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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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星跟在青衫男子身后，他本以为青衫男子会带他回他的府邸，没想到却是带他往这座山的更高处走去。
现在正值春季，山上的草木熬过冬天的严寒开始新一轮的生长，细长的枝条上点缀着翠绿的嫩叶，放眼望去一片青色的海洋，煞是好看。
青衫男子边走边欣赏山间的景色：“我叫上官玉。”
陶星也自我介绍：“我叫……”
青衫男子抢白道：“陶星，对吧？”
陶星惊讶：“你知道？”
上官玉回头对陶星笑了一下：“寨子里多出来什么人我都会第一时间知道，因为我就是管这个的。”
他每次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很轻，笑起来的样子也十分温柔，陶星晃了一下神：“你也是给寨主干活的手下啊，那你肯定地位比我高吧。”
陶星羡慕得不得了：“真好啊，可以不用吃咸菜。”
上官玉没绷住，笑出了声：“你这个人真有意思。不过我们两的地位应该差不多，只不过你是靠劳力吃饭，我是靠身体吃饭。”
靠身体吃饭？！陶星脑内顿时闪过一群打马赛克的画面，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上官公子，你说话一向都是这样让人误会的吗……”
一开始说要玩他，害他联想到s|m，现在又说靠身体吃饭，害他又想歪了，陶星严重怀疑上官玉是在故意逗他玩。上官玉气质高贵，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优雅，怎么看都是世家公子的典范，那些真正靠身体吃饭的小倌和上官玉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为什么要误会？”上官玉风淡云轻地吐一句话，“我就是寨主的男宠之一啊。”
陶星：“……”
wtf？！
懵逼都不足以形容陶星此时的内心感受，陶星捂住耳朵使劲摇头：“我不听我不听！你要是男宠为什么寨主都没有叫你到他房里来过？”
上官玉摸了摸下巴：“因为他不|举？”
陶星：“……啥？”
上官玉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寨主所有的男宠都是从山下村庄里抢来的，加上我目前为止大概有二十多个了吧。不过寨主从来没有叫过任何一个过夜，而且寨主不喜欢男宠在他眼前晃悠，寨主的所有男宠都住在山脚的屋子里，没有允许不得轻易上山。”
陶星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那你怎么可以上山？”所以你不是男宠对吧，所以你之前都是在逗我的对吧！
上官玉歪头：“寨主让我管理他的男宠，我的地位比他们都高一点，但是寨主从来不让我在山上留宿，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因为我下棋下得好？”
上官玉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纯真得像个小孩，陶星对上官玉的好感度直线上升。可惜了，这么好的男人竟然就这样被一个恶棍耽误了。
陶星悲愤道：“太不是东西了！”
上官玉却很淡然，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小心被寨主听到了。我是无所谓了，家人全都去世了，在哪生活都一样。倒是你，他天天把你困在身边，你可得小心一点，实在不行也可以来我这躲一躲。”
陶星真心实意道：“上官公子你人挺好。”
上官玉笑笑，停下来：“到了。”
他们来到一座破旧的房屋外，上官玉分别和两个腰挂长刀的看守人说了几句话，一个看守的人离开，过了一会拿着一个小木盆回来，上官玉把小木盆接过来递给陶星。
小木盆里的东西是两只刚被宰杀的兔子和老鼠，它们的身体被砍成一段一段的，鲜血染红它们脏兮兮的皮毛，浓稠的一滩聚集在盆地；它们的眼睛凸出来，死不瞑目地瞪着前方。
陶星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刺鼻的血腥味猛烈地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有种强烈的呕吐欲|望。
“好了，进去吧。”上官玉打开门，把陶星推进破旧房屋，“今天小李不在，它们没人喂，就麻烦你了。”
陶星刚跨进来就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道，陶星看清房屋里的景象，手中的小木盆掉在了地上。
在这间房屋里密密麻麻地堆集了成千上万条蛇！
木盆掉地上的声音引起了蛇的注意，它们昂起脑袋，用冰冷至极的、饿得发绿的眼睛看向陶星。
陶星猛地回头，厚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快速关上，发出一声闷响，电光火石之间，上官玉笑眯眯的脸在门缝中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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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油灯里的灯芯只剩下短短的一小节，祁寒坐在方桌前，昏黄的灯光柔化了他刚毅的脸部线条，祁寒揉了揉眉心，静候在一旁的侍女小月立刻上前轻声道：“寨主可是要歇息？”
