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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阴寒,凉风瑟瑟,天上的月儿被乌云遮住,思白闭着眼,轻飘飘地飞在空中。疼痛席卷而来,像冬日地府的寒意,袭得人无处可躲,她以为自己死了。
耳边突然传来隆隆的雷声,雨落在树叶上的噼啪噼啪的响声。
刚才还觉得是晴天,怎么一会的功夫就下起雨来
她脑袋沉的厉害,就要去了。她突然想起母亲,她从来没有见过她的母亲。
不知母亲死前是不是也跟她一样疼异界的凶兽总是很厉害,伤她的幻狼也是厉害的。
“丫头。”紫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急切的,带着几分嘶哑,不似平日的高傲与冷漠。
她像个孩子,心里发笑,神君是在担心她,真好,死前心底的那个人能为她着急。
“神君,我的徒孙死不了,你见过谁死前还笑成这样”
她没见过祖师爷长什么样,可她知道,他是个跟百草仙一样有趣的老头。
几滴雨打在脸上,有些凉。
“丫头。”这一次,她清明许多,虽然浑身疼,血气翻涌,吐出一口甜腥,她还活着。
地府是她的家,可不太欢迎她回去。她笑笑,孩子似的。
紫阳蹙着眉,他方才为她悬着心,她浑然不知,命悬一线仍笑的出来。这份乐观无畏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他抱着她,心里的狂风暴雨顿时散去,天空放了晴。
“幻狼,交出毒涎。”
幻狼哼哼两声,它当然知道她会没事,那三颗灵力球徒有其表,它还等着她将主人带出异界,怎么能死在它手里。
蓝散拿出一个圆形的透明瓶子来。
幻狼对着明月,长长地嚎叫,随后滴下几滴毒涎来,蓝散如获至宝。
垂涎已得,三人离了去。
幻狼呜呜两声,趴在地上,又睡了过去。
梨花院的小屋内,夜明珠暗着,思白需要好好休息。紫阳为她输些灵力后,调暗光线,独自去了书房。
他也累,心累,丫头命途多舛,若他不在身边好生看着,不知还会受什么大难。
也不知她在遇见他前,是如何过的日子,大概也是鬼主整日地操着心。
他又觉得自己有些思虑太多,过些日子,等丫头的伤好,放她回地府去,那里没有外界的纷繁复杂。
无字天书的小册子放在桌上,一段日子没碰,竟落了些灰。
他拿起来,寻思下次要不要造个简单的结界,护着它。不然弄脏了,仿佛也会将画中人弄脏似的。
施个简单的清洁法术,无字天书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他翻开,挑支中意的羊毫,寥寥几笔勾出一个人的影子来,又细细地描上眉,画上眼。
一气呵成,羊毫上的一滴墨却落在纸上,不偏不倚正在眼处。
他有些头痛,极不情愿地将墨渲染开,于是眼处多了一层灰蒙蒙的布纱,遮了双眼。
合上书,踏出房,天空中的月亮仍未圆满,需再等些日子。
装幻狼垂涎的瓶子现下放在思白的屋里,梨花院被施了结界,有人闯入,他第一时间便知。
思白睡得并不安稳,她在梦中看见阿平,阿平在哭,哭着问,他受了那么多苦,为什么不来救他
南宫府的北院,阿平被铁链拴着,铁链是用千年寒铁铸成,极冷,极坚固。
铁链之上,用魔界咒语制成的黑色符文,缠绕其上。
无毒站在那里,性感魅惑,她朱唇轻启,带着若有似无的甜香。
“今日再让你更痛快些。”手中细鞭一响,落在阿平身上。
这些日子,阿平便被关在这北院的地牢中,不见天日。夜夜受这鞭刑。
明明还不是月圆的日子,阿平却是怪兽的模样,浑身的毛发凌乱不堪,一双眼赤红如血,满嘴獠牙,呼呼喘着粗气,不断有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吼。”阿平狂叫着。
无毒打得更狠,她瞅着他胳膊上的暗纹,这暗纹藏在毛发下,不容易看见。
要不是他还是人形时突然发狂,公子阻止他,撕破了他臂上的衣服,怕是无人知晓。
公子说这种暗纹像是一种封印,或是一种诅咒,具体他也不知。但是阿平既然入了魔,就不能再在思白身边呆着。
所以公子命她好生看着他。
无毒用铁链捆了他,反正公子不常来,即便来了也不会见阿平。
阿平几乎成了她的玩具。
她又狠抽一鞭,阿平痛得嘶吼,臂上的暗纹又跟清楚些。
无毒产生了一种想法,她要让阿平彻底入魔,变成彻头彻尾的怪物,这样她可以用他来当坐骑。
东方大陆,东方世家的大宅之中,东方婉坐在那里,手握成拳,似有些紧张。
今日是能拆开纱布,查看眼睛的时候。
先前绿舞老神私下从天命宫的医药局取了药,给了东方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