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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澜真的很想问华驼先生:“为什么要烧毁这张路线图” “难道指点我去找钟琴监察,也是不方便的吗” “还有啊,先生你可是书院里的顶梁柱人物啊,你是二品大高手呢,你还怕谁来找你麻烦吗” 姚澜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外面传来雨打芭蕉的声音,很大的一场雨。 她有点怏怏不乐地,信步走入了露天庭院里。 豆大的雨珠打在头上,手上,肩膀上,脸上,衣服很快就湿漉漉的了。 她不管不顾。 她要用这么一场大雨来淋湿自己,冲洗自己。 从里到外,来一场透心凉。 也是顺便帮自己理一理思路。 自从与唐衣逃亡开始,她就觉得一切都太突然了。 所有的一切,都如同做梦一样。 现在,她得去找钟琴监察。 想到自己要去找钟琴监察,询问有关红缨信物之事,查询唐衣失踪之事,她转身回自己的住处。 脱衣,抹去身上的雨水,换上干净的衣服。 踏上木屐,撑着油纸伞,循着华驼先生亲手绘制,又被神秘烧毁的路线图,往目的地而去。 这一条路,非常的奇怪。 就是没有路的那种。 没有人走过的路。 幸好那路线图上,标志了沿途特殊的一些景观建筑等显眼标志。 要不然,就算是常年生活在书院里的人,都会很快就迷路的。 姚澜一边走,一边迷茫:“这个钟琴监察,所居之处,为什么要如此险秘还有,我的华驼先生怎么会这么清楚这条路线” 这么繁复难辨的路线,不是谁都绘制得出来的。 而且,这都是一些无人涉足的地界,华驼先生也不一定走过了。 另外,为什么要要烧毁路线图 真的是怕别人知道了吗 钟琴监察不是书院监察吗 他不是随时都要抛头露面处理书院事务的吗 就算是要保密,又为何要告诉我姚澜 我走过一遍之后,不是就记住了这条路线吗 难道不怕我告诉别人吗 ………… 姚澜带着满肚子的疑问,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一片茂盛的竹树混生林子。 一间竹吊脚楼,古色古香的掩映在茂盛的树林中。 四周鸟语花香,流水淙淙。 身处其间,恍若入了人间仙境。 姚澜踏着落叶。 “沙沙沙”的响声,并未惊动什么。 鸟依然啁啁啾啾。 水流依然叮叮咚咚。 也无人出来问询她,来此何意。 姚澜有意无意间,早就放慢放轻了脚步。 她生怕惊忧到了这难得的宁静之处。 她是很诧异的。 以钟琴监察那外露的舌批性子,怎么看都是活泼有余,沉静不足。 他哪里会居住于此等世外桃源般的静地。 难道此处不是钟琴监察居住之处 而是他借住之处 或者是,他稍后会来这里 姚澜当然不会去询问给她路线图的华驼先生。 先生既然连路线图都是无声无息给的,又是很快就焚烧成灰的。 明摆着,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此事与他有关联。 他是不给别人留把柄啊。 以华驼先生的二品实力,居然做出这等小心翼翼的行动,倒更加让姚澜惴惴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钟琴监察,是不是一个多面人。 是否人前是舌批,人后又是什么什么样的人 好在她现在是三品武者,胆气不小了。 前面纵然是刀山剑树,她也敢闯上一闯了。 姚澜走到离竹楼尚有几丈远处,就抱拳行弟子礼。 声音恭敬:“云龙班学员姚澜,求见钟琴监察。” 声音在茂盛的林间,产生了微微的回声。 却无人回应。 这竹楼里,似乎无人居住。 姚澜又连说两遍,还是无人答复。 已经到了华驼先生提供的目的地,要她轻易离开,放弃探查,她可不想。 随即她自己给自己找理由:“我又不是来偷东拿西的,先生不在,我也可以进去歇一会儿吧。难道他会忍心用书院院规来处罚我不成” 按照书院院规,学生弟子,进入先生等级别的人物居所时,需征得对方的同意与允许,如果擅自闯入,会给予严厉的处罚。 这是防止学员弟子目无尊长,甚至是泄露某些机密档案的措施。 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 学员胆大包天下,什么事做不出来 到时候,收拾烂摊子的时候,更加麻烦。 还不如提前约束与防范,杜渐防微。 姚澜胆子够肥,轻轻敲了几下门,无人应答。 她轻推竹门,“吱呀”声中,门被推开。 里面三面开窗,采光性很好。 当中一幅画,让姚澜惊讶到了。 画上的人,与姚澜长得一模一样。 仅仅是画中娇艳欲滴的女子,比现在的姚澜更妖娆,更活泼,更野性。 还有,图上的女子,手持一杆短如手臂的红缨枪。 那枪上的红缨,金光闪闪,晃得人有点心跳加速。 这画栩栩如生,似乎随步一跨,就会从画中走到她的面前。 姚澜只觉得,有一股亲切亲近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画中人,似乎与她血肉相连。 两个人,似乎有许许多多的地方,是重叠起来的。 有许许多多的地方,是相通相通的。 姚澜不知不觉之间,双目盈泪,有两行泪水,从脸颊滑落,她也没有去擦拭。 似乎自己十多年来,梦里心里所思所欲的人,就是眼前的画中人。 她的直觉告诉她,画中的女子,就是她苦思苦念,梦呓多年的娘亲。 只是“娘”这个字,却又重若千千万万斤。 无法从胸腔里,再到喉咙里,再从口中说出来。 画中人那双欲说还休的眼睛,藏着多少柔情蜜意,又藏着多少惊心动魄的故事,令人不想去打扰她。 只有耐心等待着,等待着她自觉自愿地倾诉衷肠。 姚澜不知不觉之间,跪坐下来。 埋首双腿之间。 耸肩无声啜泣。 她不知道,自己哭的原因。 她只知道,到了这个点上,她不哭是忍不住的。 她这场哭泣,似乎要把十多年来的思念,委屈,难过,怨恨,生气……等等,通通给哭干净。 以前,老爹笑话过她:“你这孩子,其他的方面都好,就是从小到大,没见你哭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