祁寒没有动作，他在脑内想象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可以回来了。”
有微风吹过，烛火晃了晃，床帘飘起来又落下，发丝小幅度地摩|擦着脸颊，除此以外再无声响。那些隐晦的寂寞伴随着命令的话语一起飞向不知名的远方，谁也不知道它们能否成功降落并得到回应。
算了。
祁寒点了下头，合上书本。
小月简单地收拾了下桌子，然后恭敬地退出门外。
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祁寒脱衣服的手一顿。陶星的样子有些狼狈，祁寒微微皱起眉：“怎的如此晚才回来？”
陶星却没有正面回答：“山里晚上太黑看不清路，衣服被树枝划烂了。”
祁寒看了陶星一眼，陶星的声音没有往日的精神，神色也十分古怪。
祁寒抬起陶星的胳膊，陶星大臂处的衣服烂了，观裂口，确实是树枝所划。他没再多问，放下陶星的胳膊：“明天随我出山一趟。”
祁寒说完直接睡了。
陶星也在地上铺开自己的被子躺下，赤焰爬到祁寒身上，尾巴勾着祁寒的小腿，它直起身子看了陶星一眼然后立马低下头。陶星躺在被窝里却睡不着，他伸出自己的双手盯着看，他的双手没有任何异常，他的身体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但是很明显，他和别人不一样。
今天在蛇房，他进去的时候那些蛇明明都是一副饿得快不行的样子，闻到兔子和老鼠的鲜血也会有反应，但是他刚动了动，所有的蛇都像是见到可怕的猛兽一般，飞速地远离。千万条蛇都挤在离他最远的墙壁上，有的甚至还在发抖。
他一直以为赤焰怕他是因为赤焰胆小，现在看来，事情很可能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陶星把手缩回被窝里，掖好被子。不管原因是什么，如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一早陶星就被叫醒，下人们牵着两匹马等候在山脚下，和他们一同去的还有五个武功高强的土匪。
祁寒熟练地翻身上马，陶星摸了摸自己面前的马，然后干脆地转身对骑在他旁边马上的土匪张开双手。
土匪满脑袋问号。
祁寒的声音很冷淡：“做什么？”
陶星理直气壮：“我不会骑马，这位帅哥，你带我一下呗。”
陶星眼前一花，下一秒他就坐到了祁寒的身前。对于这个结果，陶星是拒绝的，他在马上扭来扭去：“我这么胖，压坏你的马就不好了，我觉得我还是……”
祁寒一抖缰绳，冷硬道：“闭嘴。”
马儿长叫一声，甩开四条腿飞奔起来，其他五位土匪立刻策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祁寒周围。
“卧槽，你会不会开车啊！”陶星猝不及防差点摔下去，吓得抓紧了马背上的毛。
祁寒没理他，加快了速度。
他们马不停蹄地行了一天的路，到了夜晚祁寒终于在一个小镇里停下，陶星从马上下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他们找了一家客栈休息，能在关门前做一笔大生意老板娘脸上都笑开了花：“客官你们真是挑对了地方，我们客栈不仅房间干净又宽敞，而且饭菜也美味！”
一天没进食陶星早饿得前胸贴后背，菜一上来就闷头吃吃吃。祁寒按住陶星的筷子：“你问问她，这附近是否有一个后背有奇怪胎记的人。”
陶星眼睛盯着桌子上的饭菜替祁寒问了一遍。
老板娘思索了一会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拍了下手：“公子说的应该是住在后面那座山山顶上的怪人吧？那怪人叫什么大家都不知道，但是听说他后背有块非常大的胎记，看起来像条蛇，所以大家都叫他怪人。”
祁寒的一个手下问道：“那怪人具体长啥样啊？”
老板娘摇了摇头：“怪人很少下山，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接着祁寒的手下又问了一些问题，陶星只低头专注地吃饭，没人跟他抢，陶星吃得可开心了。
祁寒看了他一眼：“你今天难得没有聒噪地问为什么。”
陶星狠狠咬了口鸡腿：“都是套路。”
还问什么为什么，自从那次被上官玉关在蛇房里后，陶星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能依靠的、能相信的只有自己。这里只是一本书，所有发生的事情，所有的故事情节，都是套路。
所以，看吧，他们进山里一定会遇到一群蒙面人，而且对方有备而来，哪怕你菱影山寨的寨主再武功盖世，再身手不凡，你也敌不过车轮战般数量庞大的对手。
而且一定会被逼到悬崖边，也不管这悬崖出现的是否合理，小说的世界就是这么任性。
陶星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悬崖边的蒙面男人，他的一只手扒在悬崖边，另一只手抓着祁寒的胳膊。
蒙面男人开始说经典台词：“菱影寨主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当初……”
陶星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
“傻|逼。”陶星翻了个白眼，松开了扒着悬崖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