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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秋已经缓缓走进来,双脚像被灌了铅,每走一步都仿若千斤。
她的小脸已经哭的不成样子,睫毛和下巴都沾满晶莹的泪珠,稍稍一动,就如珍珠散落坠地。
于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米秋,这是他没想到的场面,这本是赵雅雯的一个馊主意,却和宋光阳一拍即合,也不知道那女人跟米秋说了什么,怎么就一副阴阳相隔的场景了
于泽再把头转到宋光阳那边,那个呆子,为了不露破绽,竟然抱着吉他躲到了被子里。
这下好了,白被套一遮,更是催人晕厥的场面。
米秋的脚已经抬不起来,只是一寸寸的挪动着,显然是惊吓过度,她甚至忘了哭,就连呼吸也轻了下来。
灭顶的绝望吞噬着她最后的力气,哆嗦的语不成声,“宋光阳…你…你…你起来…”
于泽也不敢出声,看见被子里的大个子突然僵直,更觉得一股不祥迎上心头。
米秋终究跪倒在宋光阳的病床前,眼前一阵晕眩,黑色的庞然大物在吞噬着她仅有的思绪,最后,眼底的成像交织成血色,一滴一滴刺眼猩红,她后悔莫及,她悲痛万分,她在晕倒前的最后一刻,胡乱的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温暖如春,柔软厚实,带着细密的汗珠,而且还下意识的紧了紧她冰凉的手心。
于泽悄无声息的朝门口缓慢踱着步子,只求千万不要殃及池鱼。
米秋怀疑自己已经神经错乱,又顺着宋光阳的手掌往上寻觅,摸到一片硬硬的,她一个激灵,一把掀开被子。
这个举动不免让于泽也回头确认,只看见一片白色棉被腾空而起,而像虾米一样蜷缩着的宋光阳依然还紧紧搂着怀中的木吉他。
三人都像被点了穴,保持着静止的姿势,除了空气,一切都没能流逝,哪怕呼吸,也轻微的仿若消失了。
宋光阳蜷缩着身体,余光撇见披头散发的米秋,因被泪水洗礼,她的小脸带着奇异的光泽,眼睛红肿的厉害,整个身子在不停的发抖。
“米…秋…”他的声音像来自遥远的地方。
米秋的胸口突然起伏,艰难的喘息着,不曾迟疑,一个扑腾,便飞去宋光阳的怀里。
她隔着吉他,紧紧的抱住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一旁的于泽心脏骤然停止般的沉下一块,他退出去,合了门。
宋光阳良久不敢出声,因为她的哭声在他耳边如暴风雨般响彻心灵,哭得他的心口一片碎裂,仿佛再也无法拼凑般的揪疼。
“米秋,别哭了,求你啊…”宋光阳哀求着。
她胡乱在他的毛衣上蹭着眼泪和鼻涕,哭到最后,只剩下抽泣声,一下下牵扯着宋光阳的痛神经。
最后,她气若游丝的埋在他的肩头,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力气也荡然无存。
宋光阳有节奏的轻拍她的背,她的背脊是性感的存在,即便如此,他每触一下,都心若刀绞。
……
恢复元气的米秋没打算原谅宋光阳的“死而复生”。
可是看见他穿着病号服,怪可怜的望着她,再钢铁般的心也化作绕指柔了。
他也深知自己错了,可是心底的那点小庆幸又不得不浮上眼角。
“你是在笑吗”米秋正专心削苹果,抬眼看见他那一抹笑意,不免心生愤怒。
宋光阳立刻阴沉了眸子,“没有,我怎么可能笑,你哭的我心都碎了。”
米秋挥舞着手中的水果刀,“什么叫心都碎了!下次再胡说看我不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
怕被误伤的宋光阳连连后退,“有话好好说,刀枪可无眼。”
她本觉得这个仇可以记一个世纪,可是看见活蹦乱跳的宋光阳又忍不住跟上天许愿,上天啊,保佑他,一定要健康,只要他健康,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可以。
那天她没有多想,就附加出了自己的生命,原来她爱他,真的不比他少。
有米秋照顾的日子,宋光阳也恢复的很快。
终于等到了出院。小护士们在要完签名照后一哄而散,而他的主治医生也前来为他送行。
宋光阳也决心不再来这里,一手拥着米秋的香肩,把行李往朴余民怀里一丢,对主治医生礼貌的告别。
“陈医生,谢谢你…”
很多感谢,竟在不言中。
宋光阳离开之前还认真给照顾过他的护士医生们准备了礼物,都由他亲自分发,在一旁看着的米秋也觉得,这个世界上为何有如此温暖安然的男人。
不免回想当初,那个时候米秋来例假肚子疼的厉害,宋光阳就翻遍食谱给她熬各种红糖水,她不爱吃甜食,他就陪她一起喝。
在一起的短暂岁月里,他都仔细的照顾着她,而如今,他病了,该她照顾他了。
米秋刚进屋,就赖在厨房翻翻找找,随后又是切又是洗又是炒。
他换好舒服的衣服出来,发现于泽已经到厨房帮忙,也就安心的放了一盘cd,窝到沙发上闭目养神。
于泽冲洗着一碗青椒,“谢谢你,米秋。”
“谢我什么”米秋正在认真给切过花刀的鲈鱼码盐。
“如果没有你,光阳的病肯定不会那么快好转,你知道的,他就那个倔脾气,除了你,谁的话也不听。”
米秋微微一笑,“其实该我谢谢你,他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上辈子积德了。”
于泽只觉水花溅入眼里,扶去水珠,而后是更浓密的水雾,“我听了你名字十年,米秋,你在他病房哭的时候,我就好羡慕光阳,如果以后我死了,也会有这么一个我爱的人而也爱我的人为我哭断肠吗”
米秋有些不好意思,那天她的确太怕失去,一切表情动作都不受她控制,所以才更真实动情吧,“一定会有的,我们认识不长,却也能算是认识十年,你这么有才华这么帅气的男人,一定会遇到美好的女人。”
“不会了…”于泽脱口而出。
“什么”好在水花声太大,她没有听清楚。
“我说,希望如此。”于泽不知何时已经刀切了一颗洋葱,薰得眼眶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