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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真被慕容葏吓坏了,她面色惨白,眼睛却是通红,嘴唇颤抖着余怒,从禅房内出来后一言不发,只脚步飞快的往寺外走。

出去院门时,绿真低声提醒:“老夫人,小心脚下。”她说完,却发现慕容葏停住了,她疑惑的抬起头向前看,心下茫然:“大人”

江淮就站在不远处,她纤长的黑发用银冠束成马尾,单穿一件月白色的薄衫,腰间挽着红珊瑚穿着的锦带,面容憔悴而不安,禁不住上前两步:“母亲。”

慕容葏脸上的肌肤在颤抖,眼中再次落下清泪,心内有异样的情绪在沸腾,低头咬牙,直接掠过她向官道远处的马车走去。

那冰冷的衣摆打在江淮的手背上,比刀割还要痛百倍。

绿真焦急道:“老夫人!老夫人!”

江淮就这样看着她从自己的身边直行过去,一时情绪天崩地陷,双行眼泪夺眶而出,她转过身,瞧着母亲的背影,声音轻弱试探:“母亲。”

慕容葏闻言没有停下脚步,反倒越来越快。

江淮被泪水糊住眼睛,又扬声唤了一句:“母亲!”

绿真忐忑的往回看,为难的停住身型,反观慕容葏,她人已年迈,却是用意识撑着双腿在走,步步如锥,锥锥刺进江淮的心。

她忍不住,嘶喊道:“娘——”

这一个字,包含了太多的不舍和慌乱,她不舍这二十年的母女情,又慌乱那人在真相面前的最终选择,禁不住双肩的冷风,无力的跌跪在地。

绿真骇然:“大人!”回头看了一眼慕容葏,她已然停下,遂赶紧跑到江淮的旁边,伸手扶住她的左臂,抽噎道,“大人小心身子!”

江淮皱眉推开她,不顾膝盖被石子硌的那细密的痛楚,手撑地面,发丝被吹进嘴里,和舌尖缠在一起,比中药还苦:“您还认我吗!”

抬头再看慕容葏,在这萧瑟的冷风中,她慢慢的挺直被岁月压得有些伛偻的背脊,迎着浮上来的夕阳,叹了一口冗长的气:“认。”

绿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头疑惑的看向江淮,那人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眼中的颓唐却久久没有消去,反倒随着时间愈演愈烈。

一切如常

……

……

傍晚的阳光很红,像是火,却也很冷,像是冰。

江淮孤零零的坐在官道旁设立的十里亭里,石桌上是小僧换过三次的凉茶,她瞧着杯中水面的自己,落寞颓废,犹如离群的伤雁,心下烦躁,伸手抄起茶杯掷在旁边,那铺如地毯的薄雪上甩过一道碧色的痕迹。

“大人!大人不好了!”

不远处传来北堂的喊声,江淮疲惫的回头,那人跑的太快,喘的也很厉害,冷风呼啸着灌入她的嘴里,嘴角有些血丝:“大人!老夫人被慕容华带走了!”

江淮轰然站起:“你说什么!”

北堂同样焦急如火烧:“方才老夫人回府的路上被慕容华带去御史府了!说是御史大人有些体己话想谈!大将军和三少爷都不在!大人您快想想办法啊!”

“体己话”

江淮眼中溢满了讽刺,厉声道:“笑话!”说罢,跑回去吩咐善缘寺的老方丈备好马马匹,并北堂一齐赶去御史府,一路横冲直撞,等到了那里,发现慕容葏的马车果然停在门口,跃身下马,不顾一切的往里闯。

门口的家丁有些畏惧她的愤怒,却仍是咬牙执行着慕容秋的命令,伸手拦在那人身前,可劝阻的话还没出口,江淮凌眉倒竖,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胸口,那裤腿鞭起的劲风还未消散,就直接被一口鲜血浸满。

家丁的身子向后飞去,顺势撞开了未及合上的府门,那两扇红漆大门轰隆的打开,慕容一家除去慕容清,全员在场,慕容葏正被慕容华拽在手边,她瞧见江淮这样闯进来,欣慰和担忧并行,生怕这里有埋伏:“君幸!还不快退出去!”

