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是你，一切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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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隔了一晚，历云溪便又给祁淼发了通讯，要约上将尽快再去一回研究所，重新测一下精神力的数值，要是再晚些，可能就不准了。
“我的好姐姐呀，你怎么不早说。”祁淼瞅了眼杭亭排满了的事项，实在是犯了难：“最早最早也只能是明天下午了。”
说着，她插个了空档，将去研究所的行程安排进去。
实际上，祁淼心知肚明，历云溪再怎么早说，杭亭的时间也是很紧的。
自杭亭上将任职以来，这是第一次休假这么长时间，先前本就积压了许多公务，这次又恰逢发现了拥有珍贵资源的新能源星，星球开发细则和落地基础建设是目前的重中之重，说是忙得昏天黑地的也不为过。
“甭提了，谁知道我昨天晚上马不停蹄地递上去的申请，今天才能批准下来，没有准许我哪请得动这两尊大佛啊……”历云溪是又急又气，“要是耽误了最佳观察时间，你说说，这算谁的”
历云溪心中有怨气，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祁淼权当她是发发牢骚，只默默地听着，笑而不语，偶尔应上一两声。
“行了，我这边还得协调沈清河的时间呢，就先不和你聊了，明天下午记得带着上将来啊。”才想起来正事儿，历云溪说完就挂断了通讯。
一山不容二虎，为了避免像上次一样，两虎相争的战火波及到他人，历云溪特意将杭亭与沈清河两人时间错开，两人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自然不会再起争执。
祁淼刚才没认真听，历云溪突然挂断了通讯，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杭亭刚才去开会了，祁淼嫌那里拘谨得慌，她本身就是一可有可无的小角色，还只能在上将身后站着，就没跟着一起，独自在办公室里等他回来。
看来，上将办公室才是她的快乐老家，把门一关，有杭亭罩着，谁能说她
值得一提的是，今早也有杭亭亲手做的爱心早餐，他虽忙得脚不沾地的，昨晚一直加班到凌晨，哪怕只休息了三四个小时，但也愿意抽出时间来给小姑娘准备一顿热腾腾的餐食，还变着花样来，没有重复的菜式。
但凡有关于祁淼的，他都尽心尽力，反观他自己，饥饿感来袭时只草草怼上两袋营养剂完事。
杭亭是只做不说的性子，况且本就是自愿为之，邀功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祁淼也是没心没肺惯了，在她眼里杭亭就一资本家，社畜怎么会同情资本家呢
所以祁淼不仅没半点感恩的意思，嘴还变刁不少，都已经开始嫌弃军区食堂的大锅饭寡淡无味了。
如果不是看杭亭实在太忙，一日三餐全拜托给他这种话，可能祁淼也是说得出口的。
不知道会议什么时候结束，祁淼将修改好的行程安排保存，发到杭亭的终端上，接下来慢悠悠地晃到食堂去吃了饭。
在打饭时回忆起今早她清理的垃圾桶，里面数不清的营养剂包装袋，她又贴心地给杭亭也带了份饭，一回去就放在保温板上温着。
她也不知道杭亭喜欢吃什么，就随便要了几个菜，营养剂都喝得下去，想来他也是不挑食的。
吃饱喝足，今天的天气很好，从窗边透进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乎乎的，并不刺眼，祁淼不知不觉间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鲜少做梦，这次却梦见了幼时的情景，是她小跑着在田野间穿梭，手里还拿着五彩的风车。
经商的父母每年都会带她回奶奶家，足足待上两三月再回到帝星。
那个小农业星科技水平较为落后，但环境和空气都很好，有点类似于她上辈子地球的乡下，有利于农作物的生长，总是有跟今天一样的明媚的阳光，微风拂过，会出现一阵一阵的麦浪，像是星球也跟在呼吸。
小风车是地球上才有的东西了，这辈子的人并不会做这种玩具，年幼的祁淼凭借着记忆鼓捣了出来，当时还颇有成就感。
