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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芝走后,宁一凡打开柜子里面的抽屉,认真地把那些资料翻看了一遍。
根据资料,“宁一凡”所在的小镇已经不复存在,在一场天灾之中破败。
“宁一凡”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但一个孤儿在镇上的待遇明显不会太好,把亲情和恩情分到一百家去,也就淡的很了。
天灾之后,小镇上活着的人逐渐离散,与“宁一凡”亲近的人都不在了,而恰好他考上了云梦大学,就真正离开了小镇。
不得不承认,玄冰世家在这方面的工作做得非常细致,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近万年门阀的势力是非常恐怖的,不管宁一凡身在哪里,藏得多隐蔽,都逃不过家族的注视。
所以当宁一凡在盒子里面翻到景炎的身份证明时,心里也就没有那么惊讶了。
玄冰世家给景炎安排的身世十分可怜,是小镇的外来孤儿,要不是同病相怜的“宁一凡”将她收养,她估计在宗族关系根深蒂固的小镇活不下去。
看完资料,宁一凡把证件放回柜子,他忽然觉得有些恍惚,自己真的不是小镇上的那个宁一凡吗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是哲学三大终极问题,越是聪慧的人越容易陷入其中。
于是宁一凡开始转移思维:景炎是景薄衫的妹妹,但是在景薄衫殒命于太京城大火之前,他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这个妹妹。
在他遇到景炎之前,景炎是怎么样的也是这样鬼精鬼灵,人小鬼大吗
他想起了第一次看到景炎的情景。
在景薄衫的遗命中,让宁一凡前往炎尊堡附近的一处绝密之地,找她的妹妹。
这个地方论隐蔽程度或许并不比鬼青蚨尸冢逊色,宁一凡遵照景薄衫的详细指引,也足足用了半个月时间,才找对了地方。
令宁一凡意外的是,那里居然是一个秘境。
有一只非常大的狗守在那里,它有几层楼那么高,全身冒着熔岩一样的火光。
宁一凡后来知道它叫罹焚,是业火一脉的守护神兽,而它守护的地方,是炎尊堡的禁地,炙炎天。
冒着火的大狗很凶恶地扑过来,宁一凡运起天火引功法,在它的脖子下面戳了几下。
宁一凡的天火引灵压对它而言,只是在给它挠痒痒,但是大狗却躺了下来,四脚朝天,似乎很舒服的样子。
于是宁一凡当了一回狗奴,在那里逗了半天狗,终于把这看起来很凶恶,其实很没节操的狗大爷伺候高兴了,它这才让开了入口的通道。
宁一凡走进了那个溶洞一样的空间,那里有许多许多紧闭的门,不知道通向哪里。
遵照景薄衫的吩咐,宁一凡走到了其中一扇写着“空13”的门前,用景薄衫给的钥匙打开了门。
门后被一片火红色的水晶封住了,门内的景色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最后,宁一凡拿出一块像红宝石一样的石头。
这是老师在太京城大火的灰烬中找到的,蕴含着强大的业火灵气,他认为是景薄衫的遗物,于是留了下来。
因此景薄衫的遗命让宁一凡找寻这块石头,宁一凡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
宁一凡将这块石头灌注业火灵压,轻轻地按在红色水晶上。
石头慢慢嵌入了水晶中,水晶开始出现裂痕,然后全部破碎,变成了业火灵气逸散在空气中。
门后其实是一间空洞洞的屋子,屋子里面躺着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小女孩。
宁一凡走过去,用衣服把那小小的身子包起来,叫道:“景炎……”
这就是宁一凡认识景炎的经过。
很神奇,很梦幻。
他不知道景炎的来历,不知道景炎的过往,但景炎是景薄衫托付给他的人,这就足够了。
……
就在宁一凡陷入回忆时,景炎正在做梦,梦里尽是她的回忆。
当从混沌中醒来时,她叫景炎。
她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这个叫宁一凡的男人。
这个男人应该是很帅的,这是景炎的第一个想法,然后她觉得,嗯,我认识他。
可是景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的记忆如同初生的婴儿,一片空白。
眼前的男人把她抱了起来,飘然离开了这个她“出生”的地方。
在勉强算安顿下来后,那个男人开始介绍自己:“我叫宁昀,不过这个名字很少用,一般人我会告诉他,我叫宁一凡。”
宁一凡点了点景炎的鼻子:“但是你也不能叫我宁一凡,因为我是你的养父,所以你该叫我老爸。”
现在的景炎没有记忆,但是很微妙的,她本能地抗拒这样的关系。
于是她点点头,叫:“宁一凡。”