慕容华不顾规矩礼节,扯着她的手臂往后拉了拉,慕容葏颇有些年迈,被他这样折腾,腿脚软弱险些倒在地上,满头银丝飞舞,脸上尽是痛苦。

“慕容华!”

江淮被怒火侵吞,疾驰两步逼到那人身前,慕容华没料到她的身型这么快,更没料到旁边的大哥不帮着挡一挡,一个愣神,脸上狠狠的挨了一拳,他趔趄的扑倒在一边,头昏眼花之际,嘴唇里缓慢的蠕动出两颗牙齿。

“华儿!”穆青柠泪流满面的扶住他,“你没事吧!”

江淮则将慕容葏接在怀里,赶来的北堂抽出腰带剑护在她们身前,慕容华狰狞的冷笑,从母亲的怀里挣脱开,厉喝道:“来人!”

话音刚落,有激烈的脚步声从院中的四面八方传来,是御史府的府兵,正如去年秋末的那次一样,不过几次眨眼,这里就已经是水泄不通。

看着周遭明晃晃的箭矢,那锋利的精箭只要脱弓便能置她于死地,江淮沉呼了口冷气,脱下外衫将慕容葏拢在怀里,切齿道:“放肆!”

穆青柠也没料到,胆战心惊的哭喊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把箭收起来!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能住手!”痛心疾首的拽着慕容华的衣袖,“华儿!够了!还不快叫他们把弓箭拿开!莫要伤了君幸和你姑姑啊!”

慕容华充耳不闻,将她推入大哥慕容榭的怀中:“看好母亲。”伸手抹干净嘴角的鲜血,看着江淮,讽笑道,“你今天别想活着出去。”

江淮将慕容葏交给北堂,接过她的腰带剑,再将这两人一同挡在自己身后,笑意森寒,大有背水一战的架势:“我偏要活着出去。”

“君幸!”

闻言抬头,江淮遥见慕容秋从正房的门口走进院中,他如泰山般的身型伫立在院中,面色沉稳,看了一眼得意满面的慕容华,知道这全都是他的谋划,遂明知故问:“君幸,你这是做什么”

江淮的笑容越发蔑然,不愿再兜弯子,干脆抬起腰带剑指着慕容秋:“舅舅,这么多年过去,事到如今,你就别再和我假意惺惺的了,你将我母亲掳来,故意引我入巢,又精心设了埋伏,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有本事,就自己来拿。”敛回笑意,说出条件,“放过我的母亲,叫她们先离开。”

慕容葏泪水汹涌:“君幸!”

江淮没有回头,而是对视着慕容秋,那人本身也没想对自己的亲妹妹如何,遂轻轻笑道:“好,舅舅答应你。”说罢,吩咐堵在大门口的府兵散开,“放她们走。”

江淮飞快道:“北堂,带母亲离开。”

那人担忧:“大人!”

江淮回头看她,目光深邃:“我让你带她离开!”说着,伸手点在慕容葏的穴道上,那人登时昏迷过去,“北堂!快带母亲出去!”

北堂只得照做,徒留江淮一个人在这虎口狼窝。

而慕容秋见势,懒散的抬起手,刚想要下令,忽见穆青柠再次扑了过来,抱住他的手臂哭得快要晕厥:“老爷!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你不能杀君幸!她是咱们的亲外甥女啊!你是她的亲舅舅!你不能这么狠心!”

慕容秋抬眼,夕阳的光聚齐在其中好像鲜血:“妇人短见。”将她推回到慕容榭的怀里,再要挥手,却听慕容华道:“父亲,让我来亲手了结了这个贱人。”

慕容秋放下手,算是默认。

慕容华从后面走出来,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接过府兵扔来的长剑,笑的猥琐不堪,暴喝着,迅疾如虎般冲过去,一剑刺中江淮心脏!