奇怪的是，在这个朦胧的梦境里，风车一开始还在祁淼小小的手中，到后来却不见了。
杭亭回来时，看见小姑娘正歪着脑袋，睡得香甜，呼吸声均匀轻浅。
他先是将窗帘拉了一半，使房间里亮度变暗了些，而后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轻轻盖在祁淼的身上，眼底的缱绻掩盖住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
杭亭就这样蹲在祁淼的身前，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随后，他注意到桌子上被温着的饭。
为了图省事，祁淼只是胡乱把菜和饭都塞到了一起，还愿意拿盒子分装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所以卖相上肯定是差了点。
都是些简单的家常小菜，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味道只能算得上是勉强能吃，就连米饭也被挤压得略微变形，小块小块得粘连到一起，口感不是很好。
即便如此，杭亭却也是都吃完了，慢条斯理地一口接着一口，他吃得很慢，像是在享用什么美味佳肴，每一口都十分珍贵。
这是祁淼第一次给他带饭。
在动筷之前，他甚至用终端全方位多角度拍了照片，存进了设有密码的相册里，自动备份。
在沙发上坐着终究不是适合睡觉的姿势，祁淼并没有睡太长时间，在杭亭吃完没一会儿就悠悠转醒。
她想要抬手去揉一揉有些酸痛的脖子，惹得盖在身上的外套向下滑落，在落地之前又被她眼疾手快地捞了起来。
祁淼认出了这是杭亭的军装外套，因为上面不仅有显示着身份地方的军衔徽章，还存在着淡淡的冰薄荷味儿，阳光真是神奇，就只是晒了这么一会儿，就能让薄荷味的衣服染上些许温暖的味道。
杭亭正批阅着文件，神情专注认真，衬衫袖口被他挽到手臂处，露出的线条流畅而富有美感。
祁淼没出声打扰他，只默默将外套叠好，放到一旁。
似乎是因为中午睡了一觉的原因，祁淼觉得今天过得尤其的快，一下午转眼就过去了，她到点就准备下班了，杭亭仍是雷打不动地坐在那里，埋头处理着那堆仿佛怎么样都处理不完的公务。
她收拾的动作慢了半拍，突然间觉得，当上将也挺辛苦的。
祁淼斟酌了下，后对杭亭说道：“那个，往后的早餐……你不用给我做了，我在食堂吃就行。”
杭亭猛地抬起头来，声音似是有些惶恐：“怎么了淼淼，是不好吃吗”
对于他来讲，如果被祁淼嫌弃做饭不好吃，那绝对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当然不是，你不要多想。”祁淼摇头，连忙否认：“我只是看你这几天，每天都得加班，做饭挺费时间的，想让你多休息会儿而已。”
杭亭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觉得味道差劲，幸好。
他心中不由得苦笑，嘲笑自己也太不稳重了些，三言两语便让他如此紧张慌乱，实在是不应该。
“其实，给淼淼做饭吃的时候，我的心总是很宁静放松。”
杭亭的眼中弥漫上星星点点的笑意，又携上了无边的眷恋，“不用担心我，与我而言，为你洗手做羹汤，也相当于是休息了。”
他的眼里藏着蔚蓝的海，而此时此刻，春风拂过，汪洋破冰。
见杭亭执意坚持，祁淼也无法可说了。
打了下班卡，今天就又是祁淼普通的一天。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眼里不断重复着的每一天，带给杭亭的却都是不一样的欢喜和雀跃。
他从之前只敢怯懦地远远观望，到被临标之后，如今大胆又掺杂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曾经的杭亭总是过分内敛的，人们总是看重他的功名，所以他下意识便将自己的喜怒哀乐皆藏于心，以最严格的标准要求自身，做到世俗眼中真正完美的“帝国之星”。
在遇见祁淼之后，杭亭才逐渐学着，在她面前坦率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喜欢便是喜欢，爱便是爱，去说就是了，去做就是了，从不会觉得辛苦或是委屈。
只要是祁淼，那一切都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