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废柴（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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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绮姚暗暗心想，虽然自己是国主假扮的凤神，但是若学会了此舞，更增加了可信度，想必他也会满意吧，正是投其所好了。

于是踌躇满志，言道定会学好。

棠蓉昂首挺胸，在凌绮姚面前来回踱着步子，“百鸟朝凤，顾名思义，是足以引得天下所有鸟雀聚首一方的舞蹈。即便是远在他国的鸟儿，也如同接受使命召唤一般，尽数倾巢而出，对舞者俯首称臣。声势之浩大，举世无可匹敌。一舞惊四座，再舞倾国城，三舞撼天地。”

“这么厉害”凌绮姚不禁想象起当年凤神的风采。

“此舞的精魂无可参透，我们也只能学会舞姿，至于它的精妙作用，亦没有人能去驾驭它。它需要舞者用灵气去驱使，但是我们这些凡人的灵法无论如何努力也是枉然。只有凤神的灵气与权力，才拥有驱使百鸟。只是不知，未觉醒神力的凤神是否可以驱使，但灵根有神力，想必也能照应一二。”

“原来是这样。”凌绮姚点头间，又心想，自己跟凤神又扯不上关系，与自己无关，只需要学会舞蹈即可。

看到她这副松弛下来的模样，棠蓉继续道：“你可别掉以轻心，单纯这支舞蹈，学起来也非易事，绝非寻常舞蹈可比的。没有超绝的舞技，它的神韵也是难以参悟的。”

“如师傅所言，我定加以努力。”

这一支名叫“百鸟朝凤”的舞蹈，凌绮姚足足学了三天才勉强将它的所有动作记下来。剩下的就是不停地练习与探究了，而棠师傅给出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顺畅的跳下整支舞就可以了。

虽然只是这点简单的要求，却也需要些时日。

虽有“先天”的基础，却没有“后天”的造诣，自然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辛苦。仅仅上课时间的练习，并不足以让凌绮姚满意，每日在房中“整容”之余，便是练习此舞了。

自此往后的日子，凌绮姚发现很少再见到祭霆出现的身影。虽然这段时间安逸平静，无一丝波澜起伏，但是却有些许乏味。难道人总是一面厌恶着喧嚣，又一面渴望着喧嚣吗至少，可以有一点点存在感吧。

到现在，凌绮姚已经没日没夜的练了半个月，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百鸟朝凤”已经跳的有模有样，连一向严厉的棠师傅都开口称赞，凌绮姚觉得应该可以接受国主验收了。

虽然她一直试着用灵魂去跳舞，但总是琢磨不透，百鸟朝凤舞终究是只懂表面动作，不入精髓。也不怪她，百鸟朝凤需要凤神的灵法，所以对于一个凡人来说，这些根本无须想象。

远古时候不详，但是近几千年来，未曾有凤魂现世，也因此，这支舞蹈所引动的恢弘场面已经成了一个传说，现在的人谁也不曾得见。况且如今龙神已死，凤神轮回终结，人们也就不再奢求能一睹“百鸟朝凤”的辉煌了。

因此，只要凌绮姚能将它的动作流畅的舞出来，想必也能触及国主的心头好了。

这日艳阳高照，天气也不错，凌绮姚特意选了这个好日子，禀告国主舞蹈训练收尾的情况，同时接受考验。

地点被选在了御花园，依山傍水，百花齐放，美不胜收。四处精雕细工，就连盆栽都选用的上等石玉。凌绮姚站在其中，突然有点紧张了。

凑热闹的人群依然攒动着，络绎不绝。

小奴才搬来了椅子，祭霆甩袖而坐，微微抬手：“开始吧。”

凌绮姚又看了眼棠师傅严肃却又充满鼓励的眼神，心中便放松了几分，这才开始挂上笑容舞动起来。

飘逸的长袍在花草间飘舞，煽动起阵阵幽香。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型，配着华丽的御花园，仿佛一幅绝美的画，让人欣赏起来便忘乎所以。

“她竟然学了这支舞。”祭霆眸中一抹明亮，稍纵即逝，“也只是照猫画虎而已。不过，舞艺倒是精进了不少。”

凌绮姚这般规规矩矩的舞着，一切与原计划并无任何差池。

所有的人看着看着，都有些陶醉了，眼神中闪现着几分不可思议，想不到这个劣女竟然短短数日就学会了百鸟朝凤舞。此舞之美，世人皆醉。当然，她们也仅仅是归咎于此舞的艳绝而已，想是任何人舞动都会美不胜收，令人陶醉。

正舞期间，忽见一只鸟儿落在了不远处一株花枝上。凌绮姚心中一紧，众人也是心下一惊，虽然知道它或许是被御花园秀丽的景色所吸引的，也或许是被那株花卉的幽香所牵绊的。但是看笑话的人，自然也嫉妒于那锦上添花的假象，不希望这个丑女有何出彩的机会。

那只鸟儿栖身的地方距离凌绮姚尚有数步之遥，凌绮姚心想何不前往，与鸟共舞。

凌绮姚不再顾及规矩的原动作，转动起舞步，如一只蝴蝶婉转飞舞到了花枝一侧。与此同时，她看到了棠师傅的花容失色，但是凌绮姚心里并不惊慌，因为在她认为，只有打破常规，才能创新。

鸟儿似是受了干扰，抖了抖身子，往一旁跳动了两下。凌绮姚俏皮一笑，舞起飘逸的衣袍，在其中似要与花争艳。宽大的袖摆轻轻在眼前落下，却看到鸟儿不声不响的展翅飞走了，心中猝不及防的一怔，让她没来得及收住甩出去的手，衣袖就这样打了出去，挥在了身前的一个盆栽上。

“啪”的一声响，让凌绮姚又是一慌，总算回过神来，去看脚底下。只见一个精致华丽的花盆摔碎在自己脚边，花与泥混在了一起，泥土埋住了娇艳的花枝，看上去凌乱狼狈，也正如凌绮姚此时的心境。

“哎呀，不得了了！”仿佛凝固的死寂中，最先发出的竟是一个小奴才的尖叫声，“她竟然打碎了国主最心爱的金火莲，她死定了！”

观看者也添油加醋道：“金火莲天下仅此一株，一直都被奉为国花，它的陨落一定暗示着阳州的劫数啊。这个劣等宫女犯下滔天之罪，国主一定要将她处死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