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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笑了一声,眼泪却一颗颗的不急不缓的落下来。
她彻底了解了失意的感受。
她彻底明白了伤心的滋味,就自己躲在餐厅里,默默地体会着内心里的百般滋味。
她终于明白了爱情,曾经那么的甜,如今又这般的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客厅的手机响起来,那普通的铃声却叫她一下子喘不上气来,她像是要拯救自己一样的转头求救般的看向客厅,然后起身朝着那里走去。
“要不要出来喝酒啊?叫上你老公也行。”
是婓云的声音,听上去她好像还挺开心的。
“我们离婚了。”她突然脱口而出,那么轻轻地,却不容人质疑。
“嗯?”在喧嚣里的婓云突然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又问了一声。
“我们离婚了,就今天。”她想到那张被他们签了字的离婚协议。
“缓缓!”手机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
“明天再说,我今天想自己早点休息。”她低低的一声。
“好,那你现在在家里吗?”
“放心。”她低声回应。
挂了手机后长长地沉吟了一声,望着早已经熟悉了的地方她起身又朝着厨房里走去。
烧水,冲了一杯巧克力粉。
过分的平静,她纤细的身影站在厨房中央的台子前,在等待的过程中手指轻轻地在台子上触碰着,一下下,像是在写什么,又不自知。
简行也没有迟迟的不回家,他甚至没有喝酒。
只是在外面吃了个晚饭,然后就回了家。
只是当开灯以后他脱下外套挂在旁边站到窗口看着外面昏暗的环境里,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过。
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点了一根,然后酷酷的抽着烟眯着眼望着外面,她不过就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
四年夫妻情尽。
他们什么时候有过情?
他用力抽了口烟,突然眯着眼嘲笑了一声什么。
回到卧室后看着凌乱的床上,被子皱巴巴的放着,她走上前去想要将被子伸开,却是一掀开被子就看到床上那抹不属于床单的颜色。
手上突然的没了力气,被子布料要从手里掉下的时候她突然的抓紧,然后把被子抱开换床单。
需要用很大的力气的样子,但是最终还是轻易地伸好。
当看着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床上,她疲惫的沉吟了一声,突然觉得身体有些疼痛就又转身去了浴室。
原来这就是人们所称为的做,爱。
全身的疼痛告诉她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只是又好像,终于全身心的交给一个男人过。
昨晚他是有些醉了,但是她却没有,她很清醒。
很清醒的记得昨晚发生的一点一滴,痴痴地追着她所求的他当时的样子。
浴缸里她躺下试图放松自己,腿上的疼痛感渐渐地减轻,而她双臂完美的搭在浴缸边缘,昂首合上眼,静待舒缓所有的疲倦。
差不多的时间里洗完澡,然后各自躺在各自的床上休息。
只是两个人都翻来覆去的。
下一步程序应该是去民政局了。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凉,当独自一人缩在那张大床上好久以后她终于想起来曾经那个独立的自己。
清晨她打开门的时候他也开门,两个人抬眼就看到疲倦的彼此,然后却是又低了头前后进了电梯里。
简行摁了一楼,她站在旁边不动,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她在开门的时候才鼓起勇气问他: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突然记起来刚回国两个人第一次吃饭就谈到这个问题。
他刚要往外走又转头看她:你说什么?
因为门一打开的时候他来不及听清楚她的话,傅缓抬了抬眼,望着他漆黑的眸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重复那句好不容易从嗓子眼里冒出来的话。
“民政局什么时候去?”
但是还是说出来。
电梯的门又一次关上,两个人就那么站在里面不舒服的姿势对望着,不知道是谁的眼里那么的空洞,叫人的大脑也跟着一片空白起来。
所以他们一大早没去上班,甚至某人早饭都没吃就陪她去了民政局。
一切如她所愿的同时,又再也没什么好说。
等了半个小时人家才上班,他们是第一对离婚的,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谁也不说话,工作人员皱了皱眉:考虑清楚了?确定要离婚?
问出来的声音带着些提醒跟小心翼翼。
简行抬了抬眼冷冷的看了工作人员一眼。
傅缓眼也没抬,只是手指不小心碰到戒指,然后想起他们的婚戒还在简家宅子里放着,而这一只她要还给他吗?
突然有点舍不得。
这枚戒指自从戴上之后她还没有摘下来过。
“有没有财产分割的问题?”工作人员又低声问道。
“没有!”她抬了抬眼立即又垂下了。
“那有没有别的什么问题?比如孩子的抚养权?”
孩子?
傅缓忍不住抬眼看着工作人员,突然叹了一声然后认真的说道:我们没有孩子,麻烦你快一点,我们还要上班。
工作人员震惊的挺了挺后背,然后又朝着简行看去,简行只是冷冷的斜视着旁边的女人。
“那好吧,我再问你们最后一遍,你们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要知道千年修得共枕眠,两个人能走在一起就是缘分。”
“那……看来你们是非离不可了?”
工作人员对两个一直不搭理他的人有点无奈,但是离婚的人大都没什么好脸色他倒是也很快习惯,然后开始给他们办理离婚证明。
“其实虽然在这个工作岗位,我还是希望每天少来几对离婚的人,其实等年纪稍大点你们就会明白,这世界上的男男女女,其实在一起久了多少都会有些乏味,好不容易结婚为什么说放弃就要放弃呢?其实跟谁过不是过?时间久了都会吵架,都会闹别扭,但是年岁已多,这些只是成为陈年往事,一些填充记忆的回忆而已。”
傅缓一个字也听不懂,只是低着头在工作人员送上文件的时候签字。
简行自然比她更利落,毕竟少了几笔。
工作人员看他们俩那么执着忍不住笑了声: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是到了那种非离不可的地步,你们不会把婚姻当成小孩子过家家吧?
简行跟傅缓用质疑的眼神望着对面站着的男人,显然他的话太多叫他们开始烦了。
“好吧,当我没说,——不过我还是好奇的问一句好了,你们离婚后是有一方打算离开这个城市再也不跟对方见面?或者是离婚之后继续同居?又或者已经各自又有了别的相好?”
“您的工作职责是什么?”傅缓质疑起来。
工作人员……
“我们离婚后也是一家人,但是这些事不需要向您汇报吧?”
工作人员……
傅缓说完后不高兴的转头看向别处,她最讨厌别人一直喋喋不休。
简行也烦乱的抬手摁了摁太阳穴,然后转头看着外面,很多人在排队领结婚证,还有人拿着喜糖出来分享。
他们来领证的那年她还是个青涩的大学生,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合适的休闲,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排队等待。
他明明就在她身边,但是那时候她好像也看不见他,于是他也拿出手机低头把玩起来。
他还记得论到他们的时候她依然没有放下手机,工作人员有点懊恼的提醒她之后她无辜的眨眨眼问有什么不行。
她还是老样子,不喜欢的时候就会把那个人的话堵得死死的,叫人一点颜面都没有。
只是这一次来,却是办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