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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顾连城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通电话吵醒,是闺蜜田若曦,在电话里哭着喊着自己分手了不活了,听得她着实心惊。约了地方见个面。
等顾连城赶到中央公园广场的时候,田若曦已经哭得双眼红肿了。一见到顾连城,她立刻扑进她的怀里,嚎啕大哭,惹得好多路人都往她们这边看。
在她支离破碎的语言中,顾连城也算是听明白了,一切归咎于徐家伟那个渣男。
自从上次田若曦原谅他二人重修旧好之后,没想到徐家伟死性不改,这一次骗光了她所有的钱和小三一起去澳门豪赌,还主动提出了分手。
人财两空。怪不得田若曦会哭得死去活来。
只不过,顾连城唯一想不通的是,当初明明都已经捉奸在床了,为什么田若曦还要不计前嫌地原谅他呢
“你这是活该!他徐家伟脸上都大写着‘渣男’二字,就你田若曦眼瞎了看不见!”顾连城听她哭得有点头疼,心一横就没给她好脸色。
田若曦是吃软不吃硬的家伙,见自己都这么惨了顾连城竟然没给好脸色,破碎的心更是伤心,惹得顾连城只要重新将她搂进怀里,多加安慰。
过了许久。田若曦依偎在顾连城的肩头,泪眼婆娑,空洞地盯着面前广场上来往的路人。
“连城。这次我和徐家伟彻底掰了!”良久,田若曦就吐出这一句话。只这一句,也足够总结他们的关系到此为止。
“看清了便好。你那么优秀,没必要为了一个人渣浪费时间。”顾连城轻轻地握住她冰凉的手。轻声安慰。
“连城,你不用捧我,我知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知道我刚刚为什么哭得那么惨吗”田若曦似有若无的停顿仿佛是给顾连城回答的时间,却在顾连城双唇微张的时候她又开了口,“因为我想叶枫了。”
叶枫。这个在顾连城心中钉上十字架的名字,是一个永恒的惩戒。
田若曦没有察觉到顾连城身体的僵硬,继续喃喃自语:“如果徐家伟没有跟我提分手,我不会那么清醒地意识到,原来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过叶枫,他就像住在我心底,和我一起成长。”
“真要探究这段感情的忠诚度,我想我其实和徐家伟一样,都一样的不忠。对徐家伟,我想我更多的是感激,谢谢他作为阿枫的好兄弟在阿枫过世那段时间一直陪在我身边,照顾我安慰我,所以我在最脆弱的时候才会答应他。只不过后来,他的本性逐渐暴露,想来他根本不是我心中追求的模样。现在追根究底起来,还真算不上爱,而是感恩。”
“连城,我真的好想阿枫啊……”蓦地,心底最深处的呼唤似潮水一般涌上心头,眼泪又似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地滑落脸颊。
阿枫,你能听到吗曦曦真的很想你。
顾连城抬头仰望天空,听说这样便不会流眼泪了。
她,到底要不要将当初的事情如实地告诉她吗告诉她,当年的那场车祸,她也在现场。
思来想去,顾连城还是决定将这个秘密掩埋在心底。
事实,只会将田若曦愈合已久的伤疤重新狠狠地揭开,可能到时她再也不会原谅她了吧。
“曦曦,阿枫会听见的。”顾连城声音黯哑,强迫自己不要那么鼻酸。
“真的吗如果他能听见,知道我想他,为什么连个梦也不给我”田若曦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欲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曦曦,阿枫如果知道你为了他掉眼泪,心里肯定不好受。所以如果你想他,那就对着天空微笑吧,他一定能看见!”顾连城或许不懂这种生死离别,但是田若曦对叶枫的情深,她应该是明白的。
每一个女人都因为爱情而变得柔软。
那个什么都不畏惧的田若曦,现如今最怕的便是思念了吧,无垠的思念,此生无望的思念。
对着天空微笑,他便能看见。
田若曦照着顾连城的话做,嘴角微微上扬,敛开一个好看的弧度,向着天空,微笑。
阿枫,若是你能看见,便给我一个暗号。
清风徐来,似他温暖的手轻轻地拂过脸颊,一如曾经,他们相拥在一起。叼亩刚弟。
“连城,是阿枫吗”田若曦闭着眼睛,刹那竟不敢睁开。
“是,他看到了你的微笑。”顾连城见她那般眷恋,眼眶微红。
如果她知道了当年那场车祸前发生的事情,她还会如此淡定地坐在她身边吗
“曦曦……”她期期艾艾,如鲠在喉。
