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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人的古堡里立马回荡着她咯咯咯的笑声,如果放在平时,人们会说,多可爱的姑娘啊。
但是现在,却给躲在阁楼里的女人造成严重的心里压力。
她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流到下巴,一阵一阵的感觉发冷,心脏狂跳的声音在小小的阁楼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几乎要从她的胸腔跳出来一样,一种头皮发麻的毛骨悚然蔓延全身。
她疯了……塔丽雅疯了!
这个向来安静沉默的少女,竟然在地下室里残忍的杀害了养育了她十八年的养父!
安娜手里紧紧的抓着一根木棍,血红着眼睛瞪着门口的位置。
偏偏,塔丽雅那悠然自得的脚步声不轻不重的传入她的耳畔,让她冷汗止不住的流。
要不是亲眼目睹,她难以想象,那个沉默寡言近乎孤僻的少女,竟然会毫不犹豫的一刀捅在父亲的心脏!
就那样面无表情将父亲的尸体捅了无数刀!从头至尾,塔丽雅的表情都那么淡,像是一个复仇的机器人一样。
她在门口的门缝里目睹了这一切,她原以为,父亲会给不听话的塔丽雅一个惨痛的教训的,可却没有想到,她过来后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她吓得顾不得父亲的尸体狂奔,却被塔丽雅发觉,她无处可逃,只能躲在这狭小的阁楼里,闻着那长时间不通风而发霉的难闻气息,几乎令她作呕。
但是她不敢出去,她怕出去就是死。
毕竟塔丽雅已经彻底的疯了,她是对付不了一个疯子的。
最终,脚步声越来越近,直直的,没有任何犹豫的走向她躲藏着的阁楼,一步一步像是踩在安娜的心口上一般。
她呼吸逐渐浓重,有种几乎要窒息的感觉,剧烈颤抖着,紧绷着的神经,那种折磨人的声音,几乎将她逼疯掉!
最后,门口传来一声细微声响,安娜瞬间瞪大眼,吱呀——
门被推开,少女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生硬的从脸上扯出一个笑容,眸子漆黑的像是被墨染了一样,对上那双眼睛,安娜受到了严重的惊吓。
失声尖叫出声,眼泪瞬间涌出眼眶。
门口的少女却缓缓走向安娜,依旧面无表情,声音很淡,带着血色有种幽幽的蛊惑之感。
“姐姐,是你杀死了爸爸对不对?”
——
“好,卡!”
柳昌盛终于回过神儿来,他故意粗重,面色掩盖不住的激动,依旧没有从刚刚那一段表演中回过神儿来。
他没有想到,傅七笙竟然会有如此惊艳的表演,将少女的那种绝望,痛苦,仇恨,表现的淋漓尽致!
就好像她自己也经历过一般,那种真实的感受像是压在心口的一块巨石,叫人喘不过气来,这好像并不是在演戏,好像是真的一样!
现场的人,无一例外的怔愣,看着淡定的从楼上下来的少女,一个个竟然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那种惊悚感还没有消逝。
他们竟然差点以为她真的和饰演安娜的莫如沁有仇一样!
太过真实了!
莫如沁一直瘫坐在阁楼的角落里,冷汗出个不停,表情依旧惊恐,她看着傅七笙逐渐远去的背影,伸出手捂在自己的心口处。
狂跳不止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彻骨森寒蔓延全身,让她手脚瘫软,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越来越给她一种像极了莫妄欢的错觉?
为什么刚刚她差点就以为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回来复仇的莫妄欢?
傅七笙在推门进来的时候,那个眼神她不会忘,是真真切切的让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一刻,对上傅七笙眼睛的那一刻,她失声尖叫出来,并不是在演戏,而是实实在在的受了惊吓!
像是日夜折磨着她的梦魇一样!那么真实,真实到她难以分辨究竟是演戏还是什么。
谁都没有发觉莫如沁那惊恐的情绪,没有人理会她,而是全部关注着傅七笙,一阵沉默以后就是惊天动地的掌声!
没有想到,这个除了导演谁都不看好的少女竟然会有如此之精彩的表现!
