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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红着身下的床单,触目惊心。
尉迟君,一张脸,竟是没有血色的苍白,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求你,活下,为我,为我……”
“求你……求你……”
只要她活下,他愿意一生一世照顾她和孩子,如果她愿意的话!
腹痛一阵阵的,几乎要了她的命,一时间,痛感铺天盖地袭来,汗水浸湿了贴在脸上的发丝,一滴冰冷的液体忽地落在她的脸上,却是尉迟君
的泪,她想努力地对他挤出一个微笑,可是她笑不出来,被疼痛席卷的她,一张容颜扭曲得失去本来面目。
“夫人——你用力点——用力啊——”
倾尽全力,梦菲终于感觉有东西滑出体外,然而在第一声婴儿啼哭中,她唇边绽放出一抹笑容后,随即跌入无边无际的深渊中!
阖上眼睑的她,蝶翼般的长睫已被泪水染湿,尉迟君伸出手指轻轻地将她眼角的泪擦干,九娘说是个郡主,小郡主,长得和梦菲一样漂亮,真
的么他接过九娘手中的女婴,却发现她的一张小脸皱巴巴地皱成一团,哪里会像梦菲,哪里会好看,这小孩,怎么这样丑
她到底遗传了谁他望着手中的女婴,心中一痛,她哭得大声,一刻也不停歇,他冰冷的手指缓缓地抚上她的小脸,轻柔地拭去她的眼泪:“
你娘不在了,但我会疼你……”
风吹得紫色纱幔轻舞飞扬,满室凄清。
汉白玉地上,他的身影如剪影般投射其上,耳边垂下的青丝随风撩拨着……
“秋风清,秋月明。
叶落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
此时此夜难为情。”
他皓齿露出,扯出一抹微笑,对着女婴说道:“就叫你清儿吧,尉迟清。”
那冷冰冰的男人,目光如此的柔和,让哭声不断的女婴止住了哭声,只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怔忪地看着他。
尉迟君微微抿唇,然后转身,唤九娘立刻去找奶妈。
“君……”
尉迟君身形一僵,忽而对着怀中的女婴笑道:“是我的幻觉对不对。”
女婴又是哇的一声,他忙拍拍她的身子:“乖,不哭,让你娘去的安心点。”
“尉迟君!”
尉迟君胸腔徒然一震,惊得回眸,却见床上的她虚弱地对着他笑,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她竟奇迹般地活下来,她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然后对他说:“如果没有你的鼓励,只怕我真的会死掉。”
每一次的的意识沉沦,都有个声音在耳边回荡着,求你……为我活下来……
所以,她活下来了。
她眼中有笑意,望着自己的眼神是这样的含情脉脉,然而他却是退缩了……他依然没有勇气去下决定和她在一起……
他始终,是一个不祥的人,可是他对她们母女照顾有加,得空的时候,他就会,来看她们,看着梦菲脸色一天比一天好,他也倍感欣慰。
林薇赶到锦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梦菲生下女儿七日后,她在路上耽搁了,终究是没赶上女儿临盆时刻,到底也是深有遗憾,而梦菲让锦王别告
诉她,她难产的事,以免她的娘亲会担心。
对于尉迟君的所做作为,林薇都是看在眼里。
“女儿,你既已决定抛弃过去,就该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毕竟她才十八岁,青春芳华。
“娘亲觉得锦王爷真的不错,贵为王爷,府中却连个侍妾也没有。”
梦菲淡淡地道:“娘,现在不是我不给他机会,是他不想给自己机会罢了。”
月儿似拢了一层薄纱般,朦胧绰约,似近实远,不是那种皎洁的白色,而是一种夕阳西下那种残阳的红色,这种红色,透露着一种诡异,不安
的诡异。
沧国邺城五里外,一辆马车,嘎然停下。
马车左侧一名身穿盔甲的侍卫转首对着马车内的人禀告道:“公子,我们已到邺城东城门。”
夜半三更,所有的城门均已关闭,要在此时进得城门,难比登天,照理说,歇上一日,明日待南城门开启时,再进去是易如反掌的,不过,马
车内的不时传出咳嗽的男子却不想这么做,从天朝皇宫出发时,一路上,不做停歇,一匹又一匹的马被换下,他才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沧国,
走的是最险峻的山路,渡的是最急的河流,稍有不慎,就是一命呜呼,然而他不能等,一刻也不能等。他心爱女人的尸骨落在尉迟月的手中,
他怎能等的下去一路风尘仆仆,最多合眼的时间不过一个时辰,不能将梦菲的尸骨带回,只怕他永远都无法睡着一安稳觉。
掀开车帘,那刚毅的脸庞却是削瘦几分!眼窝深陷,显然是没歇息好。
他眯着眼瞳,一道冷光从眸中射出,带着利剑般的锋利光芒:“攀城!”
这城门高的让人几乎望不到顶,纵使绝世轻功,在这光秃秃的城墙上,不能借力,也是徒劳无用!城墙上面,没有侍卫,一个也没有,尉迟月
坚信,这普天之下没有人能过得了这高耸入云的城墙。
月色下,雁痕天的脸上映射着红光,妖魅一般,那双黑色的眼眸在夜中却是显得格外的明亮。
萧墨寒一点头,然后从马车上拿出一只黑色的鹰,这飞鹰是银冥的伙伴,它桀骜不驯,除却银冥,只和雁痕天亲厚,因为雁痕天才是它真正的
主人,墨寒拿出一根用一种特殊昆虫吐出的丝织就而成的砍不断绳子绑在黑鹰的脚上,然后捧起双手放飞,着见黑鹰在空中一个扑腾,呼呼几
声,那黑鹰变幻化成一个黑点,墨寒手中的绳子在不断地拉高着,须臾,直到绳子不动,他才对燕王说道:“公子,好了。”
雁痕天手握成拳,置于唇边咳了几声,这才挪开手,他敛着眉,“我先上去,你后上,其余人,候着。”
萧墨寒当即一抱拳:“是,属下遵命!”
