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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山贼也是个硬骨头,从架出去到杖责到身,一声不吭。许惜安对他生起了点点赞赏之意,同时心中疑惑,一个山贼会有这样的傲骨吗
“来人。”宁致远对着门外又唤了一声。
这时从门外进来两个小丫头,动作伶俐,身手敏捷。
“奴婢云蒸。”一个说完,另一个又说,“奴婢霞蔚。”
“参见王爷,王妃。”
两个人长得清清秀秀的,看起来就是聪明伶俐,调教得当的人,面对屋里狼藉一片,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这王府虽然偏远,可是王爷训练人的手段倒是不错。
宁致远吩咐道,“找人把王妃屋子收拾一下,然后准备茶和点心到书房,本王要和王妃还有言公子谈事情。”
“我也去”许惜安指着自己问道,她还以为没她什么事了。
“你要不想走去,本王不介意派人架着你去。”宁致远扫了她一眼,冷哼道。
什么脾气,好好说话还非要威胁她。许惜安腹诽道。
奈何宁王府里宁王最大,她也只敢在心里说说,最后还是跟在宁致远的轮椅后面,往书房里走。
一路上走过去,许惜安这才发现宁王府的守备是很森严的,分成小队在院子里轮换走动。不管是前院还是她所居住的后院梅岭苑,都是有护卫在走动巡逻的。
这么严密的巡逻队伍,许惜安突然想到一个事情,顺口就问了出来,“这么多人在巡逻守卫,那个小山贼怎么进到院子里的还有你们之前说的贼,是怎么进来的”
前面坐在轮椅上的宁致远手一扬,推着轮椅的侍从虚怀停下来,将宁王转了个身面对着许惜安,“你是在怀疑本王的巡逻队吗”
语中威胁之意明显,许惜安很清晰的就能感觉到,她扬了一口大白牙笑起来。
“王爷说笑了,我怎么敢怀疑您呢。”
“本王记得你好像已经下嫁本王,称谓是不是该改改这些都不清楚,看来是该找个人教教了。”
教你个大头鬼,故意找茬呢吧,许惜安骂骂咧咧的想着。但是却不敢说出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立马改了称呼,“王爷多虑了,妾身自然是清楚规矩的。”
许惜安笑容灿烂,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破绽,宁王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异样,随后吩咐虚怀重新推动轮椅往前,转身那一刹,嘴角略微上扬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常色。
到了书房中,虚怀将宁王放置在书房后,退了出去,还很顺便把书房的门给带上了。
不一会,送茶和点心的奴婢放好点心和茶水后鱼贯而出。
屋里只剩下三个人时,宁致远率先开口,“现在,我们来谈一谈你之前说的那个事情。”
一开口就是那个事情,当时没有听到他回应,还以为他把这件事情直接忽略了,原来在这等着的。许惜安点点头,听他继续说。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们倒是可以结为同盟各取所需。”
“本来就可取所需,我只要报了……的仇,以后任你想要做什么再和我没有关系。”她的停顿,当然是指这具身体本来的仇。
她一个穿越过来的人,和这边没有任何牵挂,其实报不报仇和她并没有关系。只是觉得,白白占用了人家的身体,不给点回报不太好。
况且,日子本来就无聊,打发打发也算过日子了。
察觉到她话里的深意,宁致远疑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她说的还不够详细吗
许惜安很无辜,“就字面上的意思啊!”
