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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说越激动,眼泪哗哗地就出来了,珠儿一把将我拉进怀里,说:“你别傻了,有多大的事情,无非就是怀孕了,一段失败的感情而已。当年吕军,还在我这里骗走了我几乎所有的积蓄,我之后那几年一直过得恍恍惚惚,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珠儿又提起了往事,心里自然不是滋味,收拾了碗筷,两人上床休息。
珠儿躺在床上,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又起身,拿起了和吕军的合照,放进了衣柜里,说:“收起来吧,从明天开始姐姐和你,一起都彻底放下,我和王志东好了,再不能让他看见吕军,对他不公平。”
两人躺在床上,絮絮叨叨地聊天,也不知道聊了多久,我慢慢睡着了。
只是我心里明白,虽然珠儿被吕军深深地伤害了,可是她心里,还有他。可是雒敬宾呢在我心里,他已经渐行渐远,甚至真的不如老黄。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珠儿让我什么都别吃,先去医院检查。她安慰我说:“现在微创、无痛,很快了,去吧,了解了一切,重新开始。”
其实我心里还是犹豫,我说:“这个,毕竟孩子是我的,而且孩子是无辜的。”
珠儿怒了,说:“你这是作死你知道吗你这样下去,会连累自己一辈子,你以为你能给你的孩子带来什么你什么都没有,你要是生个女儿,她将来长大还是坐台女!”
坐台女!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我,也给我最后的决定和勇气,去结束这段荒唐的感情和留给我的记忆。
医院的人很多,好像都在等待这个了断的时刻,不同的是,别人都是男的陪同一起来,男的明显是做了错事的表情,很拘谨,而我是和珠儿一起来的。
看过医生,交了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珠儿在忙前忙后地张罗,我只是行尸走肉一般做了几个检查。要签字的时候,医生问我:“怎么只是你签字啊男的呢”
我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还好,珠儿反应快,也或许是她一直有怨气,随口就说:“男的死了!”
“死了”医生有点不解,说:“这才刚怀上不久,男的就没了”
医生说完,疑惑的眼神扫视着我和珠儿,珠儿若无其事,随口应对着说:“跳楼了!不然我们也不会来这儿,对吧”
医生也不好多问,随手办了签字。
整个过程就像是我对之前几个月和雒敬宾的一个总结,简洁明了,略微有些刺痛。
之后我休息了一阵子,珠儿执意不要看,只是说缘分结束了。我也不想在直觉上留下这个阴影,不看也好。
回去之后,珠儿安顿我休息一会儿,出去买了只乌鸡给我炖汤喝,我迷迷糊糊睡了几次,总是看着一个可爱的小朋友背朝着我跑,跑向远处,越跑越远。
晚上还是珠儿和我一起睡,她明白身体上的伤痛,会痊愈,我心理的伤痛,只有她来出面解决,假以时日或许会有好转。
珠儿和我聊了很多,但基本都是规劝我的,说的最多的,就是她自己,她和吕军之间的事儿,好像杂七杂八还有之后她和一两个男人之间的故事。听得出来,珠儿很坦然,对过去不回避也不怨恨,只是现身说法,让我宽心,知道女人一辈子,谁还不遇见几个渣男啊。
只是温丽也一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那个老男人骗过一次记之后,到现在才敢打开心扉来接受阿文。温丽说过,不要太有本事有能耐的男人,留不住,像阿文这样的就好,淡淡地就这样过着小日子。
道理谁都懂,规劝别人的事儿也都会做。但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那道坎儿不是一下子说过去,就能过去的。我听着珠儿的劝慰,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听着。到后来她都睡着了,我还是那样,默默听着,一动不动,只是自己一个人流泪,许久以来压抑在心头的那团气终于得到了发泄,我越哭越厉害,甚至我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要自己哭出声来,怕京惊扰了珠儿。
我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因为雒敬宾、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孩子,我甚至觉得自己家背井离乡,背负着家人的期望,对不起他们为我含辛茹苦付出的诸多,我再一次有了轻生的念头,但是想想家乡年迈的爷爷和父母,终究觉得自己很傻。
