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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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梨和大圣在南赡部洲晃荡了接近八九年的时间。
虽未寻得仙山福地，拜访一二神仙，但是在尘世当中学到的东西却也受益良多。
游历大城小巷，见识战乱灾难，苏梨和大圣起初还有救世济民之心，只是他们终归还是意识到了。
哪怕他们并非凡人，能力也要比凡人大的多，但是面对灾难，面对战乱，个人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
凡人的力量那么小，苏梨一爪子就能要了他们的命，但是你看这万里河山，看这星罗棋布、秀雅精巧的亭台楼阁，全是他们建立的啊
他们建立了自己的王朝，征战四方，明明寿命那么短，有些人短短数十年却过得比他们千百年还要精彩！
其实凡人根本不需要神佛来拯救他们，他们自己便可以拯救自己。
大禹治水、愚公移山、后羿射日……太多太多了，凡人从未屈服于自然，更未屈服于天道，他们一直在与灾难抗战……
苏梨和大圣游历四方，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凡人们的红白喜事了，似乎是因为寿数苦短，这人生当中许多都值得纪念，赋予其特殊的意义。
生老病死，每一个过程似乎都不算愉快。
诞生时所有人都在笑，唯独自己在哭，逐渐长成之时要遭受人生无端的打击，得以成器，年老血衰之时身体每况愈下，看得见的日暮西斜，生命终结时，发现人生似乎毫无所恋。
不明所以度过一生的人何其之多数不过来了......
这样算下来，人生之中真正快乐的事情似乎真的很少。
不过凡人结婚时，昭告天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携手到老，应当是快乐的吧
其实也不尽然，凡人们被礼法束缚，不能出格，不能过矩，真正这个因为感情而选择结合的人少之又少，很多人甚至在成婚之前都没有见过面，在家世、财力都相当的情况之下，资源重新整合，走向双赢。
在游历的时候，大圣眉头皱起的情况越来越多，最后却都释然了，似乎是悟到了。
苏梨和大圣有时也会选择隐身，去围观人间的俗礼，见过凤冠霞帔、十里红妆，也见过烛火摇晃，在简陋的茅草房里面互许终身。
但是这天差地别的条件，他们在其脸上的看到的笑容并无不同。
离乱时混在难民之中一起逃难，感受流离之苦，除妖时下手越来越凶戾，放过这作孽的妖怪会造成更多的悲剧，也曾站在春风扶露的花满楼看无数风流人物挥金如土......
太多太多了，人间远比妖界要精彩， 但是也更加虚幻缥缈。
上一秒信誓旦旦的承诺下一秒便可以背弃，人生的颠簸让人难以承受，苏梨在看过了无数令人唏嘘的悲剧以后，苏梨觉得还是做妖怪好！
此时他们正准备离开南赡部洲，打算乘船渡过西海，去往西牛贺洲，大圣正站在船头眺望远方。
苏梨怔怔的盯着大圣俊美挺拔的背影，莫名有些恍惚起来。
大圣背后似乎长眼睛了，苏梨还来不及转移注意力头上就被附上了一双温热的大手。
大圣的手又细又长，但是也不是那种纤弱的瘦感，他的手心并不光滑，反而是有些粗糙的，大圣是常年习武的，有一种健康的挺拔感。
大圣皱着眉问道：“在想什么”
苏梨下意识回答：“在想等到我们学成以后，会不会就要分开了，要追求大道，这条路必定是需要独自一人趟过去的......”
况且她还背负着九尾一族最后的希望，最后一定会回去坐镇青丘的......
“我习道是为了求长生，求天地自在，任我徜徉，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永远陪着你，不用顾忌任何人。”大圣的变化之术已经熟练到可以把金色的眸子遮掩起来了，但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仍然炯炯有神。
苏梨忍不住嘴角微勾，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点妄念，刚想要问出口，“大圣......”
但是大圣的目光已经转向远处，原是，已经能看到岸了。
已经到达西牛贺洲的地界了......
大圣游刃有余地拿起他和苏梨的行李，等到船停下的时候，大圣自觉挡在苏梨的前面，避免拥挤的人流冲撞到苏梨。
等到下船远离人群以后，苏梨这才手一挥，大圣牵头的行李顿时被她收进了袖子里。
苏梨在这八九年之中修出了第三条尾巴，袖中之术也修炼地更加精进，本来他们也可以不用拿行李的，但是渡海需要在船上待数月的时间，他们二人不带行李的话，未免也太过引人注目了。
西牛贺洲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百姓的生活也比较平和安静，这才他们二人融入到人群当中的时候就能感觉得出来。
生活满足安定的时候，百姓大多比较淳朴善良。
苏梨和大圣料想短时间之内是没法找到仙人的，因此先去客栈订了两间房，打算体味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之后，再去寻找。
苏梨穿街走巷，品尝当地的特色小吃，每地的风味各有不同，她很享受这个过程。
但是她一向吃不掉多少，手上的东西吃了两口便想要吃下一样，但是她又不喜欢浪费，拿在手里有些不知所措。
每到这时候，大圣轻叹一口气之后，便会接过来慢慢吃掉。
他并不嫌弃苏梨吃过的东西，从小时候开始他们便不分彼此。
苏梨在最上头的糖葫芦上面轻咬了一口，糖衣在嘴里面脆脆的，山楂略有些酸意，但是还能接受，只是没嚼几口她就捂着侧脸痛呼起来......
大圣无奈地看着她，“都说过要少吃些糖，现在牙疼了吧”
苏梨眼睛里蓄上了些雾气，她不好反驳，但是又实在放不下手上的糖葫芦，便拿起来正准备再咬一口。
还不待她靠近嘴边，大圣便咬住了她之前咬过的那颗糖葫芦，随后慢条斯理地吃进嘴里。
苏梨知道大圣是为了阻止她再吃甜的，免得之后又牙疼。
但是看着他淡定且习以为常的行为，苏梨觉得一股热意从心底快速蔓延全身，她脸色微红，步履之中的青葱嫩足忍不住蜷了一蜷，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们如今这样，是不是太没有界限感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要如何界定
但是不待苏梨回过神来，大圣已经把糖葫芦从苏梨的手中抽了出来，仰头淡定地吃了起来。
看苏梨还呆愣在原地，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苏梨跟上。
大步流星地替苏梨挡开拥挤的人流，在咽下最后一口糖葫芦以后，大圣想到了苏梨刚刚呆愣愣的样子，轻轻勾起了嘴角......
苏梨头上别无饰品，只戴着十年前在傲来国之时，大圣买给她的簪子。
苏梨有些羞恼地跺了跺脚，轻轻提起裙角追着大圣去了。
周遭的未嫁少女均是有些脸红，虽是夫妻，但是在大街上便如此亲密，让她们难免心中羞涩......
但是这也让他们心中向往起来，自己未来的夫君是否也会这样护着宠着他们呢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