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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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山血海之气，弥漫整个战场。
绞肉机般的炼狱景象，在h城前真实地演绎着。
一具具倒下的银白骑士尸体，在诡异巫术的加持下，重新站了起来。
他们浑身散发着死气，赫赫低吼时不时从喉间传出，如僵尸厉鬼般冲入王庭军阵，爆发出连自身都会受到波及的超凡攻击。
一支不惧死亡，战斗力更加卓越的超凡部队，于阵亡的银白骑士中苏醒。
通灵者途径序列4【死灵术士】，正处于奥莉安娜军队后方，唤起一个接一个的阵亡骑士。
每个重新站起的骑士，都可以额外再换掉若干个王庭士兵，直到身体彻底崩坏裂解，才算结束。
这不同于一般的死者苏生，复活者并不是尸鬼一样的怪物，而是实打实的超凡者士兵。
哪怕罗熙的亡灵胸针，也只能将死者复活为没有超凡能力的丧尸，没办法让他们施展超凡效果。
但此刻战场上，正站着一群可以施展超凡能力的死者部队。
死灵术士的权柄，给王庭军队再次带来了难以想象的重创。
除此之外，还有着数不清的序列4，正向外释放着王庭没有应对之策的超凡能力。
仲裁者途径序列4【掌规者】的方向反转，学徒途径序列4【黑祭司】的幽暗诅咒，正将王庭军一步步拖入深渊。
华夏早已消弭的途径，演员途径序列4【畅想家】，更是施展着百无禁忌的奇异能力，将王庭军队耍得晕头转向，如同被抓进盒子里的蚂蚁。
哪怕王庭军人数上占据着优势，可位格上的差距，始终难以磨平。
近乎一比十的战损，正在将王庭军阵逐渐分化瓦解。
而且，奥莉安娜一方，死的大多数都是序列6，只有一小部分序列5阵亡，序列4更是没有损失一员。
王庭一方，最初冲入敌军的兽化公爵，早已亡于阵中，不知踪影。
这场战争里，序列5并没有额外光环，他们只是稍微卓越一点的战士，最多也只能多杀掉几个敌人。
银白骑士就像一柄尖刀，正突破王庭军队的层层封锁，向着h城直刺而来。
胜负早已在战场上显现，现在只剩下漫长的等待。
等待最终结局的到来。
除非还有变数。
奥利安娜军阵中，一道白光亮起，取代了那原本照亮战场的微亮黄光。
轻盈而端庄的辉月之子，缓缓升上天空，飘于月前，与月合而为一。
悠扬深远的声音，仿佛自月而出，笼罩了整个战场。
那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并不像君王的命令，而更像是神明的指引。
“教皇罗熙，你的失败已经注定，无端的坚持只是延续屠杀。”
“融合后，你并未如期成神，你的理论只是空洞的妄想。”
“立刻交出父神的左眼，你仍能以臣属的身份继续统御华夏，这已是你最后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希望你能保持理性。”
“你们的反抗，已经让你们失去了成为友邦的机会，现在，你们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臣服，要么死亡。”
辉月之子轻抬手臂，以纤细的手掌做出引导。
顷刻间，空气中弥漫起潮湿的水汽。
天空中的月亮，光芒也变得愈发强烈。
水手途径的权柄，正掌握着潮汐与海洋。
“你还有最后的思考时间，当月光彻底黯淡，黑暗将笼罩大地，海啸也将彻底淹没你的城市。”
“做出你们的选择吧，城墙只是无意义的心理安慰，躲在城墙后，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帮助。”
辉月之子把声音扩散到整座城市，似乎并不单单向教皇发出威胁，而是在向所有人发出警告。
h城城墙上，几名侍卫面如死灰，但无人敢在此刻开口。
就连负责调度的宋襄，此刻都已离开城墙，被迫组织城门前的最后防御，教皇却仍旧没有任何表示。
融合后的教皇并未给华夏带来神迹，他们心中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一事实。
“教皇陛下，”
白帝于教皇身侧开口，请求道：
“请您下达最后指示吧，我愿意用生命保护您突进到奥莉安娜身边，不会让其他人干扰到您。”
“我相信，以‘尘刃’开路的话，没有人能够拦截住。”
“不需要，我的最终命令是，撤军。”
教皇平淡地说出“撤军”二字，就像是孩童丢掉早已玩腻的玩具般轻易。
他扯动衣服，转身向城墙下走去，没有一丝犹豫。
“撤...撤军！！”
白帝瞪大了眼睛，周围人也纷纷愣在原地。
他们已经在焦灼的战争中陷入劣势，如果此刻撤军，只会迎来大规模的追杀，到最后等于全军覆没。
“现在怎么能撤军呢！！”
“现在应该是和奥莉安娜分出胜负的时候啊，教皇陛下！！”
白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度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
“这场战争注定失败，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我的融合并不如预期中顺利，没有更高权柄的获取，战胜奥莉安娜只是幻想。”
“哪怕失去h城，也只是局部的失败，华夏还有充足的军队和城市，我不会为了h城而陷落在这里。”
“等解决这个问题后，我自然会直面奥莉安娜，但现在，我要离开。”
教皇冰冷的声音，冲击着城墙上每个人的灵魂，他们从未想过，教皇会在此刻选择逃避。
战士们的期待，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仿佛都变成了笑话。
他们好像真的成了奥莉安娜口中的“空洞妄想之人”。
“绝对...不行，教皇陛下...”
白帝不敢置信地摇着头，
“您不能离开，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如果不战胜奥莉安娜的话，战争不会停止的...”
“难道您要把神性带走，独留全华夏为您负责吗...”
教皇冷道：
“按照你的意思，我应该把神性交给奥莉安娜，向她俯首称臣”
“只是丢掉一座h城而已，王庭还在，你的d城也还在，没有什么值得可惜的。”
“只要解决了融合问题，我就能战胜奥莉安娜，现在我唯一需要的，就是时间。”
“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哪怕丢掉王庭，丢掉所有的城，我也在所不惜。”
“可这个过程会死多少人，您不清楚吗！”
“我知道战争应该保持理性，可您为什么连尝试都不愿意尝试！”
“难道您连从奥莉安娜手中活下来的自信都没有吗！”
“战士们哪怕知道死也在冲锋，他们等待着您的加入，可现在您却要独自离开！”
白帝第一次突破心中枷锁，向教皇发出质疑。
她眼神震动，怀着困惑与愤怒向教皇高喊。
“毫无意义的争论，和你姐姐一样愚蠢。”
教皇收回目光，步伐冷漠而迅捷，没有一丝犹豫。
听到教皇对姐姐的形容，白帝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哪怕过了这么久，教皇的态度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改变。
“姐姐才不蠢...”
“她是...英雄啊...”
白帝咬着牙，将手伸进教袍中。
她将手扣放在瓶盖上，猛地向一侧拧动。
灵魂跃跃欲试，正等待着被释放。
可是，那瓶盖却并未打开。
准确来说，是打不开。
“交出来。”
教皇转过身，冷酷的脸上显露出掌握一切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