之后的几天温丽来看过我几次,买了一些水果,还有几条鱼。亲自做了汤给我喝,不得不说温丽的厨艺比起珠儿来,好的不是十倍八倍,珠儿养尊处优管了,一年下不了三次厨房,能屈尊给我做鸡汤已经很幸福了。
温丽来了总是安慰我,而且自从说过自己过去的遭遇之后,好像一下子打开了阀门儿似得,大有不吐不快的势头,对过去的那个男人有哀怨,有怒骂,其实还有点回味。但和珠儿相同的是她现在看这些都是风轻云淡,只是把往事翻出来回味一下而已。
我问温丽,你怎么这么多时间累陪我,孩子和文哥呢
温丽说,阿文最近倒班儿,白天在家休息,晚上跑夜班儿。珠儿打情骂俏地说,晚上你可歇着了,不用伺候男人了我最近在小静这儿挺好,那个死鬼王志东再不缠我了,不然晚上不折腾个死去活来不休息。
期间都是姐妹打电话来劝我,其实手术做完之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休息了几天我已经能自己行动自如做饭,就是不敢出力做重活,再此之后,珠儿约我出去玩儿,说是要开心一下,换个心情。我还是没有答应,只是觉得自己心情不好,状态也不好,自己出去玩儿不开心,也扫了别人的兴,与其让大家都添堵,还不如我一个人添堵。
温丽总是来找我聊天,有几次是带着尔雅来的,小宝贝越来越懂事了,偶尔会叫我一声阿姨,然后看着我萌萌地笑,我有时候心里也想,如果我把孩子生下来,会不会和尔雅一样漂亮。但有时候也想自己多亏没生下来,否则,孩子一出生,爸爸就不在身边。
问过家里的情况,二妞一切准备就绪,工期都不错,只是农村天儿冷,得赶着工期做。只有听到家里的消息,我心里才稍微安稳一点儿。现在的我,状态很差,也只有和珠儿、阿丽在一起,或者听听家里的消息,心情能稍微平复一些。
其实这就是我心里的归宿吧,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又经历了心理和感情的重大挫折。
少华和红菱给我打过几次电话,都是安慰,最近我把这些都挺烦了。她俩也来看过我一次,只是说,自己时间不由自己支配,所以好些天了才来看我一次。我当然理解,其实别人说什么给我,真的没用,这些坎儿还得我自己过来。
只是来的人多了,能吸引我的注意力,说说笑笑的,让我不去往这方面想。慢慢说的多了,毕竟能释怀一些。
红菱和少华对我短信发的多,平时她们不上钟的时候,也聊一会儿。
苏胜男来过一次电话,说是和我闲聊,其实是关心自己母亲的近况。问我,母亲最近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好。
我告诉她,前一阵子我去她家看她妈妈,都还好,就是比较想她。
我说:“胜男,你知道吗我还和阿姨一起吃饭了呢,阿姨给我做了鸡汤面,还有鸡肠,可好吃了,阿姨的厨艺不错。对了,你放心吧,阿姨一切都好,就是想你。”
苏胜男听我这么说,很高兴,只是在电话里里声音有些哽咽,说:“谢谢你,小静姐,我当时也就是简单的对您托付,没想到您这么尽心,我之前给妈妈打过电话,她也告诉我了。只是我怕她有困难不告诉我,我才打电话给你,问问妈妈的情况。只要她没事就好。”
我问:“我最近在休息,之前的工作也辞职了,等过几天好了,我就去再看看你妈妈。”
苏胜男问我:“小静姐,你没事吧别太操劳了自己,把身体照顾好。你到底怎么了”
我想了想也瞒不了,我也不想瞒,苏胜男对我很信任,告诉了我她的家底,甚至把母亲的事都托付给我,我不能再遮遮掩掩。
就在电话里把我和雒敬宾之间的事,全都告诉了她。
苏胜男听完,咬牙切齿地说:“世界上的男人,全都没一个好东西!”
我说:“都过去了,一切都还好。你怎么样”
这时候苏胜男话说了一半儿,忽然挂了电话。我只是听到那边声音很嘈杂,也没听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想了想,可能是她太忙,所以电话也没有回拨过去。
少华最近倒是经常打电话给我,说起一些婆婆妈妈的事儿,偶尔透露出之前和她聊过的一个姓杨的男人,是她的熟客。估计在床上被少华搞得死去活来,现在天天盼着少华和他上床,觉得少华的屁都是香的。
用少华的话说:“那姓杨的男人自己说,我的一只脚都能比他老婆的脸好看。哈哈哈!”
少华笑的若无其事,她也就是看上哪个男人的钱了。其他倒也没什么特别,这些男人对少华来说,都是玩具而已。
那些男人趴在少华身上尽情享乐的时候,可曾想过在他们身下的那个女人,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谁玩谁还真的不一定呢。
我说:“你自己把握,安全第一,别玩儿出火就好。”
少华在电话里摁不住自己的得意劲儿,给我嘚瑟着说:“你放心吧,那几个老男人我还是能摆平的,无非就是上床、哄他们开心,哄他们钱吧。老杨给我说过,想租套公寓给我住,一个月给我两万块钱,让我别这么累了。我正考虑呢!”