“那你倒是说说,本王能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宁致远黑色的眸子里满带深沉,“既然各取所需,哪也得看双方的筹码是不是物同所值。”
这是要明码标价,等值衡量了是吧。
仔细列了列,她身上的筹码,好像也就一个拿得出手的。
有些心虚,底气不足,“你要找到那本账簿”
宁致远冷笑,“可你不是不知道吗”
许惜安一噎,好像是哦,她手上唯一的筹码都没了,还谈什么条件,站什么大树啊。想着,她苦了脸,“我好像找不到有用的筹码了……”
宁致远没说话,眼底带着氤氲的雾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硬着头皮,许惜安笑道,“要不然,你觉得我身上有什么可以做筹码的,我考虑考虑啊”
审视的眼神带着嘲讽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那眼神跟打量货物一样的。看了半响,讽到,“一无是处。”
“……”许惜安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偏偏还不能发起攻击回防。为了对身体本人的那么一点歉意,许惜安豁出去了,“妾身会暖床,会洗衣,会做饭,会打扫,王爷真的不考虑看看吗”
宁致远虽然坐着,但是看向她的眼神,生生让她读出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场,“怎么,王妃情愿做个粗使丫鬟,而不愿身居王妃之位”
话已出口,就没有收回的余地了,“其实,我只要能报仇,做个三五年丫鬟又算什么。”
宁致远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半响,“明天本王还要去无畏山,天色也不早了,王妃回去休息吧。”
哎不给她答案,就赶她走了还想追问,看到宁致远沉下来的脸色,她放弃了。
“是,妾身告退。”说完,许惜安福了福神,退出了书房。
等到许惜安走后,宁致远回头看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减弱自己存在感,站在一边的言轻云,“你说,她到底怎么样”
言轻云轻笑一声,“王妃确实是许家嫡女许惜安,只是性情有些变化,其他没什么。王爷不必多虑。”
“本王问的是她的病,你从她醒来就神色复杂,欲言又止,是有什么大事吧。”宁致远观察人的本领一向过人,言轻云想必已经可以隐藏,却还是无意识的透露了这些情绪给他。
言轻云轻笑的脸一下僵住。
“王爷,我给王妃把过脉,王妃体内的毒远不像想的那么简单。她体内原本存在一种更加烈性的毒,故而这个毒威胁并不大。之所以会吐血昏迷,只是那种毒吞噬这个毒时出现的现象。”言轻云突然严肃的看着他,“我想,王妃可能并不知道自己中了另一种毒。而且,这种毒罕见,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毒发。”
“也就是说,你也没有解药药王谷闻名天下,见多识广,你也没见过”宁致远冷笑一声,讽刺道。
话虽然难听,言轻云却并未在意,“王爷不必讽刺在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区区一个药王谷怎能囊括天下。”
说实话,言轻云也很惊讶。许惜安只是一个小小侍郎府的嫡女,即使有着前大将军这个外公,也不过是个久居深闺的女子,然而却身中这样的奇毒。
两人心思各异,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半响后,言轻云突然响起他们之前的谈话,提醒道,“另外,王妃既然想隐瞒恢复正常一事,那批送亲的人,就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北漠。”
许惜安回到房间时,屋内已经整理干净了,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照进房那天的样子摆放的。这样干净的环境,看着舒服多了。
之前那两个小丫头还在房间里,看到她回来,都纷纷上前,“王妃,您回来了。”
许惜安迟疑的看着她们,“你们……”
“回王妃,奴婢云蒸,和霞蔚都是伺候王妃的侍女。”
云蒸倒是机灵,她话只放了一半,她就能领悟,立马上前解释。霞蔚虽然没那么熟络,但是沉沉静静的,倒也十分讨喜。
“好吧,我困了,你们也去歇着吧。”
第二日,虚怀从柴房提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山贼出来,放在宁致远轮椅前。
“王爷,山贼带到。”
山贼受了杖责,此时正处在半昏半醒状态,虽然眉头紧皱,却还是一声不吭,半点痛苦的声音都没有发出。宁致远突然对这山贼起了点兴趣,“你们宋当家的真能耐,调教出来的人竟然骨头这么硬”
“哼,我们当家的说了,既然选择了山贼这条路,就该有山贼的傲骨。再苦再累都挺得过,这点皮肉伤我还不放在眼底。”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这番豪言壮语,可真没有说服力。
“不错不错,那傲骨犹存的你,还能不能给我们带路呢”
语调里赞赏夹杂着讽刺,然而反观坐在轮椅上的宁致远,表情却复杂让人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山贼一下闭上了嘴,被杖责四十,让他说几句话就已经大汗淋漓了,让他站起来走路,不就相当于要他的命……
“既然不行,那只好委屈一下,横着出去了。”
然后,宁致远坐着马车,在山贼的带领下出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