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考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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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霆的表情已经如冰川一样，阴冷的让人不敢靠近，更不敢抗拒。

凌绮姚不管这些，只想着为自己争取到一些机会，便不顾一切的只为一拼的道：“国主是否知道画画也有流派”

“难不成你还会自成一派”祭霆的嘴角扬起轻蔑的弧度，同时发出不屑的轻笑声。

与此同时，在场的所有人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们掩嘴笑着，像是在看一个落难的猴子，被人嘲笑着，戏弄着，所有的权力甚至生命都将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凌绮姚虽然心中忐忑，但还是需要一试，便道：“我的是异国的画风，所以有可能没有被大家所接受，不过我相信，以后在画坛中，将会出现许多的流派，所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定然会那么一天的。”

“那你就给本王说说，你画的这是什么”祭霆玩味的笑着，用调侃和戏弄的语气，回应着凌绮姚。

凌绮姚咬住了下嘴唇，因为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来，不知这位原画的作家泉下有知，会不会半夜找上门来。但是突然想到这是一个异世界，不可能有原先世界的人物，那么就不存在什么侵犯版权的说法了。

凌绮姚心里偷乐，底气十足的道：“这幅画的名字叫……蒙娜丽莎的微笑。”说到名字时，她的底气突然弱爆下去，因为她也觉得实在对不起达芬奇老先生。

这一句话说出来，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哄然大笑。凌绮姚并不怪他们，因为她认为如果自己站在了旁观者的角度，见到这样一幅印象版的蒙娜丽莎，也会忍不住嘲笑起来。

但是没办法，好在他们都没见过原画是什么样子的，因此就算这幅画与原画相差十万八千里，估计他们也不会借此来当做嘲笑的把柄。

“微笑难道你画的是个人”人群中不知是哪个宫人忍不住笑声说了这样一句话。

凌绮姚窘迫的站了片刻，“呃，我都说过了，画画其实是分流派的，我说我的是印象派，你们能怎么样”

“胡言乱语，还振振有词。”祭霆用不屑的眼神望过来，而那眼神似乎已经说明了这个坚定地结果是不会改变了。

凌绮姚心头一急，连忙道：“最美的东西，其实是在印象当中。”

这一句话，所有的人都稍稍怔了一下，场下瞬间安静下来。

连同祭霆也微微蹙了下眉头，望过来的眼睛变得深邃有力，像是一汪泉水，清澈，但根本看不到底。

最美的东西确实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忘记了时间，久到只能封存在印象当中……

沉寂了好久，祭霆竟然轻轻地拍了拍掌。

一时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这个素以一向严厉苛刻，又毫不留情的傲慢国主。他们更加惊异于凌绮姚的幸运了，不过也开始有些佩服她能有这么多手段。

“你通过了。”祭霆的声音很轻微，听上去风轻云淡，却有阵阵哀伤。

但是凌绮姚的心里却瞬间沸腾起来，那种已经险些被埋葬的温度，又在这一刻重新升腾起来，灼烧起希望的火花。

而随着这一声清淡的话语，在场也出现了一阵惊嘘声。是啊，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每一次都有着出人意料的结果。他们看向凌绮姚的眼神多了几分猜忌，这个劣等宫女，资质平庸，甚至不如这里的每个人，但她的幸运值和小聪明，却让所有人都浅浅的埋下了一颗嫉妒的种子。

接下来还有新的考验，所有的人都觉得这是一场值得期盼的戏，因为越到后面，就越让人提心吊胆。

不管凌绮姚，还是祭霆，还是希望别人失足落水的宫人，还是瞧不起劣质宫女的上等女官，他们都在等待着接下来的每一步，因为这一切，显得那么有趣。

总算这最具风险的三项考验都通过了，剩下的那个古琴似乎运筹帷幄，但一切也要小心才行，人算不如天算。

凌绮姚慢慢挪到小桌前面，心想总算不用再靠一些不靠谱的东西来蒙混过关了。

她正要解下破琴来一展身手，谁料祭霆又突然发话：“慢着，还有诗词歌赋未曾考验。”

凌绮姚心中一阵不爽，心想着看来祭霆是有意想要刁难住她了，不然怎么会把她唯一辛苦训练过的古琴放在最后面呢

但是既然国主已经发下了命令，凌绮姚也只能顺应了。

不过诗词歌赋对凌绮姚来说，并不显得那么紧张。虽然不能熟背下唐诗宋词三百首，但曾经学过的那些库存已经够用。当下便道：“诗词歌赋，奴婢自然手到擒来，请国主洗耳恭听。”

一话道完，她便连忙从脑海中回想着那些语文知识的影子。哎，许久不曾复习，脑子里也乱糟糟的如同一团浆糊了。

想了片刻过后，她张口便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

磕磕绊绊的背下来之后，她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捏的那把汗总算可以放一放了。她庆幸当年背了这首蒹葭，才使得此时没有出丑。

“这是……”祭霆深深望过来，“你做的”

“呃……”凌绮姚稍稍迟疑，但想到此时关系到自己的成败了，所以只好违心的小小的借用一下了，便道：“是的。此诗我取名为《蒹葭》，一位羞涩的少女缓缓而行，距离产生美感，给人以若隐若现、朦胧缥缈之感。”

祭霆的神情仿佛呆住，或许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个资质平平的宫女，竟然能有如此才学。

而她口中的距离美，仿佛叩开了祭霆的心门，曾几何时，确实如这般感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