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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吃饭！
玉飞的脸色瞬间垮下来，赶紧撇开脸，不让任何人察觉。等神色恢复如常的时候，才转过来。
玉飞毕竟是个孩子，心思哪里能瞒得过赵公和徐大夫，哪怕是徐宁，都能把玉飞的心情摸得一清二楚。
好在，这一次徐宁倒是顾及玉飞的心思，走到石凳跟前坐下，笑吟吟的说道：“恐怕是不行，家中还有妻子等候。”
玉飞听到徐宁的话，脸上的表情瞬间轻松不少。
赵公和徐大夫相互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待二老笑够了，赵公才说道：“致远竟也是个顾家的人。”
徐宁的脸就忍不住红了，他哪里是顾家，在这个时代，他不过是一个毫不起眼的浮萍，又何谈家。
只是这些话，他不过是在心里说一下。
闲聊了几句，徐宁便询问起徐大夫，没想到徐大夫跟赵公竟相识多年，说起来，赵公竟有恩于徐大夫。只是后来，二人已经不谈恩义，只谈朋友交情。
而徐大夫这次来，也是给赵夫人看病。
赵夫人患有顽固的睡眠疾病，可以说，赵夫人的主治医生，就是徐大夫。只是用药三年多，并未见好转。
要是再这样下去，赵夫人的性命堪忧。
原本，赵公比赵夫人大三十多岁，夫妻感情很好，相敬如宾，饶是赵公豁达，也受不住比他年轻这么多的妻子先走一步。
其实，今天见到赵公，赵公虽然如同往日豁达开朗，但眉宇间的担忧，仍然还是能看出来。
“致远小弟竟也来了！”赵夫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手中端着时令水果出来，并没有为自己的性命担忧似的。
虽赵夫人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见到徐宁，眼珠子都亮了，连连上前，激动的叫道：“恩公！”就差跪在地上给徐宁磕头了，骇得徐宁赶紧把小姑娘扯起来。
小姑娘也就十来岁的样子，扎着两个羊角小辫，眉清目秀，长大了也该是个美人胚子。
但是，徐宁实在是记不清楚，他有认识这样的小姑娘吗？
小姑娘咬着唇，泪眼汪汪的说道：“恩公已经忘了吗？”
徐大夫这种世面见得多的，一看徐宁的样子，就知道徐宁定是忘了，说道：“前些日子你不是把一个得了胸痹的人送到我那儿医治么，她就是那个人的女儿，叫清清，是个乖孩子！”
徐宁的记忆里不差，自然是记得清明回家祭祖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一个跪在地上拦车的小姑娘和路面昏迷不醒的男人。
只是那时候小姑娘浑身上下都是泥，哪里看得清楚。
“原来你就是当初拦车的小姑娘啊！”徐宁恍然大悟，“我可不是什么恩公，只是碰巧。”
“不，你就是恩公！”小姑娘年纪虽小，脾气倒是倔。
“恩公，你要是不承认的话，清清就直接找上门！”小姑娘重重的点头，仿佛是决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
徐宁的眉角挑了挑，他竟然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逼迫。
哎，这世道！
“你随意！”徐宁淡淡道。
小姑娘兴奋不已，“恩公，你确定？恩公，我希望长大以后能成为像你这样的人，我要跟徐爷爷学医。恩公，你也教我医术好不好！”
徐宁：“……”
这小姑娘，难道不知道，拜师什么的，不能拜两家吗？难道徐大夫没有跟小姑娘说？
小姑娘的热情实在是让徐宁难以招架。他又不是什么见一个陌生人就救的那种烂好人。他有这么好么？
“我不会医术！”
“不可能，徐爷爷说你的医术肯定很好！”小姑娘以为徐宁是在推脱。
徐宁淡淡道：“我真的不会，你不信问徐大夫，我还在他坐堂的那家医馆当学徒。”
徐宁语气诚恳，也没说实话。
倒是让小姑娘失望了一把，不过小姑娘很快就调整好心情，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那清清就努力学医，以后恩公生病了，清清就给恩公诊治。”
徐宁：“……”
玉飞冷哼一声，突兀的说道：“我家姑爷已娶妻。”
小姑娘终于把视线从徐宁的身上挪开，落在玉飞身上，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最后倔强的抿着嘴巴。
赵公和徐大夫只当是小孩子们吵嘴，都没放在心上。
倒是赵夫人细心，笑呵呵的说道：“清清是个好姑娘，我看玉飞倒是不错，一表人才，就是身份有点问题。不过也不是大问题，往后玉飞这孩子只要有一翻作为，也不是配不上清清。”
小姑娘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却没有固执的闹小孩子脾气。
“不要！”玉飞丝毫没有留任何情面，冷冷的说。
赵公忍不住笑骂道：“你这碎嘴子，清清又不是你家孙女，你操个什么心，现在清清好歹也拜在徐老弟门下，也该是徐老弟操心是。”
“哎哎，说笑而已，说笑而已。”赵夫人虽然笑着打哈哈，但神色间还是有些失望。
眉宇间的忧愁和疲惫显露无疑，连赵公的表情都收敛了许多，忍不住哀叹一声。
今日，聊的话题，都不太让人高兴。
“赵公可是为了嫂夫人的病担心？”徐宁终究是忍不住，打破了瞬间压抑的氛围。
赵公惊诧道：“连你也能看出来？”
徐大夫道：“嫂夫人的病情不轻，徐宁祖上也是学医的。”
赵公了然，忧愁之色显露无疑。
徐大夫道：“可惜我替嫂夫人医治了将近三年，终究是没有治好嫂夫人的病。”
“嫂夫人，到底是什么病？”徐宁假装不知的问道。
“睡眠不好，每每半夜惊醒。平常患者，只需用酸枣仁等药便能治好，可如今，连大剂量的酸枣仁，都难以让嫂夫人入眠。”徐大夫愧责。
徐宁很震惊，没想到，赵夫人的病情竟然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
他看了看赵夫人，又看了看小姑娘，唇角不由自主的往上翘了一下，“不如，让嫂夫人收清清做孙女吧。”
院子里三四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徐宁。
“心病仍需心药医，嫂夫人，是心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