让所有人都带入到了那种绝望与仇恨的情景之中,不知道的还真的会以为面前这个看着阳光开朗的少女真的是背负着什么一般。
给了人们心灵震撼一击。
从这一刻起,谁也不会再小看这少女一丝一毫,他们没有资格,他们达不到少女这样的境地。
几个年老的演员不由得有些自行惭愧,他们演了一辈子戏,却没有面前少女这样的领域这样的境界。
傅七笙心情很不错,没错,她承认了,她刚刚确实是故意去吓唬莫如沁了,没想到那女人心里那么脆弱,这点程度就扛不住。
这也只是开始而已,所以,她喜欢这部戏的原因就在这里,主人公,很像她,但是她比主人公强的是,她没有被现状打倒,她还是她。
回到座位,就迎上姜靳言那浅茶色的眸,深邃的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最后是震惊的。
她还是第一次从这个男人脸上看到这么正经的神色。
嘴角弯了弯,拿起工作人员买回来的咖啡喝了一口,眯着眼看向还没有回过神儿来的男人。
声音刻意压低,有些阴森森。
“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姜靳言瞬间回神,从那种震惊震撼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他接下来的一句话,确实是让傅七笙意想不到,喝咖啡的动作微微停滞一下,眸子里闪过一缕暗光。
因为,他说,“你和莫如沁有仇?”
他的话,直白而锋利,有种咄咄逼人之势,向来吊儿郎当的男人,敛去了那懒散无畏的笑意,变得严肃的时候,还是震慑到了她。
尤其,是他的敏锐与直白。
他几乎不是疑问句,而且陈述句,他只是在讲给她听的,并不是在询问她。
许久,傅七笙看似满不在乎的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眸光没有看他,声音寡淡。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这一点,她确实是没有想到,只有姜靳言这个男人,看破了她。
她恨莫如沁,恨李月娇,恨莫文康,如果不是她们母女,说不定母亲就不会死,虽然改变不了莫文康是一个渣男的事实,可是她只要母亲能够好好活着啊。
当年的那一幕,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莫文康强制性的把母亲送去了精神病院,李月娇就抱着莫如沁笑着看着那一幕。
她永远忘不了母亲在那个时候看向她的目光,她被那些医生几乎暴力的拉扯着,硬生生的将她们母女两个分开,母亲叫喊着她没有疯,她叫喊着她的名字,到最后一刻,她都在为她担心。
那样温柔那样美好的母亲,莫文康怎么能狠的下心?就为了那肮脏的钱和权?
就是为了得到母亲辛苦打拼下来的家业,他会做到那么的绝情,那个时候她才五岁啊,就已经看透了人情冷暖,就是这个她最信任的男人,就是这个她最依靠的男人,无情的抛弃了她。
而他的私生女,他却万般疼爱,将她推出去以后,疼惜的将莫如沁抱入怀中,那个比她小一岁的女孩看着面前的一切,笑得那么开心……
一切都好像是一个笑话,之后他毫不留情的把她扔给了他的亲兄弟照顾。
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从一个地狱跨入另外一个地狱而已。
她所谓的叔叔婶婶,把她在大冬天关在门外整整一夜,不给她饭吃,甚至经常动手打她,她才不过五岁啊。
她做错了什么?
她从小经历的一切她没有疯已经足够她坚强了。
为什么不能恨他们?
傅七笙那突然压抑沉重的气息,影响到了姜靳言,他清楚的感觉到了来自傅七笙身上的某种无法压制下去的仇恨,像是在骨髓里肆虐着,折磨着,鲜血淋漓。
他微微一怔,看着傅七笙那平静的侧脸失了神。
没想到,他这样一句话,却真的说中了她的心事,从未见到过这样沉重的傅七笙。
在他的映像中,她一直是一个很开朗的女孩子,单纯的像是一张白纸,那双眼睛里澄澈干净。
从小便追逐着她,从小到大,她好像都没有变过,永远那么干净的笑着。
他身经黑暗,与那样的她完全是两个极端,他甚至不忍心去玷污了她那种美好。
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那个天真开朗的女孩子也有了心事?也变得这样尝尽风霜的沧桑模样?
究竟是什么时候,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一次次落在她的身上,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不知道,甚至,他迷茫着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姜靳言突然发觉,直到今天,他才彻底的对这个少女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玷污的一片净土,也染了浑浊。
心脏有些沉重,像是巨石压在心口一般,有些喘不过气来,闷闷的难受,闷闷的疼。
他眸光动了动,绯色薄唇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低沉的声音柔了几分,少了几分桀骜不驯的浪荡,多了几分安宁。
“中午了,有没有想吃什么?我请客怎么样?”
他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他依然敏锐的察觉到了她压抑的情绪。
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依旧嬉笑着,笑得明媚动人。
什么都似乎没有发生,他对她的保护,对她隐私的尊重,这一刻让傅七笙对他改观了一些。
她一直觉得,姜靳言这个男人永远那么不着调,把人生当做游戏一样,肆意挥洒着他拥有的一切。
完完全全的豪门公子哥的做派,但是这一刻,她推翻了她的那种想法。
她似乎不应该从表面而判定一个人,谁都不像表面看着那么透彻,就像是她。
表面上嬉笑怒骂,看着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烦心事一样,可是呢?
她内心里的恶魔在躁动着,想要将那自家人一点一点推向地狱,脑海里无数次恶毒的诅咒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