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像坨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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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三的问题并不需要姬天化的回答，况且陷入昏迷状态的姬天化也无法回答黄三的问题，他这么做只是黄鼠狼进阶以后的惯例，名为“循证”，为的是将来的进一步突破的心境通明。

黄鼠狼成妖会有个特点，他每次突破会将自己的名字告诉给最近的人，并且问此人“自己是否像人”，对方回答“是”或者选择沉默，黄鼠狼妖的心境都会拂去尘埃，对它下次突破带来极大的好处，但如果此人回答其他，或者说“否”的话，黄鼠狼妖则心境蒙尘，甚至连此次突破都会受到影响。

为了保证结果，黄鼠狼妖每次突破告知对方姓名后都不惜将人打昏，如此一来对于问题的答案相当于默认，足可见黄鼠狼成妖后的狡猾。

而且不管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答题之人最后必定会被黄三杀掉，其手段相当狠辣。

黄三本以为这次的循证也应该像以往那么顺利，毕竟姬天化已经昏迷，不可能回答自己的问题了，不料背后传来了一个童声：“像坨屎！”

黄三脸色剧变。

孩童的话语是最纯洁的，如同一滩清水，所谓“童言无忌”正是如此，用孩童来循证如果得到认同的话，黄鼠狼妖收获最大，但若是被否定的话，其也是伤害最强的。而可怕的是，用孩童循证只有其说出肯定才算肯定，哪怕沉默都会被天道判为否定，一般而言，黄鼠狼妖不会轻易去询问孩童，风险太高。

屎是最污秽物之一，被形容成这种东西的话，黄三的心境别说拂去尘埃了，简直就像直接被人用一坨屎甩到上边，一塌糊涂啊！

得到这样的回答，双重打击袭来，黄三那英俊小生的脸瞬间变得惨白，隐隐约约出现了兽相，在夜色中更显阴森怪异，这说明他境界不稳，随时有跌境的危险。

黄三暴怒转身，看向插话的男童。

此孩童已经带着另一名女童远遁，谁能想到这名孩童内在是一个大叔的灵魂，否则怎么可能说出如此不堪入耳的话来呢

没错，那人正是陆晨，他此时正带着高灡一路狂奔，刚才因为气极黄三杀了姬萍萍，听到黄三的问话，便用经典的台词来骂对方而已，没想过会给黄三带来如此大的伤害。

这也隐隐印证了因果报应，所谓一啄一饮，若不是黄三杀姬萍萍的手段如此残忍，也不会引来陆晨如此大的愤怒，陆晨亦不会在逃跑中还不忘给黄三一记怒骂，让黄三备受到损折。

“吼！”黄三冲天怒吼，他必须追上去抓住陆晨，逼迫其改口，不然他这辈子便突破无望。

黄三想不到陆晨年纪轻轻身法却如此了得，其几步之间便已远远遁开，他顾不得给姬天化致命一击了，化身成半兽状态，发足向陆晨追去。

这边陆晨亦想不到自己一句话引来对方的追杀，看到黄三往这边追来，他吓得拼命催发自己的功夫，达到了一步八丈之遥。

不过自然境的妖怪哪里有那么好甩脱的尽管黄三境界不稳，但他实力就在那儿，只见其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居然几化黄光，不断迫近陆晨。

陆晨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根本逃不开敌人的追杀，而且再将功力浪费在逃命上到时候反而无力对敌，此时已经离那些茅草屋不远，陆晨对高灡说道：“把那些茅草屋全部点了！”

说罢，陆晨便将那个小女孩给推向前方，自己则一个急刹车转身面对敌人。

这个地点处于下风处，茅屋点燃后浓烟会飘来这里，必须在此处拖住敌人的步伐，让高灡把全部的茅草屋点燃，他们才能获得一线生机——陆晨是如此打算。

作为夜行生物，黄鼬有着敏锐的嗅觉，这也造成了其对浓烟的过激反应，如果再在浓烟中加点料，效果可能会更好。

陆晨此时庆幸自己之前因为谨慎做了准备，这时候却派上了用场。

陆晨并没有指给高灡自己在那间茅草屋放有干货，因为他嫌烟不够大，只要将茅草屋点了，不但产生足够的烟，而且必定会烧中自己所藏的干货。

陆晨此时还对自己那点小九九得意，因为他预料到大人们得到妖怪正身是黄鼠狼后会准备一些遮蔽口鼻的道具，他才会如此布局的，现在口鼻间绑着的布巾就是他最大的倚仗。

还未等陆晨得意有多久，黄三转眼便到，黄三伸出双爪，想要利用冲势一举拿下这小娃娃。

不料陆晨双脚错综点起，如同一只翩跹的蝴蝶，迷乱的身法在闪烁中躲过黄三那迅雷一击。

陆晨使用正是陆继业魔改的“无相步”之“蝴蝶迷踪步”，也是陆晨最熟悉的身法。

陆晨默默在心中流泪，强忍不要念出“真香”的台词来。

但的确是“真香”啊！在陆晨的步法下，饶是黄三实力远远高于这小娃子，却连续几招都捉不到陆晨的身影，不由得让此妖心中一片困惑。

如此高明的身法，应该是武学大世家才能掌握的武技，兰县这种破穷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人会习得呢——黄三双目微眯，手中速度不停，脑子却在不断思考。

正在这时高灡不负陆晨所望，开始点着了那些茅草屋，滚滚浓烟向两人战斗的方向卷来。

“不好！”黄三心中一惊，已经猜到了陆晨的计划，他急忙转身，想要阻止高灡。

不料黄三这一分神，陆晨便利用魔改鬼步欺身到了黄三的身前，同时双手向黄三肩膀贴上。

黄三大怒——小子如此大胆！我本不找你算了，你还要欺负到家，贴身战斗，别怪我不客气了！

如此想着，黄三使出了他成妖自悟的“黄皮拜月功”，拳爪相互交错，阴毒无比，变幻莫测，都招往陆晨的要害。

可陆晨自有打算，他并不是为了打败黄三而来，他目的是要拖住黄三，让自己两人被那浓烟所包围。

陆晨使的是被陆继业魔改后的太极云手与咏春黐手结合的产物，名为“陆氏波动天道黏字法”——如此中二的名字，陆晨真不想去记啊——就是利用感受敌人肌肉间的运劲和随动，在敌人招式成型前避开锋芒，达到“黏”的效果。

果不其然，面对陆晨的招式，黄三有种有很不舒服的黏滞感，他每每出招，对方都在自己招式成型前黏上去，倚着自己的招式化解力道，自己一招一式就如此被对方给顺开了。

那种感觉……黄三仿佛掉到了浆糊里，怎么就算再用力也无法伤到那坨粘液，这般有力无处使不只是在对敌伤害，甚至黄三想要移步都会被对方“黏”着走不动。

陆晨此招专攻近身，就是利用手足四肢去感知对方肌肉的变化从而随之而动，在对手招式成型前与对方贴招，使敌人的伤害无法发挥，就像是狗皮药膏，贴在人的身上，也不过就是微末之力，但对方用力不对的话，永远也无法摆脱其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