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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这么过了五天,秦无忧烦闷漫无目的走在街头上。 这几天他已经陆陆续续找了有大概十几个地头蛇的势力,想要从他们的口中打听到自己要的信息。 但是始终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无论是好言相劝,还是严刑逼供,那些人都是一无所知的样子。 这幽冥杀手组织居然能隐藏的那么深吗就算是同一座城市的本土势力,经营了那么多年依旧没有发现他们的任何蛛丝马迹。 此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在街道上逛了一会儿后,秦无忧准备回自己暂时居住的独栋居民楼休息时。 转过一处街角,他又看到了几天前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 路灯之下,金发碧眼的小女孩穿着破烂的衣服,已经不复当时那副精致的模样。 这座城市毕竟是繁华的大市,现在虽然已近午夜,而且此地已经接近城郊。 这条街道虽然还算不上热闹,但是也谈不上萧条,一些店铺仍旧开着门营业,街道上仍然有着三三两两的人走着。 有一个一般很晚才会收摊的炒粉车停靠在这处道路的旁边。 因为这条街道的另一头接近公园,晚上时不时的有人来此散步。 很晚的时候,走累了,肚子饿了的人偶尔会聚到这边来吃点宵夜。 在那个炒粉车前不远处,他无意间看到了那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小女孩也在同时看见了他,试探且犹豫地望过来。 与五天前那种粉雕玉琢般的洋娃娃形象不同,此时的小女孩一身褴褛邋遢的衣裙。 秦无忧勉强能认出来,那还是那天看到她时穿着的那件睡衣。 她的脸上污迹处处,脚下仍旧没有穿鞋子,她望着脚下的道路,张开双手,小心地在炒粉车前走来走去。 不时扬起小脸来望望那辆车,抽动一下脏兮兮的小鼻子,望见秦无忧时。 她明显疑惑了一下,随后不确定的揉了揉眼睛。 唯有那双眼睛,仍是像当初那般晶莹无暇。 秦无忧不知道这小女孩为什么会搞成现在这副模样,从第一次看见这对母女的情况来看。 她们的家庭应该是相当富裕的,有上好的衣服,还有那样多的保镖,就算是被人追杀,但是麻烦不是都被他给解决了吗 危险已经解除,为何会弄到现在这个样子而且她的母亲又哪去了。 顺着这条街道望过去,在那街道的尽头,有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工地内有一处地方有着一座危楼。 危楼的楼墙上写着一个红色的大大的拆字,看样子应该是准备要拆迁重建。 但是看着那字体已经很久,充满岁月的痕迹。 应该是写了很久,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始终没有动工拆迁。 以至于,如今常常有流浪汉或者乞丐进去居住,看小女孩的装扮,她和她的母亲目前就住在那栋楼里吗 其实秦无忧这个人并不算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在这些年以来,死在他手里的人,可以说是数都数不过来了。 他早已明白世界上什么人都缺,就是不缺需要帮助的人这个道理。 自己就算大发善心,又能帮得了几个人 不过,望见那小女孩的眼睛时,秦无忧还是忍不住产生了一丝恻隐,七岁又或者八岁吧。 那么小的年龄就经历了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凶险。 街口的风卷着灰尘,吹得她那件已经脏兮兮的睡衣簌簌发抖。 小女孩微微蜷缩着脖颈,冻得发紫的小手紧紧攥着,睫毛上结着薄雾,像沾了层碎玻璃碴。 小女孩就站在那炒粉车前,举起双手很艰难地跟老板说着些什么。 小女孩口中支支吾吾,那炒粉车老板则被她缠得不耐烦了,很大声地说道:“去、去,一边去,我又不是做慈善的,要饭去别的地方,走开走开,别影响我做生意。” 在两人纠缠一阵之后,小女孩终于明白不可能有结果,转身蹲在一旁墙角的下水沟前低声哭泣。 