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自寻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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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爹之前帮人做工的时候就听说过，那宫里的太监都是要趋势切根的。
没了命根子相当于废人一个，日后连娃都要不了！夏日里一身的腥臊味，去茅房都得拿毛顺着尿！
他语气笃定：“反正我不要当太监，这事儿没得商量。”
沈老太太也已经缓过气儿来了，听到这话，抬起腿就对着沈老爹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
“你爱当不当，又没人求着你去！”
“不会享福，天生的穷命鬼！”
她伸手揪着沈老爹的耳朵使劲拧：“那猪蹄子汤都是喜春的，你想都不要想，赶紧给我滚！”
“一个两个便宜货还想要猪蹄子汤喝，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那是你家孩子能喝的东西吗”
沈天垂着脑袋，待翠柳进了屋子小声劝道：“弟啊，不是哥不帮你。”
“娘和你大嫂是个啥态度你也瞧见了，我今日要是帮了你，要是让娘她们知道，我就进不了家门了。”
沈天叹了口气，拍了拍沈老爹的胳膊。
“我这儿还有十几文的私房钱，是我攒了十年才攒下的，虽然不多，你先拿去用！”
沈老爹摇摇头拒绝了：“大哥，这私房钱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万一以后遇到了什么事，还能应个急。”
沈老太太和翠柳早就把两个孩子拉进屋子里，眼看着沈天没进屋，大声催促。
“沈天，你和那个穷命鬼有什么可聊的，赶紧给我滚进来！”
沈天唉了几声，把十几文钱一股脑塞进沈老爹衣兜里。
“你也别怪娘，她一直就是那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日后要真是有了吃喝，别往这边送了，你和腊梅偷偷留着给孩子们吃。”
“我们家里不缺吃的喝的！反倒是你和腊梅。”
“刚生了个娃，这又是多一张嘴吃饭，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沈老爹一脸感动，还没等说话，就眼看着翠柳出来，拽着沈天的胳膊进了屋！
“唠唠唠，你和他有啥好唠的”
翠柳狐疑看了两人一眼:“沈天，你不会给你弟偷偷塞钱了吧”
沈天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没有，没有。”
“我这整日的工钱全都给你了，我哪能有钱给我弟快回屋子吧...”
紧接着‘啪嗒’一声，眼前的门被沈老太太关得死死的！
之前借着厨房里的热气，沈老爹身上还能有儿热乎劲儿。
现在一关上房门，沈老爹只觉得浑身上下冷的直打哆嗦！那冷风一阵阵往他脖子里钻！
沈老太太的那些话，更是让他心寒的厉害！
从前沈老爹家里有东西，沈老太太来拿也就拿了，沈老爹从不会说半个不字！
可如今他不过是想借半碗猪蹄子汤，他们一家人竟然受到那样的侮辱！
对，侮辱！
沈老爹脑子一下开窍了！
他一下子反应过来，沈老太太的所作所为，还有平日里对他的那些辱骂是多么的不公！
明明他从小做的事情比家里的大哥还要多，吃的饭还要少。
可沈老太太对他总是很苛责，不是打就是骂！
沈老爹甚至清楚的记得他小时候的事情！
一次他不小心将家里的鸡毛掸子弄掉了一根毛，屁股就被沈老太太打的肿成了发面馒头，足足小半个月才消肿！
后面还有一次，是沈老爹不小心打碎了家里喂鸡的豁牙碗！
他被沈老太太拖着去了家附近的池塘，脑袋整个按在池塘里！
要不是当时池塘边上洗衣裳的几个妇人瞧见跑过来劝说，沈老爹觉得自己那一日必定是要死的！
如今他不过是开口想要借半碗猪蹄子汤，他娘却连一口汤都不肯借！
一件件事情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闪过，沈老爹甚至都会想不起来沈老太太何时对他有过一次笑模样！
更别提嘘寒问暖。
可偏偏沈老太太又是他的亲娘…
沈老爹的脑子像是被人灌了一盆浆糊，又像被人拿斧子劈成了两半，疼得厉害！
沈老太太的屋子隔音并不好，里面还能传来几句断断续续的怒骂声。
“他愿意跪就让他跪着！冻死他才好呢！”
“正好少了这么一个不孝顺的东西！”
“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窝囊废出来！早知如此…”
沈老爹的耳朵里有尖锐的声音嗡嗡作响，后面的话他已经听不太清楚了。
但沈老爹不用听也猜得到，肯定又是沈老太太在骂他！说他是个没有用的废物！
沈老爹颤颤巍巍站起身，因为跪的太久，腿都已经失去知觉不听使唤了！
他只能用手扶着，在雪地里一点点儿挪动双腿。
他是个窝囊废，还不如像他娘说的一般，死了算了…
被沈老太太骂了一通，沈老爹垂头丧气空手而归…
老沈家。
窝在老大怀里的小溪月懒洋洋晃着小胳膊，抻了个懒腰！
老大身上有着淡淡的皂角味，闻着干净又舒适，像是被太阳晒过一样，闻起来很舒服！
小溪月伸着小手拍了拍老大结实的胳膊，表示很满意！
有这双结实的胳膊拦着，以后她睡觉就再也不怕掉到地上去了！真是要多安心就有多安心！
正打算闭着眼睛再歇息一会，小溪月心里忽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一下子让她两只乌黑的眼睛瞪得溜圆！
只见小溪月脸上的喜意戛然而止，连口水泡泡都啵的一声直接破了！
紧接着，屋子里响起小溪月急促的咿呀声！
两条玉藕似的小胳膊也挥个不停，一不小心拍在老二脸上！
正闭眼养神的老二猛地睁开眼，一脸茫然，瞧见是小溪月才松了口气！
他看着一旁的妹妹，只见秀气的小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小嘴巴也是撅着的！
他连忙一把拉住小溪月的手！
“大哥，妹妹是不是尿了”
小溪月小脸蛋一黑，咿呀的更厉害了！
没尿！她堂堂小锦鲤绝不可能尿裤子！
这时候偏偏老大认真思量一番：“娘一早就准备好尿布了，你拿过来给妹妹换上吧！”
小溪月的脸一下子更黑了，都说了她没尿！
“咿呀，咿呀！”
只可惜，小溪月的话在老大与老二耳中就是软糯糯哼唧了几声。
根本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更没有什么威慑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