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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村人声鼎沸
大马戏震撼人心
自从杜涛回来之后，我和刘浩也算不再孤单，虽然大家都各自为了生活奔波着，但没事的时候，总会聚在一起。
其间也遇到过宝驴子一伙人几次，由于我和刘浩也没打算再追究之前的事儿，杜涛下乡赶集也免不了和宝驴子一伙人打交道，因此双方的关系也逐渐有了缓和，甚至在半年之后，还有了一次合作。
事情的起因是源自于一场马戏演出，那几年，几乎每年都会有几个杂技团来小镇表演。找个场地，围上一圈围挡，就开始售票卖艺。
表演内容无非就是一些钢枪刺喉、胸口碎大石、空中飞人等这类的杂技节目，票价也不贵，基本上就是一块两块钱。
在那个精神生活匮乏的的年代，这种草台班子，也是小镇居民能接触到的，为数不多的一种娱乐演出，因此很受镇上老百姓的欢迎。
每次有杂技团来表演，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大家都愿意花几块钱去看看热闹。
杂技团来演出，一般都会提前几天，开着车子在镇上宣传。
车子上挂上条幅和演出海报，发一些传单，一路上大喇叭里不停的重复播放演出时间和地点。
演出时间基本上都会定在小镇的赶集日，这样老百姓来赶集，顺路就把杂技看了。
所以每当有杂技团演出的时候，对宝驴子来说，都是一次发财的机会。
杂技团和小商小贩不同，都是外地过来的，全国巡回演出，所以基本上都是一锤子买卖。
再加上杂技团演出需要的场地很大，场地费也就不是十块八块的事儿了，每场演出，宝驴子至少都能收几百块钱的场地费。
95年的六月份，小镇上来了一个南方的马戏团。
这次来的是马戏团，跟以往的杂技团完全不一样，不仅规模比以往的都要大上很多，还带来了一车小镇上大部分居民都没见过的动物，仅仅是演出的道具和动物就装了三个大卡车。
再一点不同的是，这个马戏团宣传的时候是打着免费的旗号，也就是说不会再把场地围起来，所有的老百姓不用买票，可以免费看这场马戏。
马戏团提前三天就在开始在小镇里做宣传，除了免费观看这一点吸引了小镇居民的目光，一卡车的老虎、狮子、大象、猴子……等动物更是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
当然马戏团宣传之前，肯定免不了先拜会本地的地头蛇，也就是宝驴子，但这次场地的收费标准却让宝驴子犯了难。
以往来的的杂技团，一般都能提前预计出一天大概能卖多少钱的门票。
比如一张票卖一块钱，按每场五百个观众来算，一天下来至少能演五场，单是门票收入就有两千五百块钱。
再加上表演过程中讨要一些打赏，一天下来，怎么着也有个三千多块钱的收入。
如果演出的质量比较高，票价能卖到两块钱，那样收入就会翻倍。
所以宝驴子每次都会根据杂技团的票价来收场地费，少的时候收个三百五百的，多的时候能收一千块钱。
但这次的马戏团却承诺全程免费观看，这就让场地费没有了参考标准。
而且这次演出的规模看起来比以往的都要大，使用的场地自然就会更大，因此双方谈了一个上午，都没有谈拢。
宝驴子虽然不知道马戏团为啥会免费演出，但是宝驴子知道无利不起早、天下没有免费的宴席，这两个老祖宗传下来的至理名言。
在宝驴子再三追问下，马戏团的老板终于说出了自己此次演出的真正目的：卖洗衣粉。
马戏团老板告诉宝驴子，自己从南方带来一种最新上市的洗衣粉，目前正处在推广阶段。
所以才会用全国马戏巡演的方式，让老百姓都能亲自体验到洗衣粉的去污效果，从而打开市场。
因为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不知道小镇居民的购买力到底怎样，马戏团老板对能卖出去多少洗衣粉心里也没底，所以想尽量压低场地费。
宝驴子也是第一次听说演马戏卖洗衣粉的，一下就对他们带来的洗衣粉产生了兴趣。
那个年代，小镇上的信息和交通都很落后，虽然宝驴子算的上是先富起来的那一批人，但归根结底还是土豹子一个，对外来的新事物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在宝驴子的要求下，马戏团老板现场演示了自己洗衣粉的去污效果，当场就把宝驴子给震惊了。
单纯的宝驴子敢确定这种洗衣粉一定能大卖，却从来没想过，自始至终，这就是一场销售骗局。
宝驴子当即提出和马戏团合作，不收场地费，按销售额，双方一起分钱。
当时商店里常见的几个牌子的洗衣粉，普遍价格都在两块钱到三块钱一袋。
马戏团老板本来是想定价三块钱一袋，但宝驴子觉得，这种洗衣粉比市面上常见的洗衣粉分量都要大，去污效果更是前所未见，即便是卖的贵一点，也肯定不愁卖，因此提议把洗衣粉价格提到五块钱一袋，销售额双方各拿一半。
开始的时候马戏团老板还觉得卖这个价格风险很大，不同意宝驴子的这个方案。
但宝驴子打下包票，承诺保底卖出去2000块钱的洗衣粉，卖不到这个数，自己一分钱不要，超过2000块钱以上的部分，双方平分。
有了宝驴子的这个承诺，马戏团老板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宣传工作做的更是大张旗鼓，大马戏也如期举办。
由于本次的马戏演出节目繁多新颖，更是全程免费观看，所以到了赶集这天，几乎全镇的老百姓都来了。
更是有不少十里八村的人听到消息，都专程赶来看热闹，整个供销社门前的广场，从早上六点多开始，就已经挤满了人。
毫不夸张的说，那场马戏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现场围的水泄不通，挤不进来的也都在外面等着，走了一批又来一批。
马戏从早晨八点开始，一直演到了晚上八点多，天彻底黑下来才结束。
集市早都已经散了，看马戏的人还不肯离去，又额外加演了两场。
那场马戏表演也确实精彩，各种杂技、气功、魔术、动物表演……。
在我心里，中国马戏的最高水平，也莫过于此。相较于当年电视里热播的《曲苑杂坛》节目，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每个节目演出的间隙，马戏团肯定忘不了此行的主要目的：卖洗衣粉。
通过演员的现场演示，各种满是油污的手套、穿的发黄的白背心、多年未曾洗过的旧床单……在马戏团手中神奇的洗衣粉加水浸泡过之后，全部都是焕然一新，洁白如初。
马戏团用上了产品对比、现场体验、九块九抢购、限量一千单……等多种促销方式，各种套路层出不穷，完全就是现在个别无良商家直播带货骗局的开山鼻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