她双手抱膝,全身蜷缩得紧紧的,不时向着这边道路望上几眼,但秦无忧躲在阴影里,她根本就无法发现。 此时虽然已经是夏天,可是天气变化还是很大的,午夜时分的风带着丝丝缕缕的寒冷,小女孩的双脚在一块小心地摩擦着。 她缩在墙角的阴影里,像片被风揉皱的枯叶。 头发枯黄得打了结,沾着草屑和泥点,乱糟糟地贴在冻得通红的小脸上。 那双眼睛本该像星子,此刻却蒙着层灰,眼皮肿着,眼下是淡淡的青黑,像被冻裂的土地。 鼻子红通通的,时不时抽噎一下,鼻尖挂着水珠。身上那件辨不出原色的旧睡衣,袖口磨得露出了线茬,光着的脚丫上脚趾头冻得发紫,蜷成了小小的团。 风一吹,她就把脖子往衣领里缩,可那衣领早就塌了,挡不住半点寒意,露出的脖颈细得像根芦苇,轻轻一碰就要折似的。 如此看了一阵,秦无忧终于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走了过去。 眼见着秦无忧的突然出现,小女孩陡然抬起了头,似乎想要跑过来,但终于没有行动。 她心中知道秦无忧是那天晚上救了她们母女的人,但是他似乎并不想掺和到她们的麻烦中。 走到那炒粉摊前,秦无忧对着坐在摊车后的老板说道:“老板,还有炒粉卖吗” 看到生意上门,老板连忙起身,热情的对着秦无忧笑道:“啊,有的、有的,你坐,马上就好,嘿,你来得正是时候,马上就要收摊了啊。” “哦。”秦无忧点了点头,“要两份,一份打包一份在这里吃,谢谢。” 他说着,向着那小女孩招了招手,顿时,小女孩眼前一亮,向着他跑了过来,仰着头说道:“哥哥。” “坐吧。”秦无忧让小女孩坐在一边,随后脱下外套披在小女孩的身上,轻轻为她擦了擦脸上的污渍,却没有说话。 片刻后,第一盘炒粉端了上来,秦无忧推到小女孩的前面,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 秦无忧轻抚着她的后背,向那炒粉老板问道:“师傅,这小女孩这几天每天都来这里吗” “哦,对,她这几天晚上每天都会到这里来。一开始我看她可怜便请她吃了几次,但是我也要养家活口,小本生意,不能一直做慈善不是 起初我还替她报了警,想要让警察把她送回家去,结果一看到警察来,她就很快跑没影了,追都追不上。 如此来回几次,警察都放弃了。 唉,可怜呐,小小年纪就一个人在外面流浪,不知道她父母是谁,怎么狠的下心的,小兄弟你认识她”老板摇头叹息道。 秦无忧说道:“哦,是我的一个朋友的孩子,前几天意外走散了,现在才找到她,马上就带她回去了。” 听到秦无忧认识这小女孩,老板也为她感到开心,没有再说话,回到摊车后为秦无忧继续做下一份炒粉。 秦无忧倒了一杯水送到被噎到的小女孩嘴边,轻声说道:“慢点吃。” “唔~谢谢哥哥”小女孩甜甜的对着秦无忧笑道。 “慢点吃,你叫什么名字”秦无忧抽出一张纸替她擦掉嘴角的油脂,问道。 “波琳娜,我叫波琳娜。”小女孩一边咀嚼着,一边说道。 鼓起的小嘴像极了一直正在进食的小仓鼠。 “波琳娜。”秦无忧重复一遍。 不一会儿,另一盘炒粉已经做好,打包好后也端了上来,放到了秦无忧身边。 小女孩年龄还小,胃口不大,虽然因为太多而拼命吃,仍是剩下了一些没有吃完。 随后,在波琳娜的带领下,秦无忧提着打包的炒粉去往街道那头的危楼。 一如他一开始所料想的那样,这些日子,无家可归的这对母女果然是住在这里。 秦无忧不知道的是,那栋危楼前两年还有很多流浪汉或者乞丐居住,不过几个月前的时候有一小半毫无征兆地塌掉了。 此后还敢住在这里的人便日益减少,通过漆黑幽深的楼道,两人上到三楼,尽头处一点火光微微漾出。 波琳娜正要回头对秦无忧说话,在黑夜中也能看见东西的秦无忧眉头猛地皱起却陡然捂住了她的嘴。 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通道的尽头,传来女人虚弱的挣扎与呼救声。 “妈妈,是妈妈的声音!”耳听得那阵响动,不顾秦无忧的阻止,小女孩首先便冲了出去。 漆黑的通道间,回荡着小女孩清脆的叫声,正在奔跑的小女孩似乎绊着什么东西摔了一跤。 她爬起来便继续跑,不一会儿冲进那片光芒昏暗的房间里。 “放开我妈妈,你这个坏人!你要干什么放开啊,放开、放开!” 房间里传来小女孩无助的叫喊声,秦无忧在黑暗中无声地走了过去,顺手摸索着身旁的东西。 门框、窗户碎玻璃、开裂的墙壁、掉落的砖块石块、腐朽的木棒。 