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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寒和容烨修都是一愣。
趁着这个所有人都愣神的空儿,崇哲翻身一个扫堂腿绊倒了身边的俩保镖。
l大不少人都知道,崇哲是跆拳道黑带,不打架则以,一打架惊人的节奏,不过很明显包括容烨修加上俩保镖在内,都拿他当成了一个乖孩子,这样很好,那猝不及防的及拳头几脚上去,俩保镖迷迷糊糊地就被弄了个服帖。
这一切的速度太快,肖寒的思维实在是跟不上,可是容烨修急了。
容烨修着急地往图腾中间跑,崇哲又冲过去挡在他面前,容烨修显然并不擅长打架,左晃晃右晃晃,眼看闪不过去,伸手揪住了崇哲的衣领:“你确定你要和我作对”
一只手搭在容烨修的肩膀上,是肖寒,他说:“容烨修,到此为止吧。”
容烨修没有说话,面前的崇哲也没有让步,两个人这样僵持着,肖寒突然收了手:“我问你一次,你所谓的材料,是不是顾良辰”
容烨修没有说话。
“我本来觉得对莲月的死于心有愧,你提出的要求,我尽力去做,可如果你所谓的材料真的是顾良辰......”
肖寒慢慢走到了容烨修的身侧,看着他说:“那就不要怪我了,不论你再有任何理由,我都不可能再为你做人体炼成。”
容烨修的手慢慢放开了崇哲。
“肖寒,难道你不想见到莲月吗,难道你不想......”
“我对不起莲月,”肖寒打断他,“但是,顾良辰是无辜的,她应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沦为一个祭品,更何况,打从我心里讲,我从来没有想过做什么成功的人体炼成。”
崇哲完全搞不懂面前这两个人在说什么,转过身去弯下身,先扶起了地上的人,伸手揭开面具。
——果然是顾良辰!
肖寒看了一眼,回头对着容烨修说:“以后我不会再为你做任何炼成了,容烨修,你拿顾良辰做祭品,我不会原谅你,但你是莲月的哥哥,所以,就这样吧,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容烨修握紧了拳头,刚要一拳回过去,被肖寒拦截在半空。
“你是个聪明人,见好就收,我以为这道理你懂。”
容烨修恼羞成怒道:“别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你害死了莲月,我永远不会原谅!”
继而他又诡异地笑:“可惜啊肖寒,背负着莲月的死,我倒要看看你和顾良辰还怎么继续......你记住,莲月不会只停留在你的过去的!”
肖寒有些懒得理他了,对着崇哲简短地说:“走吧。”
崇哲忙不迭地抱起还昏迷着的顾良辰来,尾随着肖寒走出了那别墅,走到一半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很像是个小跟班。
容烨修有些丧心病狂地独自在那大厅里面发笑,声音传出很远。
回去的路上,崇哲开车,肖寒在后座上,伸手戳了一下顾良辰的脸,她的头就枕在他腿上,他嘀咕了一句:“怎么还睡得着”
崇哲从照后镜里面看了一眼,没好气道:“八成是被灌了什么药。”
车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崇哲没话找话地说:“所以,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肖寒还在低头专心地戳顾良辰的脸,头也没抬,回答道:“太复杂了,懒得解释,反正现在没事了。”
“没事了”崇哲的口气有些嘲讽,“我现在算是总结清楚了,顾良辰一遇到你就没什么好事,我说你干嘛还老是阴魂不散的你不都明明白白拒绝了顾良辰了吗,现在就不能彻彻底底从她的生活里面走出去吗兄弟你这么做你觉得厚道吗人家一个小姑娘,成天为了你神不守舍的你就高兴了现在还连累她倒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你觉得对得起她吗”
崇哲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说完后知后觉的地又看了一眼照后镜,只见肖寒依然低着头,看不清楚什么表情。
崇哲说的没错,肖寒想,如果不是因为他,顾良辰也不会被容烨修这样的危险人物盯上了。
他戳到顾良辰脸颊的手停顿在那里,力度变得柔和下来,轻轻地,在她脸上蹭了蹭。
顾良辰觉得这梦境里的自己分外颠沛流离,不时地听见肖寒的声音,似乎在叫着她的名字,又似乎还在说那些难听的话。
偶尔,还会有一些其他不和谐的声音。
但是她实在辨析不清楚那些声音都来自哪里,来自于谁,她觉得无比困倦,她在梦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她想要向着肖寒的声音那里寻过去,又很想快点忘记他,她在这样的矛盾中,着急得找不到出路。
荒诞的梦,冗长得就像一个迂回的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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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哲在这一点上不得不做了妥协——
他拉不下脸来抱着顾良辰送进女生宿舍,而肖寒懒得去做这样的事,结果就是,顾良辰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躺在肖寒独居那房子里面,卧室的上。
她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错位了,因为她看见肖寒就坐在旁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她觉得最近他俩之间这氛围可没好到这种地步。
不过很快地,更怪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崇哲的大嗓门传过来:“肖寒,蓝色这个盒子里的是盐吗”
肖寒没有吭声,不过一会儿,崇哲就出现在了门口,手里还拿着那个所谓的蓝盒子,问:“我问你呢,这里面的是盐吗”
肖寒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你......哎呀顾良辰,你醒了”
崇哲赶紧凑过来,顾良辰这才看清楚了,他身上居然还穿着一件围裙——就是每次她在肖寒这里做饭用的那件围裙,上面还有海绵宝宝的图案。
她突然咧嘴傻乐了一下。
这个梦真是长得没完没了......
