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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政像一阵疾风似的闪身进了医馆。
当他看到病榻上的云初浅时,就觉得他站着的地板都在不停的往下陷,就连医馆里的屋顶也在他的头顶不停的盘旋而飞。
他看到的整个世界都灰沉沉的塌了。
在经过白氏的背叛后,他把女儿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他这一辈子都不想经历。
“浅浅!”云政喉咙一哑,像是有一股腥甜窜上来,他只刚呼出她的名字就喷出了一口鲜血。幸好张天鸳鸯他们都一直围在房间里,看到这样的他,自是赶紧上前扶住他。
云政推开张天鸳鸯他们的搀扶,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床榻边走去。
明明只是很短的一段路,可是在云政走来,却像是刚刚爬过了崇山峻岭那般的艰难。好不容易的立在床榻边,云政黯淡的目光瞥见了像座石雕似的坐在床榻边一动不动的萧云霁。
“萧云霁,浅浅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告诉我,她怎么会这样的你不是跟我保证你会好好照顾她的吗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吗?”
云政额头处有青筋暴现,狂暴的扯起萧云霁衣服的袖子,一遍又一遍,仿佛像一只发了狂的野兽一般质问萧云霁。
萧云霁在他的质问中羞愧的垂下了眼眸,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胸口却有一股悍然的羞愧熨烫着她的五脏六腑。
云政一点都没骂错。都是他的错,他连个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他这般的态度更是把云政给激怒,云政抖着唇瓣,毫不犹疑的握紧拳头,一记重拳就打在萧云霁的脸上。萧云霁被他这么打着,也不还手,只愣愣的站在那里,一身的落寞,让人看着就忍不住为他心酸。
“我早就说过浅浅嫁给你不会有什么好结局的。你个该死的男人。你没本事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家浅浅。现在浅浅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却平安无事……萧云霁,该出事的人是你。”
隔着一扇门,随后赶来的云向北在听到屋里云政的发飙声,他悲从心头来,走进屋里,扯住了发狂的云政,轻声安慰,“爹,吉人自有天相。浅浅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刚开口把安慰的话说完,眼泪还是止不住,声音一哽咽,“爹,浅浅一定不希望我们三人闹起来的。”
他口中的三人自然是指他、云政还有萧云霁。
儿子这话让云政心脏陡然一猝,想到女儿每次提到萧云霁时眉眼间藏不住的那份甜蜜,他脸上的神色终是猛然一垮,整个人像是一下子就被人抽去了精气神,萎靡不振下去了。
“等浅浅醒来,我一定让她和你和离!”云政咬着牙,愤恨而无助的向萧云霁扔下这话。
萧云霁还是如一座冰雕一般的站在她的病榻前,一双狐狸眼透出从未有过的茫然和恐惧。
他不知道命运对病榻上躺着的女子展示出它怎样残酷的一面……
……
萧清沛回府时把云初浅被刺的消息告诉给了云初鸢。云初鸢那时正对着铜镜照她那张脸。不得不说云初浅给她的药膏效果实在是太好了。才短短几日,她脸上的疤痕就又淡化了些。
萧清沛一双有力的手从身后轻揽住云初鸢的纤腰,轻咬着她的耳畔温柔的说着,“鸢儿,老天有眼,云初浅这一回是挺不过去了。她这一死,你以后就不用再被她欺凌了。”
萧清沛才不管蒋氏为什么要刺死云初浅。反正他知道云初浅一死,他的小皇叔肯定会崩溃,他的鸢儿肯定会开心。
云初鸢依偎在萧清沛的怀里,忍不住的轻掩了掩嘴角,嘴里浮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太好了。云初浅一死,她脸上的疤一淡,她就又可以成为汴梁城的第一美人了。
到时候说不定她还可以利用美se去诱huo……
云初鸢水润的眸子在萧清沛身上滴溜溜一转。她当初喜欢萧清沛,那是因为他是储君,是能给她带来无限荣华富贵的男人。而现在的萧清沛只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王爷,她当然得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考虑。
被她水润的眼睛凝视着,萧清沛心里一阵悸动,扶着云初鸢的纤腰,顺势将她抱上床榻。怀着对云初浅幸灾乐祸心情的云初鸢心情无比畅快,扭动着水蛇腰缠着萧清沛要了一次又一次。
萧清沛陷在她的缠绵中难以自拔,心里恨不得要为这个女人生要为这个女人死。
刑部大牢里。
几个衙役也在讨论着云初浅被刺的消息。
一个四十多岁的老衙役喝着酒,张着一口白牙,叹气,“这忠勇侯真是可怜了。一辈子就娶了一个女人。结果到头来这女人还跟别的男人鬼混,把鬼混生的小杂种抱回家给忠勇侯抚养。忠勇侯绿帽子戴得老高了。我要是忠勇侯,估计也不活了,直接撞死得了。”
另一个二十多岁还没有成亲的衙役则是同情起萧云霁来,“晋亲王才可怜呢。要不是晋王妃被刺了,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娶回府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侯府之女。而是外头野男人的种。将来咱们东靖国要是和人打战了,晋亲王上了战场,保不准晋王妃也给晋亲王来了个红杏出墙。”
