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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的手传递了她的害怕,款冬浑身脱离,左手握得更紧点:“别怕。”
陶乐不得不口是心非:“嗯。”
进来的是沈树。
沈树必然是全副武装,他先走到款冬面前,泼了他一盆冷水:“你终于醒了!”沈渊和吩咐过沈树,周准半死不活,那就由着他。差一口气去救救,谁能料想,周准这么能扛,不用救,醒了还能自救。
哗啦啦,冰冷的水从头淋下,侵袭全身。脸上是生冷的,刺骨的水滑过刚刚处理过的后背,顿时发烫,流出来的,是汤汤血水。
款冬抽一口冷气,愣是没喊出声。陶乐手被他握着,感觉到刹那极度用力。她不过溅到了几滴冷水就如此难受。款冬是受了伤的人啊……又是大面积的水……以为眼泪哭干了,她再次涌出了泪水,啪嗒啪嗒,在水泥地上溅出了晶莹的水花。
沈树瘫着冰块脸:“周准,我奉劝你,早点说出苏映画苏小姐的行踪,不然,你和陶乐,都是死路一条。”
款冬咬紧下唇,背上的痛一波盖过一波,在沈树逼问下,他缓慢回:“我不知道。”首先,他真的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确是因为苏映画,陶乐和他才能握手。他再清楚不过,沈树一旦得到他想要的,肯定会杀人灭口。或者,沈渊和会用更残忍的手段折磨陶乐,折磨他。
那苏映画,就是沈渊和的软肋了。
款冬如是想,浅浅勾唇。纵然脸上有伤,也不阻止他一笑倾城。
沈树不急,半蹲在两人交握的手面前,重重一打:“松手。”
款冬自是不愿,陶乐也瑟瑟发抖表示抗拒。
面向款冬,沈树像在咨询:“那要我,划伤陶乐的脸,还是捅了她的肚子”
右手握拳,又松开,款冬到底松开了左手。
沈树轻笑:“周准不愧是周准,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比起沈柯,沈树更恨周准一点,也不愿意装腔作势喊“周先生”。因此逼供这事,沈渊和让沈树来做。
说话间,沈树走到陶乐的牢前,开了锁,他拽出陶乐。
“你要干什么!”陶乐惊惶,想要挣扎想要反抗,却发现浑身无力。而且沈树力大如牛,她根本动弹不得。
沈树生拉硬拽,单手制住了陶乐两只手:“你配合点,就少受点罪。”
“你到底要做什么”再次问话间,陶乐已经能看到款冬了,但凡露出来的皮肤,都离不开一抹绯红。刺目的是,他附近,一大片一片红得暗沉的血渍……她放缩瞳孔间,再次干呕。
踹了脚往前倾的陶乐,沈树掏出钥匙,要开关款冬的牢房。他意思很简单,让陶乐目睹,或者在周准面前对陶乐做点手脚,会更好获得供词。
估计钥匙久不用,又或者沈树花了一般力气去固定住死活闹腾的陶乐,他没对好锁孔。对完了,又没完全插进去,晃荡了很久,都没有开。
“他奶奶的熊!”沈树爆粗,愈发用力,狂躁显然没什么用。
“噗哧”,陶乐在沈树对付钥匙时,摸出了那把躺了一宿的匕首,对准沈树的腹部,狠狠捅进去。刚开始他的皮外套有阻力,她本身力气也不大。可是生是死在此一举,她挤出吃奶的力气,狠狠往里捅。
当她拔出刀子时,刀刃上滚着滴滴血珠。
沈树不敢相信,他居然被一个体力透支的女人偷袭。刹那的痛逼红了他的双眼,他松开钥匙,大手狠狠往陶乐脸上扇去。
避之不及,且陶乐本身已经站不稳。她直直往地上倒,手撑地,缓冲阻力。胳膊差点压折,到底没出大事。
她还没缓过劲来,沈树已经拔出枪来,瞄准他。腹部的痛牵连全身,使得他刹那根本站不稳。不过他到底训练有素,瞄准,食指覆上扳机。
款冬意识到不妙,在沈树打陶乐时就探出手,要开锁。沈树正面开都傲娇的锁,也没让他顺利打开。他一边看沈树和陶乐的对峙,一边低头,专注开锁。
喀嚓,锁开了。
“砰”,他耳边传来了枪响声。
锁落地,而他的心,沉沉地,也摔落地了吧
刹那之间,他的世界毁灭了。
彻底毁灭了。
余款冬的世界,因陶乐而生,因陶乐而死。
门半开着,他随时可以走,他却没有移步的意思。他心痛,头痛,那种蚀骨的痛。关于陶乐的记忆,一点点聚集,准备一起湮灭。
“阿准,快走!”陆胤北顾不上面色惨白的陶乐,跑到周准面前,拉住他的胳膊。
抬眼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周准死寂般回:“你是谁”
