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冰天雪地借红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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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娘嘴巴一歪：“我不借！就他那个穷搜样儿，借了难道还得起我没拿扫帚打他就不错了！”
“我就是看不上他那个窝囊劲！挺大个男人还能让个老太太骑在脖子上拉屎！”
“那腊梅当初好歹也是咱附近几个村子里的一枝花！”
“以前那小脸蛋多嫩啊，像是能掐出水一样，谁不多看几眼”
“现在呢天天给人家洗衣裳！要吃没吃，要喝没喝，都要成残枝败柳了！”
“上次去河边洗衣裳，我看腊梅那双手都要烂了！”
“真是白瞎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当初咋就看上沈土还有那么一个极品婆婆！”
张大娘平时嗓门就大，一激动嚷起来更是吵的人耳朵疼！
沈德发这辈子最烦的就是张大娘这张嘴，但他也是真的喜欢张大娘，赶紧伸手把人从窗户那拽回被窝！
“什么老太太那毕竟是沈土的娘！是人家腊梅的婆婆！”
“要不然你还要他俩咋办总不能动手打老娘吧”
闻言，张大娘哼了一声：“娘没个娘样，当婆婆也没个婆婆样子！”
“心眼偏得厉害，啥都给她那个大儿子，要是我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我呸！什么东西！”
沈德发唉了几声，催促道：“快睡吧！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呢”
“明日还有一堆活呢！别人家的事，你这么生气有啥用”
张大娘越想越觉得这沈土是真窝囊，每次路过她都恨不得踹上几脚！
又愤愤骂了几声，这才合上眼。
其实沈老太太对沈老爹一家人不好，村子里的人都心知肚明。
只是碍于那是沈老爹对着沈老太太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也没人敢当着沈老爹的面说沈老太太的不是！
毕竟这年头自己都吃不饱肚子，还是少管别人家的闲事！
省得惹一身骚！
沈老爹不知道张大娘和她老伴的议论，还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今年这场雪格外地大，足足有沈老爹腰那么高！
因为家里没钱，已经许久没有做过新衣裳了！沈老爹只能披着单薄的夏衣，再套上一层斗笠在雪地里穿梭！
没有棉花，既不保暖也不抗风！沈老爹的腿和胳膊很快就被被冻得失去知觉！
他慢满脸也被冻得麻木不堪，只剩下眼珠子还会转。
想着家里的媳妇和孩子，沈老爹强撑着一口气走到了村东头，敲响了沈老太太的门！
“娘，开门啊娘…”
沈老爹被冻得瑟瑟发抖，忍不住在门外喊了一声又一声！
......
今日风雪大，沈老太太不想委屈孩子们！
干脆从地窖里拿出一块猪后蹄，又切了几根萝卜煮了一大锅香味扑鼻的猪蹄子汤！
看着锅里飘着的一层锃亮的油花，沈老太太笑得瞧不见眼睛！
她呲出一口大黄牙，美滋滋道：“这冬天里还是得喝肉汤！一口下去全身暖和！”
闻着那股飘香勾人的肉香味，沈老太太又忍不住笑：“猪蹄子果然还是得买肥的，汤喝着也有滋味！”
虽然沈老太太舍得，但这肉是难得的东西。
就算是他们家有存粮，那也是隔三差五才能吃上一回！
这还得是她经常去沈老爹那又拿又抢，要不然家里那么多张嘴，哪能吃上这么多肉
就算是这样，沈老太太也觉得沈老爹一定是偷偷把东西藏起来了。
要不然家里那么多孩子，他咋养活得起
沈老太太越想越气，打定主意下次去了沈老爹家里再好好翻箱倒柜找一找！
要是没有，就把那几个小子拖去卖了，也能换不少银两花花，足够她和大儿子一家吃香喝辣一阵子了！
大锅咕嘟咕嘟冒着泡儿，肉味直往外飘！
闻到香味，沈老太太的孙子孙女两人一起凑过来，望着灶台口水流得老长！
“奶，我要吃肉，我要啃猪蹄子！”
“奶，我也要吃！”
两个孩子指着灶台蹦蹦跳跳，见沈老太太不给拿，径直就往灶台上爬！
沈老太太回过神吓得一哆嗦，一把将俩孩子搂在怀里：“行行行，一会奶奶就把猪蹄子捞出来给你俩吃！”
“现在你们两个可不能上来，这下面还烧着柴火呢！”
“上面也烫人，万一给你们两个烫伤了可咋办”
她那小儿子的孩子死了她都不心疼，可她这大儿子的孩子那可不一样！
个个都是她的心头肉，手中宝！
别说是烫一下，就算是嚎一嗓子她都心疼！
两个孩子被宠坏了。
虽然男孩如今也有八岁，却连衣裳都不会穿，吃饭也是要人追着喂！
小女娃更是娇宠着，想要啥就有啥！
一听沈老太太这话，两个孩子当时就不干了，张着大嘴哭吼起来。
“奶奶，我要吃大猪蹄子，我现在就要吃。”
“现在就要吃！”
沈老太太本来是打算让这猪蹄子在汤里多煮一会，再往里切一棵大白菜！
可现在两个孩子一嚎她也顾不得白菜，直接拿着大漏勺将肥的流油的大猪蹄子捞出来！
沈老爹喊了半天也没人来开门，看着冒烟的房屋，他直接爬进了厨房！
正好窗户被抠破了一个洞，刚凑过去，他就瞧见沈老太太拿着大猪蹄子让两个孩子抱着啃！
吃的那叫一个香！
沈老爹上次吃到肉，都是两前年的事儿了。
他现如今光是看着，就情不自禁疯狂吞咽口水！
那猪蹄子炖的软烂脱骨，拿在手里颤颤巍巍，一瞧就知道有多好吃！
沈老太太一回头就瞧见自家窗户上贴着一个人，窗缝里的那只眼睛直冒着绿光！
吓得她大叫一声，手里的漏勺都一下子掉在地上！
“进贼了进贼了！快来人，咱家进贼了！”
这时候还敢进村子的，不是贼就是土匪！
要是吃的喝的都被抢走了，他们家这个冬天可怎么活呀
这么一想，沈老太太的叫嚷声顿时更尖锐起来！
一声接一声，破锣一样的嗓子叫个不停。
她腿边的两个孩子像是没听见，手里依旧死死抱着大猪蹄子啃得热火朝天！
口水流了一身，也不顾沈老太太是死是活！
“娘，是我，不是贼！”沈老爹在窗外喊了一声！
沈老太太嗓子眼里一下子没声了，她眯了眯眼，这才发现那道黑影是她小儿子！
怪不得有些眼熟，原来是那个丧门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