走到那房间边上,他只是悄悄地看了一眼,随后便捡起一根断裂的椅角冲了进去。 这间房子里除了那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金发女子与小女孩外,就只有一个流浪汉打扮的男人。 那流浪汉身材魁梧,肌肉发达,此时他的裤子已经脱下一半,胯间穿着一件破了好几个大洞的内裤。 此时正紧紧的抓着金发女子在不断乱蹬的小腿,欺身上前想要控制住拼命挣扎的女子。 小女孩疯狂地撕打着,想要拯救自己的母亲,结果却被那男人毫不留情的随手,摔在地上好几次。 跌倒的小女孩仍然想要爬起来,弱小的身躯却根本无法阻挡施暴者。 秦无忧匆匆环顾了一下房间内的环境,只有一个人的话,那就好办得多了。 房中微弱如烛光一般昏暗的电灯泡吱吱的乱响,如同风中的残烛一般的一闪一闪的,忽暗忽明。 那男人恐怕是临时起意,色迷心窍,他也不敢闹出大事来,只是一味地将小女孩再次推倒在地。 这时他心中却猛然警觉,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惊骇间回头。 一道高大的身影正飞速的向他奔跑而来,来人脚下在旁边的一座废弃沙发上一蹬。 身体猛地凌空飞越数米多远的距离,手中带着尖刺呢木棒高扬。 “碰” 仓促之下,来不及闪避,这流浪汉只能举起一只手阻挡来人的进攻。 随后,那根巨棒便应声在他的手腕上直接断成两截,并并伴随着骨头断开的“咔嚓”声。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 那根木棒前端的那半段,仍旧重重的砸到了他的后脑勺上,使得他眼前一阵晕厥,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流浪汉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脊背像被狂风弯折的枯木般剧烈颤抖。 完好的那只手指节死死抠进身下的泥土,指甲缝里渗出血来也浑然不觉。 喉间滚出的不是哭嚎,而是像破旧风箱被撕裂般的嗬嗬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腥甜,胸口起伏得像要炸开。 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黏在皮肤上,却抵不过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唇早已咬出了血痕,脸色白得像纸,眼白翻起时能看到密布的红血丝。 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却又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着,连指尖都在痉挛着抽搐。 他的痛苦还没有就此终结,紧接而来的,是腿弯上剧烈的一痛。 秦无忧在落地的同时,便用那断掉的木棒猛地一杵,直接打碎了他的膝盖骨。 断腿之痛的流浪汉正欲放声大叫,眼前却是蓦地一黑。 秦无忧抡起旁边一小包也不知是水泥还是沙子的什么东西,直接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口鼻之上。 随后捡起一旁地上的一块碎玻璃,在他的双腿之间的部位闪电般的一划。 破碎的玻璃碎片如同一柄锋利的匕首,带起一道猩红的刺眼血光。 伴随着一小截不知名的东西飞入黑暗之中,吧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从秦无忧方才冲来、起跳、落地,不过短短一刹那的功夫。 那看起来就格外强壮的男人便轰然倒地,已然被痛得昏死过去。 由于此刻他的口中被塞满泥灰,甚至无法发出任何一声痛苦的嘶吼。 眼见他双腿间血像决了堤的洪水,顺着他的伤口往外涌,很快就在身下积成一滩暗红的水洼,还在不断漫延开去。 他那半褪下的肮脏破旧的裤子早已被浸透,原本的颜色被染得发黑。 昏迷过去的流浪汉在极致的疼痛中醒了过来,挣扎着想要起身。 伴随着他的动作,粘稠的血顺着衣物滴滴答答往下坠,每一滴落在地上都像砸出个小小的血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