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军中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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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守着国丧，皇宫里的年夜显得很是冷清。沐乘风依例赏了重臣几道菜，便早早地回寝宫了。
北燕的捷报已经传来两天了，只是因为过年封印，虽然是喜事，也并没有让他特意诏告天下。
就像古月说的，做人要低调，扮猪吃老虎都不能让别人知道。只要最后的成果结结实实地落进了自己的口袋，管别人说什么呢。
歌功颂德也好，恶毒咒骂也罢，反正无关痛痒，随人自便。
同一个皇宫里，戚婕妤看着为她布菜的宫人，心里酸涩，却不敢表露一丝一毫出来。
有了守丧的借口，沐乘风更是连她的寝殿都没有踏进过一次。她每每不死心，带着亲手做好的羹汤过去看望，但是对着案桌上满满的奏折，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同沐乘风说出接下来的话。
应该满足吧，戚婕妤有时也会安慰自己，好歹后宫之中只有她一个人存在。其他世家想要塞进来的女子，都被沐乘风以守国丧为由，拒了回去。
皇家规矩大如天，没有沐乘风的允许，她的家人是不能进宫看望的。从六皇子府搬到皇宫中，好像地方大了，她的心却变小了。
守着这么风姿俊朗的夫君，要怎么样的幸福才叫不为过呢
戚婕妤苦笑了一下。
连她家人都不知道，她现在仍是完璧无瑕，只以为她不过清秀之姿，却运气爆棚，能够独得沐乘风的宠爱，也在想办法要再送一两个族妹进宫呢。
按惯例，正月初一宣室殿笔试，是用来考核各地官员的能力。
毕竟，在察举制中，关系疏通到了，上官可能会写得天花乱坠。但是如果得罪了上官，评语也有可能被一片抹黑。
真实情况如何，都不如当场考核一下来得直观。
春闱还没开始，沿用的旧例只能继续。也许等到明年，宣室殿的笔试考核就会成为山越国的历史。
王清丰又到了三年一次的考核，没了古月的相助，他的政绩只能算是稳重有余，惊艳不足。因此这一次的绩考，他依然是温陵的知州，官位没有变动。
正月十五，昭告过天地，沐乘风下令集结军队，开始对南闽国的攻打。
至于北燕，在镇远县一役损失了近万人后，剩下的俘虏都被迁徙到内地当了奴隶。
去年北燕自己的内战，消耗的战斗力量就不止十万人。扣去老弱病残和妇孺，现在能调动打仗的人员不足十万。
在天灾面前，北燕的贵族没有想着共抗难关，而是想着互相蚕食对方。对人口数量本就不占优势的北燕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北燕自顾不暇，它的威胁暂时可以搁置，而答应了古月要拿下的南闽国，被沐乘风放在了第一位。
因为瘟疫的爆发，加上木提身世的流言，人们都相信这是上天对得位不正的人降下的惩罚。
最先对这惩罚做出反应的，是南闽国一个崇拜蛇图腾的部落。这个部落名叫那迦，以操纵驱蛇而闻名。
南闽有限的兵力被木提派去镇压，其结果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有了那迦的反叛，剩下的部落也纷纷举起反抗的大旗，像星火燎原一样，在南闽迅速蔓延开来。
军队里开始出现一个接一个的逃兵，由于木提的挥霍无度，国库空虚，连军中的伙食都不能保证，而且上阵杀敌还有送命的危险。
相比之下，现在的南闽到处都是空置的村庄，哪怕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萧成元原以为在南闽境内会打上几仗，没想到这一踏上南闽，不但没有见到任何规模的反击，甚至可以说，连个人烟都没有。
两国的边境防务，松垮得如同虚设。
做了几个月的准备，长驱直入的山越人没有势如破竹的喜悦，心里反而升起了浓浓的疑惑。
这种场景，直到他们找到一个小村庄，看到已经腐烂却没有来得及掩埋或者火化的尸体，这才有些明白。
经过验看，村里所有的尸体都没有伤口，可以排除匪徒作乱，意气杀人。整个村子，不光有青壮年，连妇女老幼都没躲过一劫，这就该并入天灾的范畴了。
因为不清楚是哪里传来的病灾，萧成元没有再下令前进，而是当机立断，就地驻扎。接着又写了一封战报，让人八百里加急送进了京城。
南闽在山越人眼中，常年瘴气缭绕，是个不正之地。
不正之地，就会有不正之疾。虽然朝中有事先准备好防止瘴气的药物，但没有踏上南闽，谁都不知道具体的凶险程度。
按照山越国的旧例，北人南守，习惯了北方的干燥，忽然踏进这潮湿不堪的南闽，许多士兵都有了水土不服的征兆。
古月收到沐乘风的求助消息时，已经是二月春闱过了的时候了。
收到萧成元的折子，沐乘风火速派了宫中的御医群到达南闽。可是御医到时，瘟疫已经开始作乱，军中的士兵陆续死了一些人。
这种出师未捷身先死，手下士兵没有死在和敌人的交战中，而是死在不知名的瘟疫下，让萧成元感到十分恼火。
遇到相同情况的，不单萧成元一支军队，郑昉的前锋部队也发生了一样的事情。
只不过郑昉队中的军医连忙让人将病员隔离开来，这才没有造成太大的蔓延。
接到沐乘风的求助，古月没有怠慢，当天就赶往了南境。
沿着边境直入几百里，古月终于找到了萧成元的队伍。
南闽国潮湿而闷热，水土不服引起抵抗力低下的士兵，更加容易感染上瘟疫。
古月到的时候，疫病已经导致了近四成的人员死亡，连萧成元都开始发起了高热。
恐慌低沉的气压，盘旋在军队中。
面对御医的束手无策，古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些御医并不是天份低下，只是一直在京城中给权贵皇族看病，他们更擅长的，是富贵病。而对于这种流行传染病，并不在他们的研究领域。
但是对御医做出的隔离措施，古月还是点头肯定的。
有系统在手，古月对这种黑死病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无非就是老鼠身上带的跳蚤携带了病源体，然后叮咬了人类传播，或者飞沫传播，或者直接传播。
找到了原因，古月开始着手处理便得心应手起来。
没多久，山越士兵就惊奇地发现，这里的森林中开始出现了大量的动物。本该少见的蛇，成群结队地出动起来，天上则不时飞过专食鼠类的大型猛禽。
离奇的传闻悄悄在军中传播开来，古月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做声。
对付黑死病，除了治疗，就是预防。
暂时健康的人，人手一只口罩，七步洗手法从御医开始做起，每人给了七天的预防性用药。
需要隔离的人，给予对症治疗，一个个流质饮食，或输液，或打针，或口服药物。
至于周边的环境消毒，这么大的地方，她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