我不知道这对少华来说,好还是不好,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又过了几天,红红发短信给我,说:“小静姐,我听说你打胎了,我想来看你,但是我不知道你住什么地方。上次在快餐店,我偷了你的钱,也没脸见你,可是当时我实在缺钱,你就原谅我吧。我现在也没钱,但是我想去看看你。实在没办法,我给你充了六十九块钱的话费,就当我的心意。你别嫌我钱少,我最近来例假都接客的,现在这地方贫民区,赚钱不多,克成花销很大,赚不到钱,他会不开心的。这六十几块钱是我自己偷偷存的钱,现在给你充话费了,姐姐保重。”
红红在短信最后,发了一个笑脸的表情给我。我这才看到,之前有一个短信提示,是有刘十九块的话费充值到账。
不知道为什么,看了这个短信,我对红红一点儿都狠不起来了,反而有种莫名的辛酸。红红之前在快餐店偷了我的钱,但是心里还很不舒服,可是现在看着这刘十九块沉甸甸的话费,心里痛的要死,觉得这个孩子真不容易。
只是反而对蔡克成那个狗贼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憎恨,这种憎恨从来就没断过,只是现在更加强了而已!
这些天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珠儿早几天也住了回去,只是昨天晚上又过来和我住。
我问怎么了。
珠儿笑着说:“回来两件事儿,第一件就是躲着王志东。”
我惊呼:“怎么了是不是你们俩又吵架了”
珠儿摇摇头说:“那倒不至于,就是这混球,从非洲弄来一些草药,自己吃了。猛的要死,我在你这儿住了几天,他估计饥渴难耐,我刚回去两天,门儿都没出,早上起来床都没让我下来,搞死老娘了!”
我笑着说:“珠儿姐,你都有求饶的时候啊!”之前珠儿总是以凶悍着称,可是现在情况好像不同了,第一次听说她竟然因为这个惧怕王志东。
我问珠儿:“第二件事儿呢”
珠儿刚换了睡意,我看雪白的臀部,被王志东打的发红,真不知道王志东还好这一口,想想也是,没有一个威猛的男人,怎么能驯服珠儿呢
珠儿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瓶儿酸奶,告诉我说:“还有件事儿啊,就是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我很好奇,我这都快半个月没出门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明儿必须跟我走。”珠儿比较喜欢喝酸奶,她说对女人来说,没有什么补品比燕窝和奶更有价值了。
珠儿接着说:“你这段时间都快臭在家里了,要出去走走,看看,别把自己闷死在家里。明儿王志东他们有个局,你一起过去,人多了,玩儿几次,开开心心的,过去的事儿也就忘了。”
我想想也对,大不了跟着珠儿出去溜达一圈儿,就当是个简单饭局。围亩冬巴。
只是珠儿最后说,叶茂也在。
我心里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其实遇见这么多男人里,老黄是个强取豪夺的强盗,雒敬宾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大军哥是个憨厚木讷的大哥哥,叶茂反而最有男人的味道,至少这些男人里,叶茂没强迫过我什么。甚至也叶茂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丝尴尬。
第二天早早和珠儿去了王志东那里,还是那栋别墅。
我问珠儿:“怎么每次都来这里啊他们不换个地方玩儿吗”
王志东笑着说:“你得了吧,别傻了,买这栋别墅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伺候这帮人呢找乐子的吗平时谁住这儿啊我和王志东平时都不住这里,又大又空,跟鬼屋似得。”
我这才知道,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别墅其实就是专门给小圈子里的人搞接待的私人会所而已。
还是那些事儿,打牌、吃饭、喝酒。
只是叶茂好久没见我了,对我很亲切。他们本来在打牌,看见我进去了,牌局也停了,叶茂非要和我一起说话。
王志东几个人看见叶茂不打牌了,自然不敢多嘴,只好随声附和着说:“休息一下也好,休息一下也好。”
那天叶茂给我聊了很多,问我怎么好长时间没见我了。
我说前段时间回家了,回了老家。
她问我老家在哪里,我说在陕西xx。他很惊讶,点点头,摸了摸我的头发,说,我去过那里,我去过那里。
然后他很有感触,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笑着说:“那里窑洞可是冬暖夏凉啊!”
我说:“是的,冬天在里面仓储,东西不贬值。夏天在里面仓储,东西不发霉。就是潮了点儿。”
叶茂连连点头,说起这些好像很有兴致,对我说:“不是有木炭火吗你知道吗”
我说知道,:“木炭火要烧窑的,烧不好都是生材,烟火大。现在木炭也少了,不让伐木了,要保护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