崇哲坐到边,伸手去探顾良辰的额头,一边还问:“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比如头晕啊什么的......”
肖寒把他的手拦在半空,说:“顾良辰没那么娇气,死不了。”
顾良辰有点儿恼火,就算是在梦里,他也不能体贴一点儿
“我就是头晕,各种不舒服......”她无病一声,偏过了头去,可怜楚楚地朝着崇哲眨眨眼睛。
“你看看,”崇哲义愤填膺道:“你差点把人家害死了,这会儿还能说风凉话!”
顾良辰完全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崇哲肯替她说话,她就越发嚣张起来:“唉,浑身没力气......”
崇哲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顾良辰,没事吧,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医生”
“得了吧,你睡上一天看看你有没有力气现在喂饱她比什么都重要,你不是说做饭吗,你的饭呢”肖寒挑了挑眉。
“哎呀我的饭!”
崇哲惨叫一样地喊了这么一句,赶紧就转身跑厨房去了。
这个梦境委实滑稽,顾良辰摸了摸肚子,可这饥饿的感觉倒是真实得不得了,她看见肖寒转过脸来看着她,语气里面有难得一见的温柔:“还好吗”
他眼眸里面的关切,就好似要溢出杯子里的水一样,他挨近了她,手慢慢放在她的额头,说:“还是要多休息一下。”
顾良辰更加确信这是一个梦了。
佛洛依德说过,梦是人潜在欲,望的实现,顾良辰有点儿难受地想,她一定是太想他了,才会梦到他,太想他这样温柔地对待自己,才会梦到一个这么不一样的他。
但是她从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那么迫切地想要虫子主席做饭。
好在顾良辰向来都是不拘小节的,在梦里面她勇气十足地,主动向着肖寒那边靠过去,说:“我对你说了那些难听的话,你不能怪我,是你先对我说的,我们扯平了,你不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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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寒没有说话,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说:“我不生气。”
顾良辰心底涌起惊涛骇浪一样的欣喜,她曾几何时见过肖寒温柔纯良到这一步
她想,虽然在现实中她没能见好就收惹得别人反感,可这是她的梦啊,在她的梦里面,肖寒就该是没有底线对她好的,于是她变本加厉地说:“那你说过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吧”
“什么话”
因为饿,她按着肚子,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你说你不要我了......”
他愣了一下,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面,说:“不管我在哪里,你都要好好过。”
他的掌心宽大而温热,顾良辰觉得心里有什么在渐渐融化,她鼻子一酸,突然有点儿想哭了。
可她不是每天都能梦到这么温柔的肖寒,因此她格外珍惜,不愿意让哭泣浪费了时间,她手撑着,慢慢坐起来。
他就赶紧过来扶她,他坐在她身边,这样她就可以靠着他,她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她觉得梦里面的自己格外没用,连身体都是软绵绵的。
她靠着他,闻见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她突然觉得无比安心。
她歪着脑袋,靠在他肩畔,说:“我很想念你。”
“嗯。”他的语气听不出太多起伏。
她像自言自语一般地说:“不是你在哪里我都能好好的,不是的......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开谁就不行的,其实我知道,但是,如果没有你,我也许只是活着而已,除了活着,也没有什么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活着也很费劲。”
他没有说话,右手绕过去,揽在她肩头,眼神有些疼惜地落在了怀中的人身上。
几十个小时之前,她就躺在那炼成阵的中间,挺尸一样地等着被分裂,重组。
她不知道。
不知道,也许才算是幸福的。
他觉得没必要再去告诉她,她曾经多么危险,他也明明白白,如果不是他,她根本不会陷入这样的危险。
他叹了口气,突然低下头来:“对不起。”
“啊”
她呆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对不起......”
他又说着,脸埋在她的颈窝那里,另一只手也搭上她肩头,抱住了她。
他还在说对不起,他抱得很紧,顾良辰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了。
可她才不会追究一个梦境的逻辑性,她也抱住他,特别自然地顺着他的话,一脸的宽容和淡然回答:“没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