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共度一生的良人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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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你灭我衍生一派满门,连同我爹在内一百二十八名弟子和下人都惨遭你毒手,可偏偏留下了我,偏偏留下了我饱受仇恨的折磨……”
唐芷萱颤抖着声线回忆着自己所承受的伤害:“这二十年来,我顶着你的名头,用你的名字博得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声,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吸引你的注意力,而如今,我终于找到你了。”
伯仲是衍生一派掌门的内门大弟子,原本是最有希望接任衍生一派掌门人选,却不知道为何,突然在医学大道会上残忍的杀害了聚集的所有医学弟子……
血流冲刷着地砖城墙,血流沿着缝隙流向地处,独留那掌门千金的唐芷萱做在血泊中抱着尸体痛哭——
伯仲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唐芷萱,冷言出声:“怎么?你要杀了我?”
唐芷萱微微一愣,心中突然泛起一股冷意,让她止不住的微微一颤。
眼前的男子没有了二十年前的少年时的俊朗,亦然没有了二十年前温暖阳光的影子。
如果当时他没有消失,就在她的眼前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剑刺进他的心脏,以报杀父灭门之痛。
可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年了,时间冲淡了仇恨,怨甚至大过于恨。
她执着了二十年,只是想当面问他一句为什么!
“是因为龙岚吗?”她颤抖着声线,试探性的问道。
果不其然,伯仲眉间的折痕蓦然加深,那双浑浊的眼眸中也满是怒愤和狠戾之意,咬字沉声:“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一命吗?”
唐芷萱呆愣的摇了摇头,伯仲冷声回应:
“当年你爹密谋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不要说毫不知情,他害的我失去了龙岚,我不仅要他以性命偿还,还要他昔日捧在手心的千金跟我一样饱含着痛楚活在这个世上。”
伯仲说的激动,说得疯狂,仿佛当年之事还历历在目。
唐芷萱有些出神,二十年过去了,时间能淡却她心中的执恨,却不能抹灭这个男子痴情吗?
“她若是死了,你还入这阎王岭,将这阎王岭变成人间地狱,不惜所有培育黑色神仙草是为何?”唐芷萱大声的追问,可说道最后,音量突然减弱,化作一滴晶莹的泪珠,打落而下,渗入泥土中消失不见,连痕迹都不曾留下。
伯仲不语。
唐芷萱却觉得有些可笑,也确实嘲讽的笑出声了:“当年你为红颜冲冠一怒,血洗我衍生一派,可你心心念念的女子转身便嫁给了他人,甚至还生下了女儿,伯仲,你当真是可怜可笑啊!”
伯仲怒目看着眼前笑出了眼泪的唐芷萱,心中怒意难消,怒声喝道:“不许你言论她半句不是。”
伯仲越是生气,她心中的怨恨就越是得到纾解,她扯唇讥讽道:“帝王蛊转化成胎毒到她女儿身上,这就是背叛的最好证明。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她的女儿长得跟她很像,尤其是那双每月十六嗜血般红的眼睛,看到那双眼睛,仿佛让我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年前……”
话音还未落,唐芷萱的脖颈突然落入一只手掌中,那掌心的温度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只是那脖颈处的窒息让她不得不回过神来。
“闭嘴。”伯仲怒红了一双眼,手心不断的再收紧。
尽管如此,唐芷萱只是牵强的扯唇一笑,艰难地出声:“无所谓……。二十年前就该……死在你手里的,现在,你收了去,我也没有任何怨言。”
伯仲气得胸前一起一伏,看着手中那涨得通红的小脸,眼看着就要断气,他突然猛的一下松开了她。
唐芷萱身子踉跄的跪坐在地上,手附上发红的脖颈,生存本能让她下意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伯仲阖眸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终究还是沉声道:“活着吧!就这样带着对我怨恨活着吧!”
说完灰袍一动,大步的往山下的方向走去。
唐芷萱跪坐在原地看着那抹身影越来越远,眼泪终究忍不住,瞬间决堤而下:“伯仲,我不恨你,恨得是龙岚,若是没有她,我们早该成亲,如今早已儿女成群。是她,是她的突然出现害的我家破人亡……。”
声音响彻整个山林,却没有唤得某人回头顿足,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
南景尘唤醒了修隐和狄缚俩人,将昏迷不醒的鬼灵还有庄痕俩人抬出了阎王岭,好在马匹还在外面,几人上马作势就要离去——
南景尘上马之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丛林的某一个方向,金色面具下勾起一抹冷意,转而策马离去。
隐蔽的树干上,一身嫩黄色衣裳的乐吟坐在树枝上,俩条腿有些无聊的摆动,抬眸看着身旁站着的佛袍,出声说道:“这戏也落幕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都要饿死我了!”
