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7章 “手术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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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鱼悠然投了3张月票。） 天色越来越黑了，在密林之中的能见度就更低。 露珠儿她跑着跑着，不知被什么绊住了脚，一下子就重重的摔进了灌木丛中。 倒地之后，露珠儿的脸颊、脖颈、双手多处都有擦伤； 她的运气还有些不好，脑袋更是撞在了一旁坚硬的树根上，剧痛瞬间就袭来，几乎要令露珠儿当场晕厥过去。 但露珠儿仍旧靠着她强大的意志力从地上爬了起来，她顾不得去擦脸上的伤，只继续向前跑去。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她彻底听不到绑匪的声音，周围只有虫鸣鸟叫的动静了，露珠儿她才力竭的瘫倒在一个土坡后面。 靠在泥土地上，露珠儿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浑身颤抖。 这会子夜已经深了，她只觉自己是又冷又怕又疼。 但露珠儿她不敢在这土坡背后停留太久，她怕被那些绑匪找过来！ 不过休息了片刻，身上算是恢复了一些力气后，露珠儿就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仰头看天，辨认了一下方向，咬着牙，心中撑着一口气，一步步的向着她认为的官道方向走去。 她这时候脑中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那三年在玉门关的时候，风沙大漠最是容易迷失方向，她当时抱着玩乐的心态，就跟她十叔学了如何在野外辨认方向的技能。 老十这个老牌不良人，把自己个儿辨认方向的本事尽皆都教给了露珠儿。 老十教的是白天有白天的法子，夜晚也有夜晚的法子。 这时候，露珠儿在心中不自禁的感叹——阿娘说得对，学到身上的本领，从来就没有一个是没有用的！ 等露珠儿在翌日走出了密林的时候，李三娘他们也已经赶到了姑臧县！ 姑臧县的太医署内，哪怕是日光最盛的正午时分，屋内也是灯火通明。 这白日点灯，自是李三娘要求的。 所有的准备工作已在李三娘的要求下都准备妥当了！ 光照最好的房间，被划为手术室。 之前的飞鸽传信中说了，跟着杜清晖一起来的，还会有长安太医署里现在手上功夫最好的三位军中医师。 手术室外，早就搭起了灶台，上头是巨大的铁锅，铁锅之中是早就烧沸了的滚水。 另一旁则是一排药炉，其中有三口药炉中正熬着药，正是李三娘来后亲笔写下的方子。 这药汤是准备着待得杜清晖来了后，给李三娘和那另外三位医师洗手用的。 能在此地准备的尽皆都准备好了，只等带着器械的那三位医师和杜清晖来了！ 李三娘闭目端坐在院子里的椅凳上，她的指尖无意识的在一旁的高几上来回敲打。 她在平复自己内心对于露珠儿被掳走这事儿的慌乱，想要维持最好的状态，以迎接将要到来的杜清晖。 秋香在一旁默默的站着，无声的陪伴在李三娘身边。 老十则如铁塔般守在另一边，这院子里头明明有十多个人在，但此时此刻，院内鸦雀无声，其中的气氛凝重得都能拧出水来。 突然，院子外头传来了声响。 杜清晖他终于到了！ 李三娘见到的杜清晖是一个已被剃去部分头发，安静的躺在担架之上，面色死灰，呼吸微弱的样子。 李三娘她快步走近，立即就开启了透视眼，迅速的给担架上的杜清晖来了个全面的扫描。 然后她伸手搭脉，左右手都搭过后，心中有了数，这才喊着抬担架的士兵小心的给杜清晖送到了屋内的高架床上去。 而跟随杜清晖所来的三位医师，竟然还都是老熟人！ 唐明月，唐大郎之父，想当年和李三娘同在永平坊的医药三堂坐诊行医。 毕元甲，世家公子，不喜官场，只爱医术的天才医者。 孙崇林，长安妙针堂医师，擅金针术，一手针法使得出神入化！ 李三娘她的目光扫过三人，微微点头，冷静开口：“大家都是熟人，客套的话我不多说了。 唐医师和毕医师为我副手。 孙医师在旁，负责金针渡穴，为我们稳住杜将军的心脉气血。” 不待三人应下这话，李三娘转头就对着秋香说：“秋香，煮麻沸汤！” “其余人等，各司其职，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声，不得擅动！” 扫视了院内一圈儿后，李三娘最终就对着众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然后，在刷洗过三遍手和手臂后，连指甲缝隙都仔细用软毛刷刷洗过，她就在秋香的帮助下，穿上了唐明月他们带来的手术帽、口罩和手术衣。 唐明月他们三人自然也是如此，四人先后进了屋。 李三娘先是对着唐明月三人讲解了一下她待会子大致要做的步骤，并对三人详细解释了这个过程中可能会出现的意外。 她的声音稳定有力，瞬间抚平了手术室内所有人的紧张情绪。 被强灌了麻沸汤的杜清晖仍旧是昏迷的状态。 该说的都说过了，李三娘走到高架床前，她的目光落了在杜清晖脑袋上那处巨大的血肿上。 深吸一口气，李三娘她伸出手：“刀。” 唐明月就将一柄锋利无比，在烛火下闪着寒光的特制小刀递到了她手中。 手术开始了。 没有现代的无影灯，只有无数烛台和铜镜反光聚焦； 没有先进的监护仪，全凭李三娘指下脉象和超强五感对杜清晖呼吸的观察； 没有电凝止血，全靠李三娘精准的刀法避开主要血管，以及孙崇林的金针术来止血。 刀刃划开头皮，分离组织，暴露颅骨。 每一步都慢到了极致，也稳到了极致。 李三娘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站在一旁同样全副武装的秋香立刻小心翼翼的拿着布巾子为她蘸去。 当看到颅骨上那细微的裂缝和嵌入的细小黑色金属碎片时，屋内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最艰难的部分来了。 李三娘她需要极其小心的扩大骨窗，既要能取出碎片和清理血肿，又要尽可能减少对脑组织的损伤。 李三娘她又开启了眼明手快技能，并换上了更精细的工具。 这一刻，她的呼吸仿佛都停止了，全部的精神和意志都凝聚在指尖。 世界缩小到只剩下那片区域，耳边只有自己沉稳的心跳和器械细微的碰撞声。 时间仿佛凝固。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终于，所有可见的碎片被小心取出，凝固的暗黑色血块被仔细清除。 李三娘她进行了最后的检查和冲洗。 “缝合。” 李三娘她的声音略带沙哑，却依旧稳定。 唐明月接过了缝合这一步。 当唐明月在缝合杜清晖脑袋上的伤时，李三娘换了一套干净的器械，和毕元甲开始处理杜清晖胸腹上的那些不算太致命的伤。 这些伤本来已经被军医处理过了，只不过一路颠簸之下，伤口早就迸裂开来。 又是近乎一个时辰过去了。 李三娘她几乎虚脱。 强撑着检查完了杜清晖的脉搏和呼吸，虽然微弱，却比之前平稳了些许。 “手术......完成。” 李三娘她吐出；这四个字，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秋香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接下来，能否熬过来，就看是否会感染，以及杜将军自身的意志力了。” 李三娘看着昏迷中的杜清晖，眼神中有疲惫，但更多的是期待。 她相信，杜清晖能熬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