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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从很久之前就发现廖星火走路姿势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询问。 ——本来是有机会的,但是纹锦不知道问了些什么,将白发青年问得蜷缩成了一团藏在了角落里。闷油瓶就没有在那个时候问。 眼下周围就他们三个,纹锦了解情况,闷油瓶倒是没有必要太斟酌用词。 然而闷油瓶这个问题一问出口,纹锦和廖星火都有些不自在了。 前者是因为自己刚才误会了两人,后者则是感觉好不容易遗忘掉的少穿一件衣服的别扭感再次汹涌袭来。 他走路看起来那么奇怪吗……怎么纹锦一眼能看出来,闷油瓶也能看出来。 “没有……”廖星火说着,突然又有点怒从中来,语气加重了一些,“不要再问了!” 他真的很担心闷油瓶会继续问下去,比如说“如果腿没有受伤的话走路姿势为什么这么奇怪”之类的问题。 那样他该怎么回答啊…… 闷油瓶被凶了一下,不仅没有一旁纹锦暗暗担心的那种感到被冒犯了,反而有种微妙的受用。 他还挺享受被廖星火这样不轻不重地发作一下的…… 闷油瓶心里想着有些奇怪的事情,面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还是那副安静沉默的模样。 廖星火凶完人又有点后悔了。 闷油瓶也只是关心他而已,却被他这样坏脾气地说了一句,不会生气难过吧 他抿了抿嘴唇,浅色的眼瞳抬起去瞅黑发男人,只一瞬,就被那双沉静的黑眸捕捉住了。 廖星火动了动嘴唇,准备为自己刚才的坏脾气道歉,闷油瓶忽然往前走了两步,自然垂下的手不知怎的就握住了他的手腕,手指轻轻松松地圈住,还有许多空余。 “嘘。有人在看我们。”闷油瓶说。 大概是他们之间奇怪的氛围被人看在了眼里,似探究似蠢蠢欲动的目光三五不时地就会扫过来,好似在观察这对小情侣是不是吵架了。 ——如果真吵架了,是不是有可乘之机。 廖星火收敛了情绪,任由闷油瓶握着自己的手腕往前走。 纹锦表情古怪地跟在后面。 不是,你们还记得你们是在假扮情侣吗 怎么比真情侣还情侣 …… 打下来的盗洞在神庙遗址中间靠前的位置,廖星火、闷油瓶和纹锦往前走了一段路就到了神庙遗址的边界。 神庙墙面上从前大约是涂过色彩的,如今能从斑驳的墙面上看出一些残留的涂料。 手指从墙面上擦过,指腹上留有灰尘和涂料残渣。 廖星火闻了一下,不禁皱鼻,这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灰尘味暂且不说,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水腥味。 与他做了一样动作的闷油瓶脸上却没什么表情,闻过指腹,便搓了搓手指,将指腹上的东西搓掉了。 他全程用的左手,右手还握在廖星火的手腕上。 廖星火不是没挣动过,但不知道是他的动作不怎么明显,还是闷油瓶另有打算,总之,闷油瓶一直没松手。 到现在,廖星火的手腕已经被握得很热了。 纹锦像是没注意一样,从他们后面绕到了前面,沿着墙一直往前走。 之前她走在后面的时候,廖星火本就不太自然的走路姿势肉眼可见地更加僵硬了。 因为他总是会想纹锦有没有注意到他们交握的手。 廖星火那与世界格格不入的认知告诉他两个男人不会这样握着手走路。 就算用普世世俗的目光去看,男人和男人也不该这样亲密地走在一起,这样别人一看就会觉得这两个男人是一对。 其他人这样想无可厚非,因为廖星火和闷油瓶就在假装这个,可是纹锦作为什么都知道的内情人可不能这么想。 尤其是她在不久之前还误会廖星火与闷油瓶进度飞快地假戏真做了…… 好在她走去了前方,廖星火就没那么紧张了。 神庙遗址里非常昏暗,众人只能通过手电筒的光束来观察周围的情况。 纹锦走着走着就走远了,廖星火和闷油瓶颇有些不紧不慢的意思。 “我刚才……不是故意凶你的。”廖星火总算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他已经惦记一路了。 闷油瓶似乎是笑了一声——廖星火不太确定,因为他听到声音去看的时候,对方的唇角没有扬起来——声音如常地告诉廖星火: “那不是‘凶’。” 不是凶又是什么呢 闷油瓶没有说,他牵着廖星火的手腕继续往前走,好像对这个行为上瘾了一样,没有任何要松手的意思。 ……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谈情说爱” 说这话的人听起来义正辞严,但是仔细琢磨他的腔调,总感觉其中还掺杂了一些不那么正大光明的东西。 齐先生意味深长地笑着:“什么时候了也没什么时候,怎么就不让人家谈恋爱了” 这话听起来是在为远处的那对小情侣开脱,但是越听越觉得阴阳怪气,仿佛是在指责其中某个人做事不合时宜,却又没有指责的立场一样。 小三爷又小声嘀咕了什么,撇了撇嘴。 他口中说着“眼不见心不烦”,但是一对招子不受控制地又往远处瞟了好几眼,这才不舍地移开。 很生气,但是不知道在气什么。 然后就这样气鼓鼓地琢磨着正事,在神庙遗址里转来转去,走来走去。 期间还看到胖村长试图用铁锹将一大块腾龙刻绘的石板撬下来,被解语花制止了才作罢。 这做派,有点眼熟。小三爷摇着头走了。 没眼看。 …… 进入这神庙遗址的时间越长,廖星火就感觉鼻尖嗅到的水腥味越重。 他四下寻找水腥味的来源,却发现到处都是水腥味。 他问闷油瓶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闷油瓶停顿了两秒钟,视线在廖星火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挪开。 “有。” “你也闻到了那股水腥味对吧”廖星火确定不止自己一人闻到,略微松了口气。 闷油瓶又诡异地沉默了两秒钟,期间认真在空气里嗅了嗅,确实在香气里闻到了不太明显的水腥味。 他也是个感观灵敏的人,但是与廖星火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他都只能闻到仿佛是从对方皮肉里溢出来的馥郁香气。 廖星火说的水腥味,在香气里着实不大明显。 闷油瓶险些忽略了,这对他而言实在是少见。 廖星火手腕被握得都出了一层细汗,实在是忍耐不住了,借着伸手摸索墙面的动作,终于从闷油瓶手掌之中解脱了。 他在心里呼出口气,状似不经意间将手电筒往手腕上扫了一瞬。 腕间有一圈明显的握痕,在白皙的皮肤上非常显眼,甚至还能看出指印。 明明闷油瓶没怎么用力,廖星火也没觉得疼,但就是有很深的印记。 可能是握得太久了。 廖星火不甚在意地想着,收回了在墙面上乱摸一通的手,收回来时,下意识地闻了一下。 不知是错觉,还是周围的水腥味太浓,总之,廖星火在自己手上闻到了浓重的水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