从一开始他们就在远处观望着,她都不知道这和尚为什么会这么关心那个带着金色面具的男子……
难不成……。
“戒七,你该不会是看上那金色面具的男人了吧?”乐吟有些不可置信地出声问道。
戒七眸子一垂,看着身旁女子试探性的神色,心中顿时荡起涟漪,可出声终究平和:“阿弥陀佛,施主玩笑了。”
看来方丈说的是对的,尽管他身在佛门,可心不皈依,那这身上戾性始终难消难散。
好比佛门讲究贪嗔痴怒,抛七情六欲,撇去一切杂念,心怀仁善苍生。
这个女子轻松的便能破了他的怒道,到底还是他修为不够。
听到戒七如此回应,乐吟这才舒了一口气,安抚自己道:“没事,没事,只要你别喜欢男子,其他一切都好说。毕竟,我这辈子都不能带把了!下辈子的事儿我也不奢望……”
戒七:“……”
他至今都不明白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个大胆妄为的女子。
乐吟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扯了扯戒七的佛袍,仰着小脸,突然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我是九月初十生人。”
戒七面露疑惑,没有出声回应。
乐吟耐不住,只好补话:“也就是说,我还有俩个月就及第了,女子及第就可以做妻子了,你难道不想对我做点什么吗?”
戒七:“……”
这下连阿弥陀佛都懒得回应了。
“哎!你等等我啊!不洞房,我们也可以慢慢发展,先牵牵小手啊什么的……”
“戒七,这和尚又不是太监,而且你正值壮年,难道半夜寂寞,就不会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吗?”
“哎?对了,你多大来着?”
“你走那么快做甚,等等我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
日夕时分,最后一缕柔黄的夕阳照耀在灌木丛中一前一后的身影上,前者着一身庄严的佛袍,右手立于胸前,拇指快速地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后者一席跳脱的嫩黄衣裙,随意扎起来的马尾随着步伐轻动,头上嫩黄色的发带随风而舞,眼角的笑意令最后一缕阳光羞涩的埋进了山头……
……
乾盛,醉天下。
简兮呆呆的看着对面吃得欢快的雨烈,有些生无可恋。
这种生无可恋,就好像是身旁有个老妈子一样一直在看着你,一直在告诉你你不能这样做……
一旁的凤烬倒是十分坦然,一副当雨烈不存在的样子,将一个肉丸子夹到简兮的碗里,柔声入耳:“吃吧!今夜桑舞姑娘会出台献舞,你多吃点才有力气闹事。”
简兮皱着眉头给凤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出声说道:“看你说的,我像是那种闲的蛋疼没事找事的吗?”
凤烬浅笑不语,心中腹议:她若是不闹点事出来,不符合她的性子。
尽管嘴上反驳,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只是简兮刚拿起筷子夹向碗中的肉丸子,还没夹起就被另外一双筷子抢了过去,等简兮抬眸一看时,雨烈已经将它整个吞入了口中。
“我草!”简兮拍桌起身,怒道:“你特么到底来干什么的?这可不是你摄政王府。”
雨烈看了一眼炸毛的简兮,又看来看身旁那妖娆的丹凤眼眸,不紧不慢地将口中的残渣咽下之后才正声说道:“王爷说了,你这辈子死也是他的人,所以,在你死之前,让我好生看着你,要是做出什么玷污九爷的事……。”
前面说得还趾高气昂的,后面气势突然弱了下来。
王爷只让他好好照看这小太监,监视他二人是否有越礼出格的言行,可没说过要是发生这种情况他要这么处理啊!
简兮有些呆愣,随即微眯了双眸,那臭屁霸道的话语倒是南景尘的风格。
“那他怎么不亲自来取了我的命?”
雨烈鄙视了一眼简兮,不屑道:“我们九爷那里有空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啊!”
他虽然也不知道九爷在忙什么,但九爷能吩咐他看着这小太监,就足以说明九爷已经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了,这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