“你果然是忘了我。”陆胤北失落低喃,不过他抓紧时间,“阿准,快走。我打死了沈树,夏晚淳在和沈渊和打太极,我们时间不多。”
“死的是沈树”款冬眼睛里恢复了神采,越过陆胤北,看到了捂住嘴巴,睁大眼睛看着沈树尸体的陶乐。
推开陆胤北,款冬大长腿一跨,分分钟到了陶乐面前,将她抱进怀里。他轻抚着她的后背,赶到自己的血液回笼。一时间,身上的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更是分出精力安慰她:“陶乐,别看了。”
见不得周准和陶乐亲昵,陆胤北之前以为是传闻。如今见了,不免妒忌。他的阿准……自知时间紧迫,晚了他不仅救不出阿准,更可能赔上自己的命。他赶紧走到两人跟前,拽开周准:“阿准,别抱了,你先跟我走,我掩护你。”
款冬望向脸色煞白的陶乐,将她发抖的手交给陆胤北:“不管你是谁,不管怎么样,你先带她走,你必须保护好她。我可以跟上你。”
“你真的可以吗”陆胤北当然看见血泊看到周准身负重伤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我可以。”款冬分外坚定,他看见陶乐要说话,上前吻住了她血色全无的嘴唇,轻柔,迅疾:“陶乐,听话。”
也知道时间紧迫,款冬一起推陶乐和陆胤北。
陆胤北再三不愿,也知道,不管是周准还是余款冬,谁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到底抓住陶乐的肩膀,带着她跑出去。
款冬眼前一黑,半跪在地上,面前正好是奄奄一息的沈树。陆胤北枪法也准,直中眉心,难怪连呼痛声都没有。款冬不多看沈树一眼,而是夺了他手里的枪。起身,他踉踉跄跄跑,跟上陆胤北。
陆胤北和夏晚淳,来得不算匆忙,是准备过的。因此陆胤北知道路,拽着陶乐的同时,时刻关注动向。生怕夏晚淳稳不住,那一切都毁了。役住长才。
不过看到后院冷冷清清,他就知道,夏晚淳稳住了。毕竟,夏晚淳和苏映画有一样的身段一样的声音,如果她愿意说她是苏映画,沈渊和这个情种,不会轻易否决吧肯定反复确认,甚至希望,夏晚淳的确是,他心爱的苏映画。
快跑几步,陆胤北已经看到停在后门口的车了,他冲刺,开门,先把陶乐扔进后座。
款冬走出地下室时,光线太强,一时难以适应。脚一歪,没站稳,他直直跪在草地上。冬天,草稀了,泥比砖硬。
他膝盖也受过重创,一时间,起不来。眼见陆胤北送陶乐上了车,他泄了口气,愈发站不起来了。或者,死了不是更好
有此念,款冬索性往前摔,摔在短茬刺人的草地上。
“阿准!”陆胤北往回跑,不仅仅是因为款冬摔在地上,而是不远处沈柯正在走近。
“不,我不能死!我还有孩子!”款冬在陆胤北紧张的喊声中,猛地睁眼,看到正掏枪的沈柯。款冬先他一步,打中沈柯的脚踝。
沈柯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子弹,更是话了十万八千米远。
款冬自己站起来,陆胤北也已经赶到,猛然拽起款冬:“阿准,我们走。”
不知道陆胤北到底是谁,但款冬猜得到。在被陆胤北送进车里后,款冬先是抱住陶乐,和她一起:“没事了。”
陶乐紧绷的弦松下来,再次晕厥过去。
陆胤北到了驾驶座,款冬道:“快去医院。”
发动时,陆胤北重重叹气:“阿准,你比他更需要去医院!”在陆胤北拖拽着款冬走时,款冬右手中枪,沈柯当然不会甘心,要反击。
款冬不在意身上的血肆意流失,将陶乐揽进怀里,靠在椅背上:“陆胤北,谢谢你。”
陆胤北手一滑,差点撞车。他甚是动容,他在飚车时,低喃了一句:“阿准,你以前喊我,小北啊。”
又是梦!无穷无尽的梦!
陶乐谩骂让她吊着嗓子眼的梦,却无能为力。
她要醒过来!
嘶吼多了,她就真的醒了。
这次坠入眼帘的,是森森一色的白,入鼻的,是消毒水混杂花香的怪味。她难受极了,盯着白白的天花板,又闭上,再挣开。她想说话,喉咙却像塞着一股棉花,软绵绵的。
“你醒了。”夏晚淳倒满热水壶走进病房,看到她醒了,解释,“你又睡了一天一夜,你和阿准是昨天逃出来的,现在又是下午,不过你想吃东西,我可以帮你。”
陶乐面熟夏晚淳,不再恐惧,动了动酸麻的手,覆上肚子处。
夏晚淳了然:“孩子没事。”走近陶乐,夏晚淳按了铃,“我帮你喊医生。”
“款……冬……”陶乐艰难出声。
夏晚淳低垂眸子,神色黯然:“阿准还没有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