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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啊，怎么还是十三度。”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正在客厅里踱步，因为温度太低了，他在家里都不敢脱棉裤和毛衣。 一名四十多岁的妇女从卧室里走出，拿了一件棉衣丢给年轻人，“消停点吧你，在沙发上躺会，不行就回床上躺着。” 转头看向正在看球赛的中年人，“孩他爸，到底什么时候能恢复供暖，前天供暖办的人不是都来上门测温说会给解决的吗” “我早就说过，不要回东北来过冬，你不听我的，那有什么办法，该反应的都反应了。” “我都几年没回来了，回一次老家你就这态度，这是我的问题吗” “行了，我不想跟你吵，我回房间了。” 年轻人此时也有些不理解的问道，“妈，你要是想我外公外婆了，把他们接到钱塘不就好了，北辽真的太冷了。” “算了，我打电话问问你罗姨吧。”说着妇女拿起了一旁的手机，“喂，菁姐，你在家吗，不冷吗” “冷，不冷啊，我家室内温度表显示的是二十二度。” “啊，我家才十三度，你那里供暖正常”妇女其实早就知道原因，而罗菁也很诧异，赶忙询问，罗菁是西秦人，冬天也很冷，但烧煤烧炭也可以取暖，来了东北，她反倒觉得这里供暖更多，更暖和了呢，怎么自己闺蜜家更冷，简单聊了两句后，罗菁就挂了电话。 “妈，怎么样了” “等消息吧。” “那我也回被窝了，真的冷啊。”要不是家里没风，这温度还得更低，年轻人也遭不住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听着天气预报明天又有大雪，想起了这件事，“老黄，咱们市的供暖，是怎么规划的” “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罗菁虽然四十多岁了，但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那副官夫人的雍容劲还在，黄啸和罗菁夫妻俩，现在也是一周两三次这种频率，按理说在床头上，才是女人吹枕边风最好的时候，而那种情况下，罗菁都没关心过这种政策问题，怎么今天忽然提起来了。 黄啸喝光了杯里的最后一口牛奶，有些不以为意的答道，“供暖问题是省里统一督办的，市里只管放款给各地供暖办，再由他们采煤来供暖，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我那个大学同学，就是我前几天跟你提起来的……” “她住哪” “我不是跟你说过一次吗，城北的广丽小区。” 广丽小区黄啸想起了前阵子发生的一件事，好像在一周前，有四五十个人组团到市政府去闹过事，当时他正在省里开会，回来后才知道的这件事，问了下身为市长的叶琦，听说已经解决了，他也就没太关心，只是秘书在讲的时候，就提到了广丽小区这个名字，他没太放在心上是真的，但妻子提了一次，他的印象就更深了一些。 “你现在给你那同学打过去，问问他们一周前是不是来过市政府。”黄啸没有犹豫，供暖看似是稀疏平常的小事，但在东北这地界，入冬早，持续时间长，温度低，供暖是必要的条件，如果真如爱人所说，这说不好就要出大事了。 罗菁见丈夫这么重视，也没耽搁，快速就拨了过去，对方似乎就是在等她的电话一样，接通的很快…… “省长，您在哪呢” “老黄啊，你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黄啸话语里有些焦急，祁降磊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让他慢慢说，“省长，是这样的……我爱人同学说几天前给省长信箱投过好几次书信，但都是石沉大海这件事您知道吗” “哈哈，敢情老黄你这是来问罪来了，这事我知道，昨天我就给省住建厅的老方打过电话了，说是大雪封了路，所以运煤不及时，存煤都烧完了，这才断了几天的暖。” “那解决办法呢” “这确实是省里调配不周的问题，我已经告诉过老方了，让他通知供暖办的人，今年少收五百的供暖费，并加大存煤量，你还有别的疑问”站在祁降磊的视角，好像确实没问题，给了补偿，问题也解决了，可现在最关键的一环没扣上，暖呢，没人供啊。 黄啸身为省委常委，地位虽比祁降磊这位省长要低一些，但也是全省排名前几的干部，他了解的情况不比祁降磊少，更何况他也知道，当官久了，站的高了，就更难体察到基层的民情了，如果没有爱人闺蜜告诉他，直到现在，他连城北区大面积未供暖都不知道呢，这实在不是一个称职市委书记该干的事。 “省长，咱们都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对于东北的情况，你我都是打心底里知道，我觉得这个供暖问题是关系到基础民生的大事，不能这么简单的揭过去了，事情已经持续了这么久的时间，被大雪封的路早就通了，就算是供暖有个缓冲期，也不该持续这么久不供暖啊，而且时间每拖一天，那些家里供不上暖的市民，就得多花一分钱啊。” 听着黄啸的话，祁降磊眉头微蹙，倒不是对他的话生气，而是对背后的隐情，儿子回来后的这几天，对于一些并不紧要的工作，他确实没有去深究，也恰逢其时，发生了供暖断掉的事情，对于东北的情况，他也是知根知底，对于不重要的，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供暖费，这可以说是东北人民的基础开销，一家一户加起来，那可是比巨款，一户两千，他大手一挥省了五百，可是落实到地方上，真真假假可就难说了。 “老黄，那就由你来查一查，最好派信得过的人，多去走访几家，了解下真实的情况，如果事情真的那么严重，就有必要开一下省政府全体会议，好好查一查这件事了。” 挂断电话后，祁降磊十分敏锐的捕捉到了祁嘉贤有些奇怪的眼神，“爸，出什么事了，听你刚才说的，似乎是很紧迫的事情。” “没什么大事，你就先别管了，快吃吧，今晚我就不回家了，你跟你妈好好聊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