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理性消亡，欲念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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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云的自卑来源于幼时祁淼写给他的信。
在聊起口味喜好时，祁淼强调自己是喜欢甜的，一点苦都吃不得，妈妈做得凉拌苦瓜她总是一点也不碰。
那时的苍云仔细地整理了祁淼寄过来的零食，发现果然无一例外都是带着甜味的，就连巧克力都是加了奶的，黑巧在祁淼这里沦为最底层的口味，根本不受待见。
于是便苍云记住了，祁淼喜欢甜味。
从那时他就会时不时地幻想，若是他能够分化成alpha或者是omega，但愿上天能赋予他一个甜蜜一些的信息素，焦糖味就不错，再不济就来些其他不会腻人的甜香。
他总是将祁淼不经意间写下的文字都记得一清二楚。
再比如说，他一直将祁淼在上中学时说过的那句“我对谈恋爱一点兴趣都没有”，牢牢记到现在。
【班里似乎有人在早恋，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不像我，我对谈恋爱一点兴趣都没有，估计以后也会是这样吧。】
他甚至能够清楚地说出这一封年代已久的信被他收纳在了什么地方，精确到每一厘米。
苍云从不会主动给祁淼寄信，尽管他给祁淼写了满满一个收纳箱的信，却一封都没有寄出去过，其中的内容只有他自己知道。
两人之间的信件来往总是祁淼率先发起的，苍云只会写给她的回信。
看似他对交流和对话的热情不高，只会被动地回信，实则苍云隐忍而病态地恋慕着祁淼，会在课本上模仿着她的笔迹写满她的名姓，把祁淼奉为可望而不可及的神明。
在无数个他写着回信的夜晚，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都会被苍云认为自己是在被神的光辉所沐浴，月亮在他眼中就像是祁淼的化身一般，只要远远望着就能够抚慰他的心神。
在每一个思念却见不到的夜晚，他都会望月思人。
苍云近乎偏执地记得祁淼对他诉说过的所有愿景，并惧怕她在成长过程中任何违背初心的变数，当然了，他是不会将任何过错归咎到祁淼身上的，只会卑劣地将原罪推在每一个试图改变祁淼想法的人身上，并将其视为对神明的亵渎。
狂热的信徒对神也是拥有占有欲的，任何与苍云怀着同样的心思靠近祁淼，妄图与她并肩而立，留在她身边的人，都会被他打成“头号敌人”。
可他与那些人也并无区别。
人都是会渐渐不知足的，从一开始苍云和祁淼写信都会觉得雀跃，再到偷偷去看她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看，最后到现在，他竟也开始肖想起自己是否也能站在祁淼的身侧。
理性消亡，欲念疯长。
他走的路，旁人不会理解，包括祁淼。
……
祁淼半梦半醒之间，能听见干柴和枯草燃烧而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肉……似乎烤了很长时间。
闻见肉香之后，她就清醒了三分。
彻底回过神的时候，山洞之中只有篝火一处光源，外面的天已经很黑了，火焰吸引来了一些昆虫，她就坐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它们不顾一切地张开翅膀，或是直直冲进火光之中，或是受着灼痛，萦绕在旁边飞行。
她扭过头，借着火光瞥见苍云侧脸的线条，他的眼底有流光闪动，像落了一整个黄昏。
他此时望着快要烤好的肉，祥和的神态，令祁淼感觉十分眼熟。
杭亭和沈清河似乎也总是这样看她。
那双眼眸中，一汪春水里，是沸腾的欲念和爱意。
利用情感来操纵人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只要祁淼想，她轻易地就能把苍云攥在手心里，像是她之前攥着猎物的耳朵一样。
见祁淼醒了，苍云给肉洒上调料，本就勾人的肉香变得更加富有层次。
祁淼乖乖坐到篝火前等饭吃，视线随着肉的移动而移动。
肉还很烫，苍云用指尖扯下一条腿，正准备吹凉，就听见祁淼说：“不用吹了，我喜欢吃烫点的，会更香。”
虽然把肉递给她了，但苍云仍是很不放心地嘱咐，“总是吃烫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祁淼把肉摆到嘴边，用鼻子哼哼，“你总是说这些我不乐意听的，明明我也没有总吃烫的，明明今天中午就吃的肉干。”
苍云垂了眼，没再说话。
他沿着肉的骨头架子啃，似乎是不太饿，他每一口都很小，用余光关注着祁淼，见她手的肉该吃完了，就又撕下一条腿来塞进她的手里。
这肉出人意料地好吃，味道像是鸡腿，又嫩又香，祁淼一吃就停不下来了，直到她第三条腿啃了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多吃了一条。
这肉顿时咬也不是，退回去也不是了，她轻叹口气，无奈地道：“不是说好的吗，一人两条腿，你怎么多给我了”
苍云觉得自己对祁淼的纵容是理所应当，“你喜欢吃，多吃些就好，正好现在肉放得凉了些，入口的温度正合适。”
“我把腿都吃了，你吃什么”
“骨边的肉也很香。”
骗人，傻子来了都知道肋骨旁边的肉又干又柴，远远不如腿上的肉口感好。
祁淼的脸皱了一下，明明得利的人是她，反倒是不满意起来了，“我就吃这三条腿了，剩下的肉都给你吧。”
见苍云想要反驳，她瞪了一眼。
“……吃得饱吗”苍云犹豫着问，“我不太饿，全给你吃都无所谓。”
祁淼装作没听见，啃着手里的第三条腿，眼睛看完火焰又看地上，唯独不看苍云。
他手里的一条腿和骨头架子，愣是吃了很长时间。
这和他中午进食的速度可差太多了，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这拖延时间的方式也太明显了点，不过祁淼有的是耐心，既然苍云吃得慢，她就慢条斯理把手擦干净，坐在兽皮垫子上看着他吃。
“吃完了”见他起了身，祁淼挑眉问道。
苍云的眼神飘飘忽忽的，“我……我去把骨头扔去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