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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棠去厨房拿了一把剖鱼的大剪刀，开始收拾那些花儿。
这么大的一大束玫瑰花，把家里的所有花瓶都装满了。
她认真地数了数，足足有7支瓶子。
最后还剩下一大把，够抱整整一个满怀，没有地方放，只能养在硕大的水桶里，灌满水，摆在客厅的地板上。
玫瑰的刺扎在了手指间。
疼痛又清醒。
赵小棠知道，留给自己做决定的时间，不多了。
——
周五的夜晚。
四人帮又聚会了。
在吴劲租住的老旧小区外的油腻腻串串店里。
四个人坐在矮小的板凳上，面对着锅里翻腾着的火辣锅底。
一边大口吃着肉，一边骂骂咧咧地吐槽着最近遇到的各种糟心事。
刘桐桐刚夹起一块硕大的香菜牛肉，就被吴劲一筷子打掉，油花四绽。
“不许再吃肉了，你今晚只许吃素菜，还要拿白水掸一下。”
“好不容易吃一次串串，让我吃点肉吧，劲哥你要不要这么残忍啊……”
刘桐桐哀嚎着。
“那你自己说说你这个星期瘦了多少了”
吴劲一点都不松口。
“三斤！我足足瘦了三斤”
“才三斤，你都好意思拿出来说事你这体重基础，起码应该减个20斤！”
“20斤，劲哥，你想想啊20斤的香肠那得多大一口袋啊！你说得轻巧！……”
“桐桐，你霖霖哥已经回来了吧”
邱玉婷还是给她夹了一块午餐肉，上面一层油，明晃晃的。
“恩，他上周刚回来。”
“你们见了没”邱玉婷又捞起一块牛肉。
“还没有。”刘桐桐紧盯着那肥厚的肉片。
“这次可要好好把握了哦！”邱玉婷还是夹到了刘桐桐的碗中。
“好勒！”刘桐桐倒是满口答应。
“对了，老赵上次不是说遇到徐劲松了，结果有没有下文”
吴劲赶紧对着邱玉婷使了个眼色，让她别再问。
“来来来，我们继续吃肉。这有脑花一个，来你这个瘦子多补点脑……”
说完就把一整勺脑花倒进了邱玉婷的碗里。
邱玉婷偷瞄了一眼正在玩手机的赵小棠，心领神会地岔开了话题。
赵小棠自己居然不顾酒量，又开始喝啤酒了。
一杯接一杯。
眼看两瓶已经下肚，大家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诡异气氛。
“老赵，行了，差不多就可以了，别喝那么多酒，一会醉了怎么回去”
刘桐桐拉住赵小棠继续掺酒的手。
“别管我。”
赵小棠一边打出一个浓重的酒嗝，一边推开刘桐桐。
另外三个人面面相觑。
“算了，别管她了，一会让她去我客厅睡沙发吧。”
吴劲对赵小棠的神经质也有点受不了。
“她最近受刺激了，火气大得很，别理她。”
吴劲一脸嫌弃。
“就徐劲松”
邱玉婷小声嘀咕了一句。
“是啊，就那王八羔子，以前不说一句就走，现在不说一句又回来，我看老赵这回真要栽了！”
吴劲拍着桌子骂骂咧咧。
“她一惯趾高气扬的样子，只有在徐劲松面前就是软蛋。当时失恋的时候要死要活的，我知道的都闹了好几场，学校都差点让她爸来领人了……”
刘桐桐也摇摇头。
赵小棠已经喝醉了，头趴在油腻腻的小桌子上，头发凌乱地擦着桌上飞溅出来的辣椒油。
“我真他妈烦我自己……”
赵小棠带着哭腔。
“男人就是他妈的红颜祸水……都给我滚……都给我滚……”
三个人都被发酒疯的赵小棠给惊着了。
“这啥意思”
刘桐桐八卦地盯着吴劲。
“还能什么情况估计是两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呗……就老赵那道德感爆棚的居委会大妈样子，肯定是不知道怎么选嘛……她啊，就是玩男人玩少了呗……”
“喂！劲哥，你的三观呢”
邱玉婷被吴劲的这些话给震得目瞪口呆。
“对！劲哥，你怎么能好的不教，教这些嘻嘻，忘了你的撩老师课堂啦快教教我们怎么揣摩男人心态吧……”
刘桐桐倒是听得眉开眼笑，一副赶紧上课吧的表情。
“刘桐桐，你好的不学！”
邱玉婷严厉制止着。
“哎呀，我只是说着玩嘛！”
吴劲觉得自己说得还是有点过头，赶紧掩饰下。
“不过老赵她最近肯定很焦灼吧，两个男人，白玫瑰和红玫瑰啊，老套的剧情，俗气！”
吴劲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劲哥，你会怎么选”
邱玉婷侧过头来，目光注视着他。
“我也说不清楚吧，要看那时候的心境，有时候人生的路径，一念之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吴劲难得忧伤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在说自己的事情。
“那你们赌老赵会怎么选”
邱玉婷忽闪着瘦弱脸上的狭长又带着古典气质的眼睛。
“我猜她两个都不会选。”
吴劲喝了一口水。
“为什么”
刘桐桐搁下了筷子上的牛肉。
“因为她两个都爱，最后一定会选择折腾自己，她一惯的个性，各种苦往自己肚子里咽，要强得不行。”
吴劲分析得倒是有一丝的道理。
刘桐桐点点圆圆的脸蛋，使劲地擦擦嘴角的油。
“如果是我，从理性的角度讲，一定会选择陈羿州。”
邱玉婷忽然冒出这么一句结论。
“为啥徐劲松就一定不行”
刘桐桐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那你觉得徐劲松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她”
吴劲反问刘桐桐。
“我那天隐隐约约听老赵说，好像是他家里发生了什么变故。”
刘桐桐挠挠眉头。
“也许是怕她跟着吃苦呢”
邱玉婷也给出了自己的分析。
吴劲一本正经地反驳着，仿佛在开讲座。
“我当时听到徐劲松解释的这个理由，我想一方面是因为他舍不得老赵吃苦，他前面的路说不清楚，所以他要离开。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根本就是在找借口，他这种官家子弟，自然要寻找政治婚姻联姻的。老赵这样一个土老肥看不上眼的前妻女儿，顶个屁用啊，在那种时候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估计他彼时另选人脉帮衬他吧。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纯正屌丝未曾在那样的圈子里呆过，不懂其中的权衡与压力。”
“劲哥，你不要把人性想得那么灰暗吧，他们毕竟是甜蜜蜜的校园恋情，怎么在你嘴巴里就变味了”
刘桐桐有点难以接受，直接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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