眼前的男人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随后他们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虽然说不上好,但是有宁一凡在身旁,景炎觉得这样也挺不错。
宁一凡交给景炎一本日记,说是姐姐景薄衫留给她的。
日记上了锁,不过就算没上锁,宁一凡也不会去偷看。
景炎会认字,会天火引,会很多东西,但她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学的。
景薄衫还是怕别人偷看,日记写得很隐晦,但是景炎看懂了,而且慢慢想起了一些事情。
为了弄清楚真相,景炎决定按照日期的指示,回炎尊堡一趟。
宁一凡带着景炎回到了炎尊堡,当进入炎尊堡时,暮风牵动宁一凡的衣袖,看上去那样萧索。
虽然景炎认识宁一凡不算久,但是却从心里把他当作了的亲人。
景炎的心里有些难过。
宁一凡时常逗得她很开心,而他自己却很少笑。
景炎睡在他的怀里,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可以感受到温暖。
然而景炎仰起头,看到的却是他皱起的眉头,和有些落寞的眼神。
宁一凡知道景炎有事情要办,炎尊堡是景炎的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于是他暂时离开了,扬起一片风雪。
景炎偷偷进了炙炎天。
那里很热,景炎在熔岩尽处看到了一只很大的狗守在那里。
景炎一点也不害怕它,因为她知道它叫罹焚,它对她很友好。
罹焚发现了景炎,它靠过来闻了闻,却没有什么动作。
景炎走进了最开始的那间屋子,她启动了这间小屋最神奇的功能。
于是景炎知道了她身上最大的秘密,也亲身体验了那种奇异的感觉……
出来后,景炎知道自己变了……她忽然很想念那个叫宁一凡的男人,因为她在那常人感觉也许是短短的几天的时间里,经历了太多太多。
然而景炎忽然感觉到害怕,害怕自己这样的变化,害怕这些变化会让她失去他。
于是景炎极力隐藏了自己的变化,哪怕很细小的细节,没有让宁一凡察觉到一点点。
在平复心情,确信不会露出破绽后,景炎毫不犹豫地点燃了宁一凡给她的信竹。
然而迎面而来的不是漫天的风雪,却是滚滚的火焰。
斗篷仍旧是那件蓝色的斗篷,然而来接她的宁一凡却是从炙热的风中出现。
他是那样飞扬,有着那样睥睨天下的气势。
对于他的到来,罹焚好像不惊奇他的存在,鼻子嗤了一声后便没了动作。
然而景炎还是很惊讶,原来宁一凡的“天火引”已经练到了这个地步。
宁一凡笑问:“乖小炎,这么快就想离开了”
他虽然在笑,我却看见那火红色眸子里那抹雪色,就像以前读不懂的那抹情伤。
景炎心中忽地一恸,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场景:法场上,那小小的身影哭嚎着,挣扎着,一步步向高台爬过去。
情深如许,却幻灭成灰……
景炎咬了咬嘴唇,使劲点头,但心里中却痴痴地想着:你的一弹指间,我却已经在某个你不知道的地方,阅遍了千山,踏遍了万海
宁一凡丝毫没有察觉景炎的异样,哈哈一笑,抱起景炎。
景炎的心中忽然如鹿乱撞,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脸红了。
而宁一凡斗篷一挥,脚步一踏,四周的景物顿时风驰电掣般变化。
他的“离火步”又有精进了,景炎想。
可为什么要说“又”呢
然而宁一凡抱着景炎并没有马上出炎尊堡,反而在堡内大大方方转了一圈。
炎尊堡大为震动,却没有高手出来追宁一凡,只有很多炎尊堡弟子涌了出来,却连宁一凡的一个指头都没碰到。
宁一凡用“天火引”将炎尊堡里的后辈弟子打得七零八落,然后他笑着说:“告诉炎尊那老小子,他个老不死的没羞没臊,居然把孙女交到南越去当质子。现在别人把他的孙女害死了,他却躲在乌龟壳里当缩头乌龟,简直是武林中的笑柄。现在我欺负到他的乌龟壳里了,他也不能把我怎样,看来‘罹天炎尊’真是有名无实。”
说完后,宁一凡扬长而去。
闹了一番,宁一凡好像心情好了一点,他哈哈大笑:“痛快!痛快!”
“好不容易来趟炎尊堡,这是你姐姐生活过的地方,我原想到处看看。”
然后他摸摸景炎的头,“谁知你这么快就点了‘信竹’……”
景炎轻咬嘴唇……快么为什么她觉得已经有半辈子那么多
只听宁一凡接着说:“把你姐姐放到南越去当质子也就算了,但你姐姐被人烧死在南越,炎尊这老儿居然毫无反应,我早就想来出出这口恶气了。正好我探明炎尊去了西连,各大长老和门内精英都去镇压怒羽山的喷发,没有高手坐镇,当然要来摸摸老虎屁股。”
他笑了笑:“再说了,我还有你姐姐留给我的法宝呢。”
景炎点头,轻轻地依偎在他的怀里,脸依然有些发烫,却笑得很开心。
于是宁一凡和景炎就这样生活在一起,宁一凡守着他的心中的伤,而景炎却守着她不能说的秘密。
一丝光亮穿过门缝透出来,那是月华又从云层里面透了出来,景炎从梦里惊醒过来。
她看着身上盖得好好的被子和半掩的房门,宁一凡已经来看过她。
景炎喃喃地说:“如果你知道了真像,你还会留我在你身边,这样相依为命吗”