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请求与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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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里绫人通过在父亲书房的暗格处找到的契约，得知了不少的东西。
那位带着契约的仙人，只在契约上印下了特别的印记，并没有签署她的姓名。
在稻妻，灵异精怪妖魔鬼什么都有，但却独独没有仙人。
契约上写的明明白白，那位仙人的确是出自璃月。
但璃月的仙人为什么出现在稻妻，又为什么和神里家有契约，甚至为什么会居于那棵椿树上，他一概不知。
这些前尘往事，他仔细思考了一会，大概明白是父亲打算等到时机成熟再告诉他的。但是因为父亲走的突然，所以就完全没有时间去细说。
绫华年纪尚小，整个偌大的神里家就只有他一个人来扛大旗。他已经让自己尽量快些上手了家族事务，但刚刚开始做这些，还是感到有点力不从心。
想起父亲弥留之际说的话……
神里家的……保障吗
他不明白，所以要去弄个清楚。
整理好父亲的遗物后，神里绫人带着那一纸珍贵的契约起身。
但他走到那棵椿树下，左右等了一会，用最恭敬且不出错的语调说：“不知是哪位前辈与我神里家结了契约，晚辈现在才来拜会，实在是有失礼数，还望前辈不要怪罪。”
既然是保障，应该愿意见他一面吧
椿花开得盛，还随着微风慢慢飘扬，却一直没有别的动静。
神里绫人又说了一遍，他站在距离椿树几步外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到人，最后他退了一步，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受待见，于是自知来得不是时候，转身正要离开。
“你和你妹妹不一样。”
但转身那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了清凌凌的声音。
他脚步一刹，随即往身后看去。
那位仙人就半倚在椿树上，手上还把玩着一盏挂在枝干上的灯。
神里绫人立刻就明白过来，绫华之前期待花开，几乎每天都来。
他立刻知礼地道歉：“舍妹年纪尚小打扰了您，我代她道歉。”
“不必。”她回，“淮月，我的真名。”
她很是平静，眼中都没多少情绪，也不觉得神里绫华给她带来了困扰，只是契约主体变动，她觉得有必要让神里绫人知道自己的名字。
神里绫人一怔，而后从善如流地喊：“淮月前辈。”
“我们的契约平等，直呼我名即可。”她说完，终于回归了正题，“找我何事”
神里绫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疑问，随即说：
“父亲走的匆忙，很多东西没来得及交代清楚，晚辈……我有几个疑惑想请教您。”
淮月大方表示：“问吧。”
“您为什么会在稻妻又是如何和神里家签下的契约为什么会居于这一棵椿树上”
这个问题一出来，清冷出尘的仙人似乎染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叹息。
“我此前遭难，神魂不得已寄居椿树，多亏你祖上搭救才活下来。于情于理，都该报答。”
她和神里家祖上的相遇的确很像是一场物语中才会出现的故事，若干年前，稻妻社奉行的家主因某些事前往璃月，意外发现了一株特别的椿树苗，出于喜爱带回了稻妻，结果没想到，若干年后，椿树上苏醒了一位仙人。
于是淮月和神里家的那位家主签订了契约——
【我将居于神里家的椿树，直到你需要我救命为止。】她当时说。
当时强盛的神里家没有让这位仙人做任何事情。
寿终正寝的一代代家主也并不需要她为自己强行延续生命，于是契约就一代代续下去。
到后来，雷电五传被屠杀的事情发生后，神里家势弱，便越发无法离开她。
只要有淮月在，那神里家就相当于有了保障。
如果哪一天神里家真的遭遇了生死存亡的灾难，那至少还能获得安全。
神里绫人只能从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解释中窥见较少的信息，但哪怕只是冰山一角也足以令他无言沉默。
是什么样的灾难才能让璃月传说中能力强大的仙人沦落到“不得已”的地步，他不得而知。
但他已经明白了为什么父亲宁愿不要这个救命的机会，也要把契约放在他的身上，然后选择死去。
又是为什么父亲会说自己是“卑劣”的。
——尽管淮月本人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为什么我和舍妹之前都没见过您”他问。
淮月看他一眼，只说：“你的历任祖辈都不是很希望我现身，所以我总是在沉睡。”
直到她感觉被延续到这一任的契约岌岌可危，她才从沉睡中醒来，并意识到他父亲快要死了。
……不是很希望她现身
如今的神里绫人年岁尚小，即便他已经尽力成长，但某些东西他的确没办法理解。
但无论先辈的想法如何，现在……
他躬身，对淮月诚恳请求：“请您帮助我。”
他只有一个人，很多东西还没来得及学习，家中佣人也在父母相继离世的时候就陆续离开了，如今偌大的神里家，除了他们兄妹，竟然只剩下了受过父亲恩惠坚持留下的托马，还有椿树上的仙人。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觉得社奉行大厦将倾，外面的世家如豺狼般紧盯着神里家，都恨不得从这里咬下一块肥肉。
他知道，所以他需要助力。
他必须肩负起复兴神里家的职责，他不能有一点闪失。
淮月看了他半晌，在逐渐深重的椿花香气萦绕不去的氛围之中，花瓣零星而落，她看见了这个少年坚定的眼睛。
“是出于你个人的请求”
“不，是契约。”他说，“我并不需要您救我性命，所以如果您可以助我复兴神里家，我们的契约就终止吧。”
“这是比你性命还重要的事情吗”淮月问。
“是的。”神里绫人说，“这是比我性命还要重要的事情。且因为契约，神里家已经困住前辈太久，如果可以的话，这个新修改的契约完成，前辈就回到璃月去吧。”
淮月说：“你们的‘太久’对我来说不过转瞬。”
“我知道。”过分年轻的家主答，“但是于我们来说，您守护神里家这么多年，早就足够了。”
淮月看着他，知礼的贵公子态度诚恳又不居于弱势，直直地对上她的双眼。
片刻之后，淮月终于轻笑一声：“那好，我答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