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清楚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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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奴才,以下犯上,目无尊卑,着实该打。”
一手捂着被打疼的脸颊,那宫女泼妇似的冲到了安若凤的面前,撕扯着她的衣裳哭喊道:“打狗也得看主人啊,你一个被废之人,也敢打我,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用尽力气推开这个像是疯子般的宫女,安若凤伸手狠狠地指着她问:“你是什么身份,本宫到还真想知道知道。你不怕死,我倒要看看你背后的人怕不怕。”
或许是被安若凤突然迸发的气势镇住,那宫女虽然强装平静,但刻意上扬的语气却出卖了她。
“我是清妃娘娘的表妹!”
看着眼前幼稚的人,安若凤冷冷一笑,围着她踱步道:“原来是莫婕妤的表妹,怪不得如此张扬。闲暇的时候多些书,好晓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别空长了一颗做主子的心,却没命等到上位时。”
说完后,安若凤看了眼她不服气的脸,然后不屑的冷笑了两声,转而对着在场的众人道:“本宫是废后,可总是皇上的女人,孰轻孰重,你们各自掂量掂量。”
见背后有人的陆菁菁都被打了,那些没势力的如何还敢再闹,因此都悄悄的退了下去。只等院子空了,安若凤才发现了一直站在众人背后的流苏。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安若凤寒声说:“流苏,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今日发生的事情,她刚才在脑子里细细的回忆了一遍,很多在陈贵妃宫中无暇顾及的细节都显现了出来。
那日,在她耳边说“出宫找陈贵妃”的声音那么大,她不相信就站在一边的流苏会没听到。而且,自流苏跟她以来,很多时候她都会莫名其妙的不见,以前她想着流苏只是年纪小贪玩而已,可是现在想想,恐怕实情未必如此。
越是这样,往常那些没被注意的事情越是清晰的浮现在了心头。
安若凤想起那次她撞见流苏约会的事情,便觉得更是蹊跷。两人在宫里约会,怎么会选在那么显眼的地方,要知道,宫女和侍卫间的私自接触可是大罪。况且这种事情流苏怎么会轻易让人发现。可是怎么那么简单,怎么那么凑巧,偏偏让她看见,偏偏让她抓住了这个把柄
想起当时的那一切,安若凤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些动作恐怕都是流苏为了取得她的信任而刻意做出的。自己如今落得如此地步,还能说什么,怪也只能怪自己太不小心。
想起往事,安若凤还可勉强保持平静,可是提起今天的事情,她便觉得心如刀绞。她实在想不明白,和她无冤无仇的流苏,为什么这样对她,为何要将她置于如此地步。
就今天来说,她说要去见陈贵妃,流苏便替她收拾了妥当的衣裳。那衣裳,简直像为她定身定做的,尺寸不差分毫,记得当时她还为此夸流苏机灵来着,想在想来,只觉得可笑至极。
而且更让她怀疑的是,怎么她刚在这里被秦政为难,那里端王就出来解围。
以前的一切,她本来不想追究,可是,现在到了这个地步,都让她不得不怀疑、不得不逼着自己去想流苏的身份和她跟在身边的目的。
转身叹了口气,安若凤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轻问:“流苏,为什么你究竟是谁”
看着安若凤的眼神,流苏就知道她开始怀疑自己,静静的立在原地略一思忖后开口道:“娘娘,这里人多口杂,我们到屋里说吧。”
提到这个,安若凤心里一跳,摇头说:“不,就站在这里说吧,在这个宫里,我已经不知道谁的话是可信的,尤其是你,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你。”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流苏看了看四周,请求道:“娘娘,我们还是进屋说吧。”
固执的摇了摇头,安若凤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一笑,说:“你觉着我还会给你第二次害我的机会吗”
听到这话,流苏的眼泪一下子便滴了下来,明知自己是被冤枉的,但却因为誓言而无法开口辩解,只能一个劲儿的朝安若凤磕头。
“娘娘,你要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是为了你好!”