但见雁痕天扯住那根绳子,身如飞燕,足尖轻点在城墙之上,身子腾空不断地跃起,城墙可比天高,所以,这攀城,讲究一个速度,快字。
站在墙底下的墨寒瞬间再也看不到主子的影子,而立于城头的雁痕天,拉了拉绳子,示意他可以上来了,墨寒登上墙头时,已是气喘吁吁……
雁痕天拉了他一把,他半身趴在墙头上,大力地喘着气,雁痕天将绳子收掉,
雁痕天与萧墨寒飞落在城内的地上,黑鹰在空中盘旋几圈,停落在雁痕天的肩膀上,雁痕天摸了摸它的翅膀,嘴角微扯,手一挥,与萧墨寒一
路飞驰,过了一片丛林,看到远处内城墙上,五步一哨,巡逻的侍卫,一批又一批来回勘察城楼下的境况,而雁痕天与萧墨寒势必要过这道城
墙,方才能进入邺城。
“公子,我掩护!”萧墨寒略一沉吟,说道:“若是属下不能与公子一起进去,公子进去后,务必要小心为上!”
心肺一阵燥热,又是一阵咳嗽,却被他极力压低着声音,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喝尽里面止咳的甘露,这才气息顺了一些,他冲着低空中的
黑鹰打了一个响指,那黑鹰爪子一手,飞向城墙,在看守侍卫头顶徘徊飞翔着。
雁痕天对萧墨寒说道:“你往东,我往西,我们在里面会合!”
萧墨寒正着脸色:“是!”
但听城墙那头传来侍卫的尖叫声,原是黑鹰抓伤了他的眼睛,几队侍卫纷纷往中间涌,欲要一看究竟,雁痕天眼瞳一眯:“出发。”
只见城墙的西面,一道人影起伏间已经不知所踪,而东面萧墨寒的踪迹险些被败露,两名侍卫飞奔过来时再一次被黑鹰抓伤,以至于萧墨寒险
中脱身!
三炷香时间后,雁痕天和萧墨寒抵达沧国皇宫,城墙上有重兵把守,而且都有领头,萧墨寒身先士卒,飞入城墙,寂静的夜里响起侍卫的声音
:“什么人”紧接着便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抓刺客。”
混乱当中,谁也没看到一道黑影闪过高墙,快如疾风。
落在皇城一角,并没久留,即刻奔入假山丛林中,一堆巡逻侍卫这边而来,他悄无声息地走出,从身后捂住那侍卫的嘴就将其拖入假山后,问
到尉迟月的寝居,这才将那侍卫打晕,飞奔在九曲回廊中,身影如跳丸般,半是轻功半是奔跑,抵达养心殿,眸中迸射出仇恨的光芒,怒火蜿
蜒,似能将其烧成灰烬……
啪、啪、啪,三声掌声,自他身后响起。
“天朝皇帝来我沧国做客,大可大大方方而来,何必鬼鬼祟祟呢。”
雁痕天眯着眼瞳,转身,仇恨地瞪着尉迟月:“把王妃的尸骨交出来!”
尉迟月哈哈一笑:“看不出来,你对你的王妃还真是情深意重呐……”
雁痕天逼视着他,上前一步:“废话少说,你是交还是不交!”他袖中手指握成了拳,骨头咯咯直响,隐忍,似乎已抵达一个极限。
“她是朕心爱的女子。”
即使知道他说的不是梦菲,可是嫉妒仍然如毒蛇一样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她不是,不是,她不是你的杨紫烟,她是我的,我的梦菲!”
尉迟月凝着眉,上前一步:“那我的紫烟呢!”
“我不知道!”他怒吼:“我从未见过她!”
尉迟月脸色阴沉,戾气漫过眼眸,红红得,像映着火光一样:“紫烟是因你而和亲的,既然你不知她的去向,那你一辈子也别想带回你女人的
尸骨!”他伸手扯开衣襟,将一包东西拿出来,然后举高:“你心爱女人的骨灰……”
雁痕天整个人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痛苦地咆哮,疯狂的奔跑——
随着尉迟月的哈哈大笑,那包骨灰,在空中洒下,飘飘扬扬地飞过雁痕天的头顶……他的身上,沾染上骨灰,他转着身子,伸手去接那散落的
骨灰:“不,不,不……”
“哈哈,哈哈,你有多痛,我失去紫烟的时候就有多痛!”尉迟月疯狂地笑着,丧失人性一样:“雁痕天,你简直就是自食其果!”
更多的骨灰是落在地上,尉迟月狠狠地踩上去,“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雁痕天扑倒在地,拢着地上的骨灰,“梦菲,梦菲,梦菲啊,啊,梦菲!!!”
长啸九天,惊天动地!
如烂泥一般的雁痕天栽在地上,连吐三口血后,再也起不来,这一招攻心,尉迟月用得可真真是残忍又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