“嗯”田若曦回头,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好奇,“怎么了”
“没事没事。”顾连城还是没有勇气开口将真相坦白,“我去一下洗手间。”
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惶恐地逃离她的视线。
田若曦看着那个慌乱的背影,有些不解,今天的顾连城好像心事重重。
再次回到广场上,田若曦提议去她们毕业的大学看看,重走当年的小路,回忆当年的点点滴滴,跟过去郑重告个别。
入夏的大学校园,总是绿意盎然,到处萌动着生机。
暂别都市的喧嚣,回到校园的纯朴,顾连城和田若曦都觉得心头舒畅了几分。
沿着曾经常走的几条路线,回到教室,回到食堂,回到宿舍,回到操场,每一处都有他们曾经奔跑欢呼的身影。
“我就是在这里和阿枫告白的。”田若曦走上篮球场,指着最左边的篮球架,回头朝顾连城微笑。
“大二那年,还真没想到我竟然会鼓起勇气和心中的男神告白呢!”遥想当年的青涩稚嫩,眼前隐约浮现出叶枫身着白色运动背心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模样,至今还是会有脸红心跳的感觉。
顾连城抿着嘴唇,划开一个似有似无的弧度。她怎么会忘记当年田若曦告白的情景呢她当年可是他们的见证者呢。
当年,田若曦虽然有着大喇喇的男孩子性格,但在表白这方面还是有着小女生的羞怯之情,所以一定要拉着顾连城一起去篮球场给叶枫送水。
谁都没想到这一次的送水会与往常不一样,田若曦竟然在跑过去送水的那一刹那被叶枫拉住。
“学妹,你喜欢我吗”叶枫非常正常普通地单手捋了一下额前汗湿的刘海,可在田若曦看来简直帅呆了。
“喜,喜,喜欢。”田若曦只觉得当时一定是中暑了,所以才会出现幻觉,但她还是支支吾吾地想让幻觉进行到底。
“那我们在一起吧。”叶枫毫不犹豫地开口,下一秒就察觉到刚刚还面带羞涩的女生已经激动地挂在自己身上。
“耶!我终于拿下男神了!”
那一晚,顾连城,田若曦,叶枫,徐家伟,四个人一起在学校的小吃街上庆祝,这是田若曦在醉酒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车祸之后顾连城才明白过来,叶枫当时对她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你和她不一样。”
当时,她只是单纯地以为田若曦和顾连城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但玩玩没想到,还有更深层的含义。
“连城。”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回忆,顾连城转身,竟然是顾新凉。
“学长,你……”顾连城发现顾新凉手中捧着几本书,立刻反应过来,“你在这里教书啊!”
“是呀!”顾新凉点头微笑,对于能在这里遇上顾连城,他心情很是明媚。
顾连城没想到顾新凉教书所在的大学竟然会是这所大学,他们的母校。后来一想也对,他们母校的化学专业一向是全国顶尖的,加上母校情结,顾新凉肯定会选择这里。
“这位是”田若曦对于顾新凉没什么印象,扯了扯顾连城的衣袖询问。
“你是上次那位女生”顾新凉对田若曦还是有几分印象的,毕竟她上次的行为足以让人印象深刻。
田若曦对顾新凉蓦然指认,颇为惊讶,更加不解地看向顾连城。
顾连城知道上次事件当面提有些尴尬,便在田若曦耳边小声提醒了几句,一下就唤回了她的记忆。
“上次误闯你房间,真是不好意思啊!”想到之前去捉奸的时候直接闯入的竟然是顾新凉的房间,当时她还准备破口大骂来着,真是羞愧。
“没事没事,不过女生在外还是少喝酒好,安全第一。”顾新凉想起之前她醉得不省人事,就好心提醒一番。
田若曦颔首微笑,暗自腹诽了一番。真想挖个地洞让自己钻进去,她好像什么丑态都暴露在这个未见几面的男人面前了。
正巧撞上午饭时刻,三人便同行选择了一家小餐馆。
席间,田若曦了解到顾新凉原来是顾家二少爷时有些惊讶,但是了解到他想一心潜心研究的雄心壮志之后又有了改观,对他竟有些崇拜。
想到之前因为叶枫骤然离世之后,她因为伤心过度索性就休学了,到现在还未把学业完成,想着要不就趁此机会回校继续学业,一来静心学习思考未来,二来在故地用时间来疗伤。而且,田若曦所在专业和顾新凉所教专业正好相同,都是化学专业。
对于田若曦的这一决定,顾连城和顾新凉都表示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