那人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后退,靴底和地面擦出巨大的尘埃,但那剑尖却没有扎进去,甚至连血都没有,好像扎在了石壁上。

慕容华瞪眼,不明所以。

江淮伸手掐断那剑尖,轻咳了两声,从怀中掏出一物来,那是一枚木牌,背面却是用黑铁覆盖住,因着方才中招,有块小小的凹痕。

慕容秋双眼微眯,果然,江淮将那枚令牌举起,清冷道:“太后手令在此,谁敢动我一根汗毛,九族得而诛之。”

刹那,夕阳退去,黑幕如水瀑般落下,尽数砸在她的肩上,然后零零散散的留在地上,又开始下雪了。

慕容华红眼切齿道:“江淮!”再要执剑而上,慕容秋飞快的喝住他,这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头,却见自家父亲面色浓黑至极,隐怒要突破眼眶,“让她走。”

慕容华如何肯:“父亲!”

慕容秋没再开口,负手转身,款步向正房走去。

“二少爷!”

“二少爷小心!”

还不等过门槛,身后有喊声响起,慕容秋浑身激灵,下意识的转身,见到满院府兵乱成一团,江淮不知何时消失,而方才言之凿凿要杀她的慕容华却倒在了地上,他的胸前赫然插着那柄腰带剑,鲜血汹涌!

这一切发生在眨眼瞬间,穆青柠反应过来,直接昏了过去。

慕容秋额前的血管快要破出肌肤,他如暴风般冲开人群卷到大门外,左右看了看,根本寻不到江淮的影踪,愤怒的回首慕容华,忽然发现了什么,疾步过去,身子难得踉跄两步,脸色发白发僵:“……收天剑。”

去年他雇佣六道阁的金丝雀去灭口,没想到她非但没能杀死江淮,佩剑还被她抢走了,更没想到这柄带着剧毒,触之即亡的宝剑,江淮交给了北堂,如今又用它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快去传太医!”慕容榭大喊。

“不必了。”慕容秋垂眸着慕容华,眼睁睁的看着他不停呕血,心如刀绞却也知道回天无力,可恨的咬了咬牙,骂道,“自作自受!”

慕容华将这四个字灌入耳中,又咳了两口血,胸口猛地沉了下去,眼皮也无力的垂了下来,血涸融进薄雪中,彻底死了。

……

……

江淮逃进宫,奔跑在去上御司的长街之上,她遥望着漫天的红光,脚步却在该软弱的时候越来越坚定,硬咬着一口气不肯松。

“大人!大人留步!”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江淮担心的回头,原是气喘吁吁的秦戚,老总管用拂尘拄着地面歇息两秒,遂才抬头:“您没事吧”

江淮面对这个知情者,也没什么隐瞒,摇了摇头:“无妨,总管何事”

秦戚端详着她的面色,也有些心疼这个看着长起来的孩子,但事态紧急,他来不及多做安慰,便道:“皇上口谕,要您去浴堂殿一趟。”

滴血灌骨之后,江淮对这个梦魇般的地方有了本能的抵触,无意识的皱起眉头问道:“浴堂殿难不成又要重新灌骨吗”

秦戚脸上写着窘迫:“这……老奴就不知道了。”

江淮面上露出些许的冷笑,话音轻薄:“那就走吧。”。

说罢,拂袖欲阔步往外走。

“等下。”秦戚忽然叫住她,老太监为难了几秒,这才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来,那是一只六孔的陶埙,上面有些磨损,但依稀可以辨出图案,好像是两只对颈的白鹤。

江淮眸光疑惑,小心翼翼的接过手里轻轻嗅了嗅,闻到了一股清淡的梅香,抬头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这是什么”

秦戚有些怅然道:“这是长信王的遗物。”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本纸张黄旧的册子来,“还有这个,这是王爷生前拟写的所有对句,大人您收下吧。”

江淮全部收好,谨慎的问道:“他的东西,不是早就烧光了吗”

秦戚左右看了看,这才道出实情:“王爷生前待人和善,对谁都是一视同仁,因着和江家有远亲,老奴没少受他的接济,所以这是我偷偷留下……”

江淮叫他不要再说,心下感激他的低谷不弃,一时有些鼻酸,:“多谢总管。”

秦戚回忆起那个如玉般的人来,二十年的光阴流水般的度过,却依旧掩盖不住长信王一丝一毫的风采,记忆中的那人仍是鲜活而生动且令人敬佩的。

“大人。”他轻声道,“走吧。”

“不。”江淮摇摇头,眼神浓黑,“我得先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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