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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秦师兄
张瑞这才想起来，这位秦师兄不是别人，就是当日他上山的时候，来给他接行李的那一位外门弟子。
这一位外门弟子，也是张瑞在元山之上，除却师傅，接触过最多的人。无他，后山的一些杂物，正是这一位秦师兄亲自处理的。故而张瑞对这位秦师兄，也是有些好感的。
不过，纵然是当年那一位秦师兄又是如何？如今物是人非，谁知道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元山上的人，张瑞可以说一个也不相信。
张瑞冷哼道：“秦师兄又如何？你如果还记得我师傅那一点恩德，你就当做没有看见，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已经算是师兄的恩德了。怎么师兄还想留下我不成？”
秦河叹息一声，说道：“真的是你啊？我刚刚也只是看着眼熟，不敢相认。你的变化可真大啊？”
张瑞脚步轻轻移动，说道：“秦师兄，你如果为我好，就让我走。再会？”张瑞不敢转身，面对着秦河轻轻后退。
秦河说道：“等等，张师弟，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秦河在此发誓，我如果对张师弟不利，让我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翻身。”
张瑞的脚轻轻一顿。
这誓言可不是随随便便发的，当然有人赌咒发誓，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说过就忘，但是大部分人，尤其大部分武林中人，却不是这样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免不得与人动手。与人动手生死就在毫厘之间，有时候很奇怪，一场血战下来，武功低的人没有死，武功高的人却死了，让人看不明白。
也许是冥冥之中，有所眷恋。故而武林中人，大多自称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心中未必没有顾忌，故而这样狠毒的誓言，很少有人敢发，也很少有人发过这样的誓言，当成吃饭喝水一般。
秦河见张瑞微微停步，说道：“张师弟，你变了，变得成熟了许多。”
秦河不由的想起了当年的那个小孩子，天真可爱，虽然有些早熟，但更多是对这个世界的好奇。而现在的张瑞，根本就是一个久经风雨的老江湖了。
张瑞一点没有放松对四周的警惕，说道：“不变的话，早已经死了。”
秦河说道：“张师弟，你难道不像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或者不想知道，事情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张瑞目光炯炯的盯着秦河，说道：“秦师兄，请讲。”
秦河说道：“你知道，那一日我送早饭上山，一到后山之上，就一片狼藉，到处都有打斗的痕迹，我连忙去里面看，没有发现你和赵师叔两人，不过原子寒却在，让我速速叫各位师叔来这里议事。我当时多了心眼，将事情交给其他人，待在后山之上，后来袁子寒带着各位师叔一起下了千寻井，我因为下面需要有人伺候，故而也跟着下去，我下去之后，看到了赵师叔，与师祖的尸体。”
张瑞一听这一番话，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几乎永生难忘的夜晚。忍不住的手紧紧的握住。
秦河继续说道：“然后袁子寒说赵师叔弑师。然后就宣布接任掌门之位，为师祖报仇，当时就有好几位师叔反对，被袁子寒杀死在当场，千寻井下面一场乱战，最后袁家获胜。袁子寒成为掌门，并宣布通缉下，放出许许多多真真假假的消息，有得说赵师叔与张大侠，一并杀了师祖，有人说赵师叔，想着掌门之位太久了，已经等不起了，这才起意偷袭杀了师祖，不过这些都不是真的。因为我暗地查过赵师叔的尸体，赵师叔是自杀的。”
张瑞说道：“这不可能？”
张瑞大脑不断的闪现出当夜的一幕幕画面，理智告诉张瑞，不是不可能，而且是很可能，非常可能，赵清羽有好几次都相当于交代后事了。
张瑞此刻才隐隐约约明白赵清羽的心思，一方面是友人的生死相托，一方面是情逾骨肉的师傅，左右为难，如果能够善了，有得也只有这一命相偿了。
张瑞心中暗道：“这又是何苦啊？”
秦河继续说道：“而师祖的尸体却被人一掌打在丹田，震碎气海而死的。是谁的杀，看谁得益最大就知道了。”
张瑞忽然说道：“秦师兄，我对师祖的死并不是多感兴趣，但我感兴趣一件事情，就是你怎么活下来的，我如果是袁子寒，你知道他这么多秘密之后，我绝不允许你活下来的。”
秦河苦笑道：“张师弟，你还是在元山的时间短啊，如果你在元山的时间长，就该知道，拙荆姓袁。正是袁子寒的女儿？”
张瑞当年去元山时，秦河是外门弟子之首，可以说地位还在一般内门弟子之上的。里面却是有一段故事的，赵清羽起意收的第一个弟子，不是别人正是秦河。不过因为秦河与袁氏女之间的爱情，秦河拒绝了赵清羽，但是赵清羽起了爱才之心，照样传授给秦河很多武功。但是袁子寒却没有认同秦河，无他，秦河是寒门出身，祖上数上十八代，也不过是泥腿子。让自居豪门的袁子寒如何能看得惯。而且当年秦河与袁氏女之间的事情，已经成为掌门一脉与袁氏之间角力的重点所在，故而秦河武功高，资质好，也只能被赶到外门去。
张瑞不置可否，他虽然很感觉，秦河带来的这些消息，让他对元山上发生的事情，有了更多的了解，特别是赵清羽自杀一事，更让他感到师恩难报。
不过即便是这样，张瑞也不想多与秦河接触，那么是秦河发了誓。
张瑞说道：“那正好，不让你们翁婿之间难做了，我走了，好走不送了。”
秦河说道：“师弟，虽然赵师叔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在我的心中，赵师叔就是我的师傅，你是赵师叔唯一的弟子，我岂能不管，你来此地的原因，我也明白几分，是要乘船回中原吗？我明天就会给你安排好冯氏的船位，大晋冯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远远在元山派之上，我还让你提前上船，只要上了船，纵容袁子寒有想法，也无能为力了。明天就在这里，我来见你，不过你也要小心啊，这望海镇上有很多袁氏子弟，小心撞到他们手上，我也很难救你。还有你的《元阳心经》修炼的不得法，特别是对丹田真气的淬炼，记住扩充丹田很重要，但是最重要的还是真气本身，在后天境的内功修行，就是内练一口气，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
秦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过你记住我是不会害你的，还有到了中原自己保重。”
秦河说完之后，大步甩开，自己先离开了。
张瑞看着秦河离开的背影，心中一阵彷徨，暗道：“我究竟该不该相信这位秦师兄啊？”张瑞一面觉得，秦河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情真意切，不像是假话。另一面却又想，如果他说得是假话，那自己可就是万劫不复了，元山派的大队围剿，纵然张瑞现在的武功高上数倍，也决计难以脱逃。
这一切都在一念之间，到底该不该信啊？
张瑞一时间心中如荒草般生长，不知道该如何决断，或者说决断些什么？他长叹一声，身子一晃也离开了这里。他不敢在望海镇过夜，也不敢再此处过夜。只好自己选一个地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