来想去，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想开车撞我，肯定是与我有深仇大恨。虽说我平日也算不上是讨人喜欢的类型，但能恨我恨到想至我于死地的人，在这盛京市里倒也屈指可数。”
“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边吃边说吧。”
由于白执书还不能进食，所以始终陪在母亲身边的苏晓遇也一直没吃东西，见她精神状态好些了，洛择城自然要不由分说地先带她去填饱肚子。
拗不过他，苏晓遇索性就选了家位于昨天车祸路口附近的小饭店，虽然与洛择城的身份有点不匹配，但地理位置却最适合分析案情。
“昨天，我跟我妈就是从这个路口的斑马过马路，要去对面的菜市场。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两边的车道是红灯禁行的，这边通行的绿灯还有很长时间的倒数，所以我们走得并不太急。”
等待上菜的空档，苏晓遇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饮料，边尽量详细地跟洛择城描述着昨天的情况，“我当时拎着两袋东西走在前面，并没有注意到有车闯红灯过来，听我妈说那是辆黑色的车，是直接一路闯着红灯冲过停车线直撞向我的。要不是她不顾自己地跑上来推了我一把，现在躺在医院的就是我了。”
顺着苏晓遇的指引，洛择城看着那条车流并不算太大的小马路，脑中迅速重演着昨天在这里发生的惊魂一幕。
第一种可能，如果肇事者只是因为车辆失控才闯红灯撞了人，理论上讲在撞人遇到阻力后应该会减速停下。就算因为撞伤人心中紧张恐惧，也应该先停下车后再选择逃逸。
第二种可能，肇事者是有意谋害苏晓遇，蓄意跟踪或是偶遇到她在这里路过，趁机开车想要撞死她，所以才会在撞人后片刻不停地直接逃走。
以当前的情况来分析，显然第二种可能的合理性更大。
“最近与我有恩怨牵扯的人，首先是被我搞砸了四十岁生日宴的许心远，但昨天我们才在辰氏集团得知他正在出差人并不在市内，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是他开车撞我的可能。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买凶杀人，但这个猜想未免有些扯。”
见苏晓遇还有心情开玩笑，洛择城脸上也不禁多了丝笑容，“没错，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没有这个胆量。”
这时两人点的菜上来，洛择城催促着苏晓遇先吃些东西。虽然已经是中午，但他还是为她点了碗粥，以免空了几顿的肠胃不适应。
苏晓遇乖乖捧着粥碗一口气喝下小半碗，只觉得从胃到心都变得暖暖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多了几分底气。
“接下来，也就是许太太辰德嘉或者是辰沁了。辰大小姐已经成功抢到了杨浩，所以应该不至于恨我入骨到想弄死我。”知道洛择城继母与辰德嘉是亲姐妹，苏晓遇暗自斟酌着语句说，“如果是我发现自己老公有了外遇，肯定更恨老公薄情，但许太太似乎对第三者的怨念更深些。”
洛择城倒没有因为提及辰德嘉而表现出丝毫异样，边给苏晓遇夹菜边帮着分析说：“依许太太的脾气，要是在气头上冲动起来，倒是真能做出开车撞人这种事来。”
听出他的话外音，苏晓遇拧眉继续推测：“对，可是昨天的情况，她没有理由‘在气头上’。而且她就算要复仇，撞的也应该是薇薇而不是我。所以，若说她是肇事者的话，我也觉得有些牵强。”
分析完辰家那三位后，就到了苏晓遇不愿想起却不得不提及的人——苏昊。
那个她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原本不该有任何想要弄死苏晓遇的动机，但若与他那个急需肾脏救命的小女儿联系到一起的话，显然就有了较为合理的动机。
苏晓遇神色黯然地盯着面前已经堆满各色菜品的碗盘，犹如自言自语般声音低沉地说：“如果我因为车祸不治身亡，他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拿走我的肾脏，去救他的宝贝女儿小渔了？”
还在继续为她夹菜的洛择城动作一僵，缓缓抬起波光暗涌的深眸看向失魂落魄的她，心头骤然一阵揪紧的疼。
“不会的，且不说苏昊应该不至于没人性到这种地步，即便他真有这种想法，也不该选择开车撞人这种最笨的办法。毕竟车祸造成的后果是难以控制的，就算他真的开车把你撞……”
洛择城实在无法看着落寞苍白的苏晓遇，说出那个残酷的“死”字，顿了顿才继续，“但却不能保证不会因此伤及你的脏器，那他所有的绸缪不就白费了？”
这番话让苏晓遇黯淡的眼眸重现一丝神采，她反复思量过后点了点头，“对，车祸很可能造成内脏损伤，的确不是上选。好，那就暂且把他是肇事者的可能性也排除掉好了。可是这样一来，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非要至我于死地了。”
其实洛择城心中也有对于另一个嫌疑者的猜想，但在查到切实的证据以前，他还不能妄下定论。
如果真的是他所猜想的那个人，那么这件事就变得更加复杂了，绝不是简单的把肇事逃逸者归案就能了结的。
“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把调查真凶的事交给专业人员就好，你只管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免得伯母在养伤时还要为你担心。”
洛择城见苏晓遇始终没有吃她面前已经堆成小山的菜，干脆夹起块牛肉径直喂到她嘴里。
“喂，你怎么……唔、唔、唔……”
突然被如此暧昧的喂食，即便强大如苏晓遇也不禁红了脸，可是指责的话才出口，就因为被那块牛肉噎住而没了下文。
看着苏晓遇突然手舞足蹈又是蹦又是跳地捶胸顿足，洛择城先是一头雾水满面不解，但随即见她边指着喉咙边不停喝水，他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被噎着了，立时哭笑不得又有些焦急心疼地上前帮忙。
在洛择城的紧急救援下，苏晓遇总算没有被那块做得太过干硬的牛肉给噎死，但却已经跟牛肉君结仇，直到结账离开饭店都没有再动那盘牛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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