“娘娘”冷笑一声,安若凤接着道:“我已经不是娘娘了,对你们已经没有价值了,我只想在这冷宫了此残生,所以,不要来打扰我了。”
没想到,她竟会到这样的地步,不但出宫无门,而且连后位这个保护膜都没人拿走了。这寂寂深宫,无人扶持,她接下来的路,势必艰难。
看着安若凤孤寂的背影,流苏突然忍不住的大喊:“娘娘,其实我是……”可是,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峰,没有将那不计后果的话说出来。
有些事情,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跪在地上,看着疏离灯光下的安若凤,流苏无奈地轻言:“娘娘,我有我的苦楚,希望你能理解,但是娘娘您记着,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自嘲的笑笑,安若凤回头看着流苏突然问:“你是端王的人”
流苏从未想过安若凤会问出这样的话,猛然听到,禁不住的睁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和不解。
“娘娘怎么会这么说”
听流苏这样说,安若凤突然一笑,黯然道:“其实你是谁的人,现在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摆了摆手,安若凤转身向屋内走去,直觉的身心俱疲。她现在这样的情况,知道了又能如何倒不如留住心底最后的美好。
就在安若凤的背影即将消失的时候,流苏迅速起身,快步追了上去,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小声说:“娘娘,墙头上有人。”
闻言,安若凤迅速的回头,然后果然看见一个人影一闪而逝。见状,她本能的追了出去,可是到门口的时候,却被守在外面的侍卫拦了下来。
“没有皇上的旨意,您不可随意出宫!”虽然废后的诏书还没下来,但宫里众人对她的称呼已经变了。没有位份,没有封号,他们只能这么尴尬的叫着。
看着铁面无私的两个侍卫,安若凤蹙眉道:“我刚刚看到这里有个黑影!”
听到安若凤的话,那两个侍卫并未多言,只是神情冷漠地说了一句“您过滤了!”说完,便请她退回院内。
轻叹了口气,安若凤知道此刻没有人会相信她,一个幽居深宫的废后,谁还会来刻意谋害和诬陷呢用脚趾头想想都觉得不可能。其实,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她自己也不会相信。
想到这些,安若凤便自讽的大笑了几声,转身大步的朝着屋内而去。
回到屋内时,手脚麻利的流苏已经替她铺好床被,而她自己还像往常一样端着铜盆静静的立在一边,等着替她梳洗更衣。
看着那清澈的洗脸水,安若凤突然摆手笑道:“女为悦己者容,我既已没有悦己者,也就用不着梳洗打扮了!”
可是,听到这话的流苏却神色一暗,放下了一直端在手中的铜盆,失望地说:“娘娘,你防备我是应该的,可是却不应该这么小心,难道以后都不洗脸了吗”
听到这话,安若凤先是身形一僵,但随后却很快释然,有些事情,说明白了未尝不是件好事。
见安若凤无动于衷,流苏轻叹了两声,然后行礼告退。
躺在床上,安若凤看着桌子上冒着香气的铜炉发呆,然后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便轻轻的阖上了眼睛。
只等安若凤睡熟,流苏才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微微一笑,推开窗朝着黑暗中的某处扬了扬手。
一道红光闪过,屋内挂着的薄纱迅速起火,不消片刻,寂静的冷宫便人声鼎沸了起来。
失控的火焰慢慢地窜上了房顶,渐渐地映红了半边微亮的天空。
寂静深宫,醉酒昏睡的秦政在梦中不安的翻了个身,然后被梦里突然出现的景象惊醒。低头见在自己宫中,不由蹙起了眉头,仔细想了很久,也只记起昨夜端王、义阳王豪饮,丝毫没有印象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这里的。
想到昨夜的酒宴,秦政的脸色一瞬阴沉了下来,端王的那些醉话也更加清晰起来。扭头看了眼发白的窗户,起身至墙角的铜盆里洗了把脸,然后披着衣裳出了门。
推开门,一股浓郁的烧焦味便迎面扑了过来。见到这情况,秦政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梦里的情景,只觉得心内一痛,几乎是不可抑制的想到了安若凤。
伸手使劲的搓了把脸,秦政余光瞥见身边换了太监,因此便问:“福元呢”
几步向前,那太监突然跪在地上小声说:“回禀皇上,福公公到寒云宫去了!”
不知为何,听到福元去了寒云宫,秦政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恍惚记得自己昨夜醉了之后去过陈贵妃的宫中,而在那里,似乎也见到了安若凤,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却没有一点印象。
“他去那里做什么”
听到这话,那太监一愣,想起福公公临走前的嘱咐,因此低头小声说:“皇上昨夜在贵妃宫中传了口谕。”
揉着微痛的额头,秦政在心内回忆了一番,只记得自己似乎说过什么,但具体的内容却怎么也想不起,因此直接问道:“什么口谕”
不知秦政问这个问题有何深意,那太监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皇上昨夜在贵妃的宫中留了一道废后的口谕。”
经旁人这么一提醒,秦政才恍然忆起自己昨夜气急之时说过这样的话。但现在已经酒醒,那些话便不能作数,因此板着脸道:“放肆,你竟敢假传朕的口谕,朕什么时候说过废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