边上又一个三十多岁的衙役喝了口酒后,轻啐了口痰,目光鄙夷的向关押着白氏的牢房看去。
“要我看来,忠勇侯和晋亲王都可怜。他们两人可都是咱们东靖国的大英雄。大英雄有现在的遭遇,也是被关押在牢里的那个下贱女人给害的。”
这个三十多岁的衙役说着话,身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抓起墙壁挂着的一根鞭子,就向关押白氏的牢房走去。
牢房门口一开,白氏听到声音刚要抬头,带弯钩的鞭子已经向她甩来。
白氏痛苦的哀嚎声就在监牢里回荡开来。
牢房外那些衙役却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喝着他们的酒。
尚书府里。
云老太太也知道了云初浅被刺的消息。她对此反应十分的凉薄,只讥笑着对云志远说道,“志远,你看到了吧。你大堂姐平日里从不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现在老天爷都看不惯她了。志远你千万不要学她。你可要好好的孝顺祖母。”
云志远轻仰着头,双瞳黑不见底,“祖母,您毕竟是大堂姐的祖母,她现在受了重伤,咱们还是去看看她吧。要不会被外面的人说咱们不顾骨肉亲情。”
云老太太愤愤然,“平日里也不见她来孝敬我,她现在出事了还得连累我去看望她。真是晦气。”
云老太太看着是不想去医馆见云初浅的,所以挑剔她的话也多了起来。
“而且,被蒋氏一张扬,外面的人都以为你堂姐是白氏和外男媾和生下的小杂种。她都已经是一个小杂种了,我要还去看她,那我这老脸往哪里搁啊。”
云志远眼皮轻垂,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现在外界面的人都在传云初浅是小杂种,云政是被戴了绿帽子的将军,为了维护大儿子的脸面,她这个当母亲的难道不是更应该去医馆瞧瞧孙女的伤情吗
她现在缩着不出面,外面的人会怎么想当然是更加笃定云初浅是小杂种的传言了。要不然怎么连祖母都不肯露面。
云志远唇角在云老太太看不到的角度里轻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如果不是云凌没有儿子,她这般凉薄的人肯定也不会对他有疼爱之情的。
……
宫里,萧清毓的母妃齐妃娘娘正在修建一盆牡丹花,听宫女说了云初浅被刺的消息后,她心下一个雀跃,手里没有拿稳剪子,一不小心就把一朵开的正艳丽的牡丹花直接给剪了下来。
齐妃一对眉毛轻扬,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原来她这般的不堪啊。还好本宫的毓儿没有娶到她,要不然这一辈子都要沦为整个东靖国人嘲笑的对象了。”
将剪坏的那朵牡丹花拾取,齐妃抓着剪子又是将那朵牡丹花一阵乱剪。刚才还开的妍丽的牡丹花转瞬间就变得零落不堪。
丢掉手上已经剪烂的牡丹花,齐妃嘴角轻撇,对身边的宫女命令道,“让人去传毓儿,就告诉他,本宫病了,想要见他。”
为了不让她的儿子在云初浅被刺后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她得把他叫到宫中来,亲自看着他才能放心。
而和齐妃同在皇宫里的皇后覃氏在知道了云初浅被刺的消息后,唇角也扬起了淡淡的笑。
“太后以前在宫中的时候总是动不动的都要夸奖云初浅是个有福气的。这下她打脸了吧,才刚嫁给晋亲王没几天就被人刺了,这哪里是有福气的人呀,分明就是一倒霉鬼。”
覃氏伸出带着护甲的手指捧起宫女托盘上的热茶,面色悠然的轻品了起来。
她对云初浅的印象一直不好。
这女人锱铢必较,恶毒狠辣,以前没少顶撞她这个皇后还有她的沛儿。
如今遭殃了,她心情还是很愉悦的。
……
御书房里,成献帝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情正伏案批改奏折。他的贴身太监弓着身子上前,面色紧张的禀告着,“启禀皇上,越国太后命人送来了文书。”
“越国太后”成献帝两道浓眉轻挑了挑,心里疑惑。但面上还是拿起太监递到他面前的文书低头看了起来。
这一看,他两只手就轻颤了起来,抬头就向太监道,“快摆驾,朕要亲自到宫门口迎接她!”
太监不敢怠慢,火速的退下去安排了。
御书房的成献帝这时却有些紧张起来了。都怪萧云霁。当年他们父皇在位时东靖国的国力并不输给越国。偏偏有个萧云霁整日和他这个皇兄搅风搅雨,害的他不得不把一些注意力放在防备萧云霁的身上。
以至于国力有那么一点点的衰退。
倒是让越国后来者居上了。
想来越国太后这次能亲自到东靖国,那肯定是为了昭阳侯的事情。
可他手下的那些官员偏偏一个比一个不争气,到现在都没有查出谋害昭阳侯的凶手,他现在也不知道要该怎么和越国太后交代了。
成献帝想到这些,只觉得肩膀一沉,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压力向他压了下来。
恢弘壮阔的皇宫大门前,周娴君一身火红色绣着凤凰的云烟衫,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峨峨,戴着五凤朝阳挂珠钗,一块面纱遮住脸庞。眼神顾盼生辉,气质雍容贵气。
“皇上到!”太监尖厉的声音响起。
成献帝王领着一群文武百官出现在周娴君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